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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on Spell

 作者:Nago,南星

 

 
     
 

JACQUE MINOT DOOR (深红蔷薇之门)

迪奥不是滋味儿的反复摸着尖尖的点金十字的锋口,卡托尔已经昏过去很多天了,他不省人事,医生完全没有办法给他治。
他不吃东西,当然,他可能连思考都没有了,但他却在浅浅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没有死。
让人担心的是,如果就这样由他下去,似乎只有一个结果——衰竭而死。往日红润的脸渐渐变苍白,有点僵死的腊黄,就是最好的位证。
迪奥想帮他,他所受的打击——太大了。但如果他不醒的话(没有意识就不能招回特洛瓦的灵魂),那么自己也无能为力。
如何是好呢?他不断的回想着老神父告诉他的一些古怪的魔法,怎样才能叫醒他,使他恢复意识呢?契机理所当然的,叫特洛瓦来呼唤他——但特洛瓦已经连幽灵的形体都不存在了。但迪奥可以肯定,他一定就在就在卡托尔身边的某个地方,他太爱卡托尔了,所以一定舍不得离开的。
一双温暖的手托住迪奥冰冷的脸颊,使他从思索中逃离。希罗就在那儿在他面前。他轻轻吻了迪奥,“我们会有办法的。”将他搂进怀里。“他们一定会有个美满的团聚,如果你我有足够努力的话。”
“足够努力……”迪奥疑惑地看着希罗。
“你知道我们上次怎么救了特洛瓦吗?”希罗问。
“让他相信卡托尔。”
“不光如此,我们让卡托尔忆起了我们一起的过去。卡托尔的记忆终于肯为我们而开,我也肯定,这是特洛瓦获救的真正原因。幽灵特洛瓦是以卡托尔的记忆而形成的。”
“我们去打开卡托尔的记忆……?”
“对,我想,他把自己的意识藏在了某个幸福的回忆里——可能和我们在一起,也有可能只有自己,但无论怎么说一定比现实来的容易。”
“我……”迪奥欲言又止。“还是让特洛瓦去找好了。”
“不,我们一起帮忙,这样才更有利。”希罗松开他的双手。”卡托尔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


“Li—Na—Take my all the paths! Beating the devils in weakness!”
迪奥在祭坛前散开长发高歌,褐色的大波浪被魔法旋起的气流吹散在空中,浮起,歌声也因魔法而带有盅惑感。
一阵金光由浸过圣水泊脚趾尖发出,形成光球,出而由小腿而上形成光环,经过头顶后又变成光束。
“From your (my) arms , show my (your) power!”
迪奥伸展开的两中指尖拉开一条光弧,快速拉开的轴旋转。
一个晶莹透明的形体,在光弧内出现,它似乎是人,蜷缩着身体。不断在包围它的小球中旋转,经历着人的成长,它成长的很快。陡然,迪奥张开了眼,透明的人体也对他睁开眼,绿绿的,柔柔的。他们降落到了地上,迪奥气力不继的倒在地上。魂盈盈地看着迪奥,透明的形体变得混浊,发出珍珠色的光芒,光芒暗淡后,他起合了一下嘴唇。
迪奥微微向他投以虚弱的一笑。“是特洛瓦吧?”
魂点了点头。
“我把你的魂转到我身上来了,你现在和我是共生体,这样你就可以和我一起进入卡托尔的意识里。”
特洛瓦又点了点头,用手掐住嗓子,使劲想发出声。
“对不起,我的灵力似乎不卟以使你成为人体,不过在进入卡托尔的意识后,你大概就可以了。希罗也会被五飞带进去,你知道,我们必须去找他的意识,当下的自我。”
特洛瓦跪在他面前祈祷着,然后附到他身上。
“你要替我走吗?”迪奥开始对体内的特洛瓦说话,”好吧!去大厅叫上希罗和五飞,然后去卡托尔的寝室,我睡一会儿。”
“好!”特洛瓦的腔调浮在迪奥嘴角。


[拯救我,离开我的忧伤;
拯救我,自我所有的疯狂中;
拯救我,以勇气引导我;
拯救我,以我内在的力量!](注)

大约一小时后,迪奥和五飞开始作法,三个人加一个灵魂在空气中被擦除,落入黑色的狭缝里,他们没有直接进了卡托尔的意识,而是进入了一条没有尽头的黑色走廊。
不知是谁先向前踏进了,于是,杂散的步子开始在空洞的廊道中回响。走廊深处传来了此时听来诡异的,小孩子快乐的歌声。他们向前走着,直到他们看到了一座灰色的雕塑,幼年时的卡托尔正在雕塑旁边摇动着小腿,哼唱着童谣,突然他发现了他们的到来,露出了似阳光的微笑。
(是月咒......)特洛瓦想着,那雕塑仿佛新月般的形状让他想起了他送给卡托尔的第一件生日礼物,名为月咒的神物.暗金色的新月与底座组成了圣杯的形状,拥有无穷的力量,时刻与卡托尔纯洁的心灵互相辉映.然而....现在他们面前的这座雕塑却料无生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特洛瓦想着,不觉心里一阵酸痛.
“真是块金子啊!小时候的卡托尔……”希罗这么对特洛瓦说。
就在这个时候卡托尔开始说话了。“你们为什么来这儿?你们应该在最远的那间房子里啊!”
四人相视而笑,特洛瓦上前几步,将卡托尔抱下雕塑,“我们来找你的意识,可以帮我们找吗?”又蹲下问他。
卡托尔哼了哼,“好吧!”他摸索出十几串小钥匙,“你们用钥匙开门,门都打开了的话,就可以凑齐我的意识了——或者,你在某间房子里找到我。”
小小的卡托尔边笑边跑进更深的黑暗中。
“真是会出难题!”五飞不免抱怨道。“麻烦的小孩!”
特洛瓦微微苦笑,“那孩子本来就是在躲避我们,不是吗?”他掂了掂钥匙,又仔细数了一下,“有上千呢!这些都是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吧!”
特洛瓦向每个人分发了一串钥匙,“开完了,再来拿下一套。"
五飞打开了第一扇门,走进去,过了几分钟,他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后面跟着飞出了一个金黄色的小球,飞到月咒上,于是,大家都开始打开被锁上的门,他们猜想每扇门后的卡托尔只会给他们一次机会,五飞着的那道门,立刻就隐入了黑暗中,仿佛它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迪奥打开了一道门,于是,进入时,他变得透明。小卡托尔正在和自己一起做馅饼,两个人的馅都是稀稀的,这时特洛瓦和姐姐走过来,凯瑟琳微笑着告诉他们要往里面加适量的蛋清和面粉,如果正好,馅饼就会松松软软,变得好吃了。于是迪奥很小心的往里面加料,而卡托尔则是笨呼呼的加了一大堆,馅饼实过了头,搅棍一下也动不了了。于是,他们将馅饼分别塞进了烤箱里就到庭院里去休息,与其他几个小孩子一起玩耍。半路上,卡托尔趁大家不注意跑回了厨房,将烤炉打开,将放在左柜里的迪奥的馅饼捧了出来——黄灿灿的,看起来就会很好吃,可是自己的呢?边角已经开始糊了,卡托尔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用小刀刮下糊了的饼边。然后重新和了水和香油放到烤柜里,并且将两块馅饼交换了位置。然后擦干眼泪,又跑出去和大家一块大放一刻钟后,大家簇拥着凯瑟琳回来看馅饼。
大家发现卡托尔的饼做得比迪奥的好,当然实际上是相反 。迪奥懊恼的“不!”了一声,随即一笑了之。而卡托尔获得赞誉了之后,却十分难过。当特洛瓦要卡托尔喂他吃一块饼时,卡托尔递给他后,就小步跑开了,羞红了脸。他摘了一朵小花,坐到屋顶上,直到天黑,然后,当晚对迪奥特别殷勤。
晚上卡托尔久久不能寐。此时,迪奥发现自己的形体变实在了,于是,轻轻拍起卡托尔。
“卡托尔……”
“你是……”小卡托尔问他。
迪奥甩了甩长裤。“我是未来的迪奥!”
“啊?”卡托尔吃惊的看着他。
“我已经知道你今天做的坏事了。”迪奥对卡托尔说。“如果你不想让现在的我知道,就帮我一个忙!”
“什么?”卡托尔真切的问道。
“和我一起走出这道门,去帮一下未来的你。”
卡托尔想了一下,答道:“我不知道未来的我怎么了,但我想去帮他,不过,你一定不要和迪奥讲我做的事,他一定不理我了啦!”
迪奥摊开手抱起小卡托尔,然后,他们通过了门,小卡托尔融入月咒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希罗打开了一扇门,是一个视野很开阔的场景,这是郡关的草原,吹荡着淡淡的夏日暖风。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在野外露营吧?蒲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已经是日暮了。
这天晚上,他们应该是去河边捕鱼吧?希罗记得,他似乎因为什么而摔断了胳膊。他们起了炉灶,然后被操锅的特洛瓦赶去钓鲜鱼——当然希罗被要求作为卡托尔的“保护伞”,一步也不许离开他。卡托尔看起来应当是最谨慎的人,其实却时常做大而化之的动作,总让看着的人担心会发生什么事.再加上本身就有一些卸魔的能力,周围的人看来了就像个不定时炸弹。
大家一直在水里捞啊,围啊,可偏偏没有大鱼上钩。于是众人就分头在石缝里找。卡托尔抬起头挽袖口时,水流变急了,他一个趑趄便往后仰倒,希罗立刻跑到他身后接住他,却被弹起的卡托尔一起弹到岸上。
(“那是在施魔法!”)现在的希罗看得出来,可那里自己又小,又是快天黑的时候,又怎能识别其中的奥秘呢?
被当成肉垫重重得摔到地上,肩膀立刻就轻脆的折了。
卡托尔的脸色似乎比摔伤的自己还难看,成了酱紫色,拼命的向四周的人求救,但却没有哭,实际上,如果有人对他说“都是你的错”的话,他一定马上就会哭,那时的希罗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只是说自己不小心摔倒,让卡托尔扶起自己,回营地。
希罗忍不住想欺负一下小时候的卡托尔,于是将急于去向希罗说明原因的卡托尔截下。
“有的时候,让一些小事变成美丽的秘密,不是很好吗?”
“大哥哥你是谁?”卡托尔满头是汗的问着。
“名字只是个代号,你不必问我。”奇怪——自己怎么会和小朋友耍文字游戏。“但如果你愿意向希罗解释,又不使他生你的气,就去做一切让未来的他也地开心的事!”
“那是什么?”
“救救你自己!”希罗突然想到他可能要在短时间内说上二百遍这种话……
“我不明白......”卡托尔总是很弄不清楚状况“但是我想知道!”
于是,希罗伸出手,"跟我来吧!"
卡托尔点点头就跟了过去!(为什么,他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小卡托尔出了那道门后,就变成了光球,聚向雕塑。


特洛瓦迟疑了一阵,他从不怀疑卡托尔,也从不轻易改变别人的回忆,践踏别人的想法——但这次不同,卡托尔的意识必须被改变,被强制性送回现实。
紧握木门的把手,用力地使整个手臂都颤抖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打开了门。
幽黄的烛光透析着夜的宁静。客厅中小小的音乐盒伴奏着晚餐。
(这是那一天……)特洛瓦惊讶极了。
“特洛瓦,拜托你帮我拿一下厨房里的果冻和甜粥。”卡托尔微微笑着。
以前的自己,轻轻的站了起来,轻轻的——只为不破坏这安静甜蜜的气氛,然后走出了饭厅。
卡托尔看他的背影消失后,就立即将一小包什么东西撒遍了所有的菜,特别向特洛瓦的酒杯和咖啡杯中多撒了一点,接着,他又坐了回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口中含着食指,时不时用力一咬,回过神,一会儿又陷入沉思。
“怎么了?卡托尔……”那时的特洛瓦回到了饭厅中。
"没……没什么!"卡托尔红着脸回答他。稚嫩的掩饰,拙笨的动作。"真的!"
接下来,特洛瓦见自己吃了菜,喝了酒杯里的酒,身体发生了变化。
小卡托尔的哭泣使那个时候的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抱了他。
卡托尔的哭喊,无力地颤抖着的双臂,什么也阻止不了那时的自己。"特洛瓦,好痛啊……特洛瓦……特洛瓦……"不停地呼唤自己。那么小的身体却要承受本不该属于他的压力;痛苦却又表现出成人不可能表露的真情实感。
很明显地,能使自己失控的不是酒精,气氛或是小孩诱惑的眼神,而是他所吃菜,酒中的粉末。
他轻轻拾起从卡托尔衣物中掉落的小纸片"le ventio",是教区里到现在都很流行烈性催情药。
"怎么会这么粗心呢?"看着激动并且极度后悔的自己逃出卡托尔的房间,逃回教堂……
小卡托尔乏乏的睁开眼睛时,幽灵特洛瓦立刻靠过去。
"特洛瓦……?"小卡托尔问着淡淡的人体。
幽灵点点头,回答。"但我来自未来,愿意跟我聊聊吗?"
特洛瓦逐渐实体化,他用手轻轻抚摸卡托尔的头。卡托尔眼中没有一丝的不信任。
(我想说,请你想信我对你的感情,无论何时,它都不会改变。)墨绿色的眼传递着信息,(或许,请求你离开这个世界和我回到真实中的愿望很过份,但如果你不离开,未来的你就一定无法活下去了。)
小卡托尔静静地接受着抚摸与注视,然后,终于开口问道:"我该怎么做呢?"在这之前,他似乎在仔细思考。
(和我一起离开这里!)特洛瓦将手指指向无中的那道若隐若现的门,(走过这道门……)
"我……"卡托尔正准备说什么时,急促的脚上步声窜进屋中,突然,门开了。
"卡托尔,舞会结束了!"小五飞冲进寝室对卡托尔喊。"屋里怎么还没清?"
"我有点睏……"卡托尔小声回应。
"那你继续睡,我马上帮你清!咦?特洛瓦不是陪你吃饭吗?人呢?真是的……"小五飞嘀咕着,实在很难以想像五飞也有这种时候。
"麻烦你了!"卡托尔又说道,五飞在亮处摆了摇手,开始噼哩叭啦的收起桌上的餐具。过了好一阵,五飞才准备离开,大概他以为卡托尔已经睡了吧,就跑到他床前呆呆的看着他。最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特洛瓦到此刻才发现除了自己外,还有人喜欢卡托尔。但有一双手在暗中牵住了他,使他无法思考下去.(我们走吧!)
特洛瓦抱起小卡托尔,走向那道深邃的门栏,他的步履有些沉重。
通过门的一瞬,他看到卡托尔对他似乎有些内疚的笑容,然后,幻化成光球,聚向了月咒。
(卡托尔……)特洛瓦不禁喃喃自语,(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都是你不好!"迪奥惊人的声音穿过黑暗,不知谁弄出一把火,将整个主厅照亮后,迪奥和希罗的身影便显了出来,"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不早点把那个死教皇送走……"
"你胡说什么啊!要不是你让我们紧张卡托尔被绑架,我怎么会和五飞把教皇绑过来?"
"可是特洛瓦消失了啊,就是因为如此,卡托尔才会一直不省人世,就是你那破教义说什么在教区内特洛瓦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才使我疏忽没替他结上结界!"
"怎么都怪到我头上了。说来也要怪那个教皇啊,平日里对苍生的事不闻不问,恶贯满盈,怎么会突然想特洛瓦是吸人气的鬼……"
"要怪就能怪杰克斯!"五飞不知从那个暗处走出来,轻轻靠在月咒旁边。"如果他没有出现就好了……"
"不,那不能全怪他,他只是想救他的妹妹!"希罗解释道。
"我看他也是最魁祸手之一,特洛瓦死的时候,他干嘛出来找卡托尔,之前为什么不相救呢?之后却来让卡托尔确认特洛瓦的死,再之后又知道利用卡托尔找出教皇。卡托尔从头到尾没得到丁点好处,只有利用。"迪奥立刻反驳。
"你只知道可怜卡托尔,他又不需要被可怜。虽然发生的一切都很可悲,但我想也正是想从阴影中走出来才会和杰克斯一起走吧!那时,他可能已经准备面地特洛瓦已死的现实了,反倒是特洛瓦的又出现,使他的决心又崩溃。"希里也不示弱。
"那你的意思是宁愿特洛瓦消失吗?"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放屁!"迪奥终于气急败坏,"你难到看不出来吗?如果特洛瓦死了,卡托尔根本就无法独活,即使我们再怎么爱他,关怀他,他一丁点也感觉不到……"
"他感觉不到是因为他的心不属于特洛瓦以外的人,如果离开特各瓦他只会选择死亡的话,那他就一定会去死,你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他,不是吗?你将爱给他,那你给我的呢?"希罗不知怎么将自己的感情也扯了进来。
"二者根本不是一回事儿!"迪奥气势汹汹。
"卡托尔是我向他父亲发誓,要用生命去保护的人,是最重要的,和你,和特洛瓦,和五飞关系都不一样。你们死去,我或许会和卡托尔一样一直骗自己,但如果是卡托尔死去,我一定会和他一起死的。这就是我想保护他的心情与愿望!从他为我放弃灵力起,就一直这么想,如果特洛瓦不能保护他,就由我来,一定不能让他受到半点委屈,谁没做好,准就错了!"
"那你不是将特洛瓦也骂进去了吗?他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自己,如果他好好保护自己,就不会使卡托尔伤心了!"希罗立即反问。
"他不一样,因为卡托尔是爱着他的……"迪奥的声调终于有所降低了,"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一定会和他一起进去吧!那家伙,一碰到和卡托尔有关的事就会变得迟钝,如果有你在,那家伙也不会挂单……"声音淹没在突如其业的啜泣声中 。

特洛瓦只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根本就不该听到的话,落寞的垂下高昂的头,终于发现自己的存在对爱自己的人是多么重要,(爱着你的人并不只是想得到你来自天堂的关怀。)他需要你的一切,那不能是虚幻的,你的抚摸,你的微笑,(不要以为自己没有去天堂有多么的了不起,假如当初你就未曾死去,不是更好吗?即使你被烧伤的面目全非,卡托尔也不会不爱你。在希望全无的火狱里,也不应当弃生,而是从火堆里爬出来,出来见那个等待你的人,不让他心疼的找不到方向。)
特洛瓦的心开始崩溃,原以为"只要不断给予爱,卡托尔就会幸福"的感觉被自己击得粉碎,算来在自己死后,竟没有接吻以上的举动,对于爱人来说,是不是一种折磨呢?
如果自己的存在只是一种折磨,那么无数次的准备离开或许才是正确的做法。或许,那时是自己太想离开,所以才会被人发现,以致于被救,也知道选择离去的方法是消失后连魂魄都找不到的方法,似乎是一定会被救的。一次又一次的让那群人担心,添麻烦……
不知明的液体从他的眼中溢出,但脸部却毫无知觉。自己连个"化成泡沫给爱人以幸福的人鱼"都比不上的自悲是没有感觉得到的。没想到一向自认为成熟的自己,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泪划过脸庞,清冷清冷的,再聚集到鄂下,凝结、滴落,轻脆的回响。正当他闭上眼,准备让自己沉浸在这无边的痛苦中时,一双小小的手抚上了他的脸。
"好温暖......"他想,于是又睁开眼。
卡托尔就在那儿,那个灵动的小卡托尔,伴着报歉的微笑,凝视着自己。
"对不起,我那么顽皮,让你们到处找我!"
"我……"
卡托尔蓝色的眼睛这么说着。
(不……你没有顽皮,一点也不!)特洛瓦说着将卡托尔一把拥入怀中。(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想逃避现实……可是我一看见你哭我就好心疼,那么疼!"卡托尔细锐的声音说着。"我怎么能看着你哭而不管你呢?!就算失去一切也不能以这个样子啊......所以,请你愿谅我的任性,让我一直和你一起吧!"
"……"特洛瓦没有回答。"……"
相拥无语,惟有泪千行。
"可是,你一定要活着的。"特洛瓦突然发话了 。"迪奥那家伙的话,你一定听到了!我们五个人,只有我一个人死就好,你们要一块儿,好好的活……"
卡托尔轻轻扶在特洛瓦背上的手,突然加上了力道。"好!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活过来!"
卡托尔下定决心似的喊道,嘴角痛苦的抽搐着。


"希罗……"特洛瓦的声音第一次那么无力。"我把他带来了!"
小卡托尔慢慢的从阴影中走出,走向月咒雕像,在碰触月咒前,他停了下来,似乎等待着什么--等待特洛瓦的挽留。

但,他没有......

于是,小卡托尔将小手放在月咒下的篆文上,口中念起召唤他所有分身的咒语。
接下来,走廊变得亮敞起来,通往无尽的走廊上所有的门都打开了,各个时候的卡托尔从门中走出,闪现成光球或光斑,纷纷快速飞向月咒,月咒变得越来越亮,犹如一弯明月,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而开启月咒的小卡托尔却逐渐消失,令人十分惊讶之余,也感到那个精灵古怪的小卡托尔作为心灵守护者的痛苦。

[我一直都在躲藏,
期待某一个和你一样的人的到来
现在你就在我面前
现在我找到了你
我知道就是你可以让我度过难关.]


没有任何前奏的,房间中响起卡托尔发自内心的独白。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有一深红色的伴着绚丽薇的门,在生命的某个时刻打开。打开后,又有那么一个特别的人站在那儿,他在微笑,愿意听我讲话,感受着一个孤单灵魂的求助,不怆惶而猝,也不暴怒离去,只是,仅仅希望在哭泣的时候能够站在那个人旁边得到温暖的怀抱,融融的理解和安慰,这就足够了。
[拯救我,以爱还有关切;]
然而那把打开门的钥匙毁了,我就被锁在黑暗里,兴许我在喘息,兴许我在求救,但一旦力竭时,连门也看不见了,只有黑暗与死去的心情--绝望,不想死去,所以缩成一团,不让自己吸收的光与爱因不幸而散去。欺骗着自己脆弱的心,直到别人来敲醒它,或许,一百年以后也不会有人来敲醒它,然后再次释放它时,它就风化了......"
[拯救我,以付出还有分享;]

卡托尔平静的声音回响在他的思想中,田月咒雕塑中走出的人形在哭泣,金色的发丝在寒冷中颤抖,任谁也不能靠近他。
"我原来以为有那么一个人,我可以依靠他,什么也不用害怕,可是我预见了他的死亡,但却没有告诉他.于是,他死了,不能再爱我了......我想我也应该死去,和他一起就好……"
他蜷缩着蹲下,哀伤更加明显。
"但是当他的灵魂来到时,我愿意听他的,离开这个小堡垒,我也会好好活下去。"
[拯救我,以我背负的十字架;]

卡托尔身后的月咒裂开了,藏在其后的是一布满蔷薇的门,浆红色的蔷薇因见了主人而变得鲜红。
站在卡托尔身旁不远处的特洛瓦走了过去,轻轻推开门。

[拯救我,拯救我,哦拯救我......]

"一切终于结束了......"不仅卡托尔这么说,大家也都这么想,万道光芒射入房中,徐徐的春风飘过他们,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黑色的地表铺上了青草与野花,明媚的阳光,这就是卡托尔原来的心境,那么,那么的幸福。
卡托尔红肿的眼睛盯着特洛瓦,低下头,叹息着,仿佛认命了一般。
突然一声惨叫进入众人耳中,卡托尔单簿的身后产生了变化,白色的羽翼至下而上的钻出身体。
一股强烈的气旋随即而至,将其他人卷了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他们就各自回到了实体中。
"怎么了,迪奥?"五飞问他,"魔法阵被什么干扰了?"
"不,不知道,不是我。"
"是卡托尔!"希罗接口,特洛瓦在一旁点了点头。"你不要忘记,在成人礼之前,他的灵能力是比你强得多的。若不是神父的要求……很有可能就是他干扰的。"
"那他的翅膀呢?"五飞接着问。"你们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家陷入一片沉默,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特洛瓦穿墙直接来到了邻边卡托尔的寝室。只见卡托尔神色十分痛苦,拼命地用牙齿咬着唇,泪了不断的涌出。
特洛瓦实在很想用手去抚摸他,但他却穿过了他。卡托尔额上巨大的汗顺着角滑下与泪水混合,幽灵能穿过的人体是即将死去的人,特洛瓦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
这时,迪奥等人才赶过来。
[他怎么了?]迪奥用心灵应问特洛瓦。
[很痛苦,我想我无法帮助他了……他就要死了!]
[不要说丧气话,他不是答应地你要活过来?]
[那么单薄的身体……能使他拒绝上帝的召唤……]
[他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努力,你要相信他!]
特洛瓦怔了怔,[我只希望他能活下来!]示意与迪奥合体。
迪奥点点头便让出了躯体。
借助迪奥的身体,特洛瓦紧紧抱住卡托尔,拼命吻着卡托尔,希望借着这点动作与不断的呼唤让他醒过来。希罗的脸激动或尴尬的有些变形,五飞适时的将他拉出寝室。
为知过了多久,卡托尔的眉头舒展开来,神情也变得平和多了,可身体却逐渐变得冰凉。
"不会,你不会死的——!"迪奥的声音,特洛瓦的腔调。"不会死的--!"声音撕心裂肺。
五飞和希罗听出声音不对,便急忙忙的冲回寝室,搬开迪奥的身体。
"听着!特洛瓦·巴顿,你伤心,却不要以伤害我的迪奥的身体。"希罗死命按住"迪奥"扭动的身躯。
五飞则是将脑袋贴在了卡托尔的脑口上,手把上他脖子上的动脉。
"你虚惊了!"他这么说,"心跳很强,也很平稳,体温在回升。"五飞站直了,又说:"他没事,还活得很好。"
在一旁扭打的两人顿时停止了动作。
"迪奥"跑过去跪在床边,也听起卡托尔的心跳,真的,强弱均匀,没事儿了。
过了几分钟,卡托尔睁开眼,在视线中搜索着目标--持洛瓦。
"太好了,你没事了!"迪奥腔调迪奥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特洛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合体中分离。
卡托尔软软的一笑。"我……"但眼珠却只跟着飘动的形体。当特洛瓦淡淡的身影飞到卡托尔的眼前时,卡托尔伸出颤颤危危的手,想挟住他的脸,却穿透他的脸。
"你一直在这儿……?"卡托尔问他,脸上带着落寞。
特洛瓦抚住自己的喉管,努力,发不出声音,他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不断地做出同样的口型。"是……我一直在这儿……"
"我回来了……"看着卡托尔捏得快出血的拳头,就知道他此刻多想拥抱他眼前的人。
"不去他那里,他对我说,想回来就自己走……"谁也不知道"他"指的是谁,迪奥帮想抚摸卡托尔的特洛瓦理卡托尔的发,又让开。
无声的泪水像雨水一样刷过卡托尔的脸庞,最后,他哽咽道:"我本来相早点回来,可是真的好辛苦,翅膀好重,破口到处都有,但我没有飞,我走过了,走过了那道门,我要回来,回来有你的地方。"
特洛瓦的手扶着卡托尔举起的手,爱怜的用脸在它上面扶摩,眼中充满了温柔与无奈。
"在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好多,其实我要得很简单,只要你在我身旁,偶尔吻吻我,说你爱我。那就是我的幸福,仅此而已!"卡托尔平静了呼吸。"既然我本来就没希望看见健在的你,我不会强求,只是呆在能看见你的地方就好了,又有什么满不满足呢?
特洛瓦久久凝视着卡托尔,谁也明白他想坚守住这个人的心情。
迪奥流泪了,希罗趁机搂住了了。
"谁准你搂住我的?"迪奥边说边将及袋钻进希罗的怀里。
希罗面对心口不一的迪奥服以极温柔的一笑,手不断搂紧他。好在没有人注意他们。
"我可以面对你已经死去的事实,所以也没有必要再欺骗自己了,给你……给你看我一直保存着的东西。"
卡托尔的手努力在搜索着一样东西,一条链子,特洛瓦家的链子。
一个烧得变型的链子,花体的龙型字母组合Barron。
各人为之一惊,他们一向以为这个东西是在火灾时烧毁了。
"杰克斯给我的。在火灾结束的时候,他递给我,想安慰我。于是,他要求我用视力换回救火的水源,所以你们才能骗我到主教来的时候。不,是我自己,骗我自己。"卡托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疲累。
"还有,迪奥丢进湖里的蛋白石。"卡托尔又从床帘中抽出一条链子。"Greenlife,有前途,有希望的人生,美丽的人生。是特洛瓦想给我的。可是没来得及刻完就被用来救我的命。莉莉娜说石头上有爱我的人的气息,所以她让水精们帮我取为,刻完。"
希罗在迪奥耳旁咂磨:"你又乱扔东西了!"
迪奥毫不客气的瞪着他--然后推开。
"我想,它们必须被藏起来,在我还没有勇气面对现实的时候……可是,我现在必须面对现实了,所以它们必须被丢掉……丢回过去……"
卡托尔的手举高,预备将两条链子出窗外。
"卡托尔,不……"特洛瓦的声音窜入每个人的耳里,他的双手紧紧握住卡托尔抓住的单手,光芒从连接的手散向躯干,额头,脚,光到达的位置,特洛瓦便恢复了实体。
不像羽毛般轻轻飘落,而是沉沉地落在卡托尔身上,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没有人施法,也没有任何人借他身体,特洛瓦就这样拥有了人体。卡托尔的衣襟被特洛瓦的手用力揪住。
被控制行动的卡托尔无法将项链丢出去了,他的眼圈刹时红了,唇角蜷缩,空气凝结了几秒种后,被卡托尔"哇"一声划破,本来捏住项链的手松开,既而又牢牢抱住特洛瓦。紧紧地,生怕一松手特洛瓦就会又离开自己而去了。
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使他既安心又恐惧,安心的是这熟悉的体重又能感觉得到了,恐惧,不如说是一种患得患失,他从不曾如此想要一个东西,更何况人,不管怎样,他只想要他,只想独占他。这种想法随着生存的步筏前进时加深,每一分,每一秒,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这就像附入凡间的天使渴望被拯救一般的渴望,侵唾着卡托尔千疮白孔的心。
当特洛瓦撑直身体用绿色的眼与自己对望时,卡托尔才止住泪水,最近,他哭得太多了。没有时间去仔细对望这双充满真挚而又狂野的绿宝石。这一刻,他似乎读出很久以前,凯瑟琳和萨奇还在郡内时常唱给他们听的歌。
特洛瓦将额头映在卡托尔的,他吻了他,吻了又吻。怜惜的,快乐的,伤痛的,充满希望的。
"告诉我,那个不让你回来的家伙是谁?"特洛瓦轻声问道。
"就是……我最爱的你啊!"卡托尔好半天才回答。"要让我获得永远幸福的……十分爱惜我的……你啊!"又将手按到特洛瓦的心脏上,感觉着节律的跳动。
"但我还是折断翅膀,回到这个有你回忆的地方--我们有过约定的地方。"
特洛瓦的泪水又涌了出来:"谢谢你!"
"嗯!"
特洛瓦又将唇覆到卡托尔的嘴唇上。
瞬间,七彩的流光在两人相拥身旁浮起,划过。
缭缭轻烟包裹住两人--终于看不见两人的身影了。
数分钟后,卡托尔和特洛与所在的方向传出此起彼伏婴儿的哭声,在一旁惊呆的迪奥,此时,才醒过神。快速冲到床前不停不停的扒散环绕的烟雾。
当他看到了卧单上两上小脑袋后,停止了动作。
希罗和五飞马上拢过来。
"怎么了,迪奥?"希罗小心翼翼地问。
迪奥像完全没听见似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么自私?只两个人回到小时候……讨厌,讨厌,那我们大家一起的记忆呢?讨厌……讨厌!"随即转身跑出了房间。
五飞在床前立定,开始施法,过了几分钟,得出了结论。"特洛瓦和卡托尔身上的灵气已经完全消失了。虽然,如此,但两个都是人。特洛瓦不再是魂魄的共合体了。"
"哦!"希罗长长的叹了口气!
……
几个月后,迪奥和修道院的小院工们为照顾这两个小孩忙得不可开交。
……
几年之后,迪奥和希罗两人在找床下的鞋却怎么也找不到。
……
又过了几年。
"特洛瓦,你给我滚出来,你到底把卡托尔藏到哪里?"迪奥在院内狂叫。
五飞替他指旨草垛下的小脚。
迪奥操起鞋子,就往草垛下扔去。
一时间,鸡飞狗跳。
"哈哈……"特洛瓦和卡托尔笑着向院外跑去,这奥在他们身后追着,希罗在迪奥身后跟着,穿过一道又一道布满火蔷薇的院门。五飞坐在屋顶,看着橙色的阳,逐渐下降,突然,被大地吞掉,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