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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on Spell

 作者:Nago,南星

 

 
     
 

Jibber (踌躇不前的人)

轻轻的笛声绕过窗棂飞到卡托尔的耳际,那个声音很亲切很亲切,仿佛母亲温暖的怀抱。
吹笛的人,特洛瓦,他最爱的人,正在另一扇窗口吹着笛.也许,他正在看着他,透过缥缈的纱窗。
想着想着,心里就会甜滋滋的,并且面带微笑。这是一种来自心底的快乐。卡托尔常会想,如果自己也能有一双健康的眼睛,将会审视一个怎样的人,一个很高很帅的人,或者,一个不怎样的人。
无论如何,听过迪奥等人的描述之后,他觉得特洛瓦应该是一个非常非常称心的人,他也无论如何不能相信自己竟然把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在被子里钻了钻,卡托尔最终选择坐起来,睁开眼,一片深灰,实际上什么也看不见,他深深的垂下头,无声的叹息。
如果他也能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将头倒回枕头,他拒绝再听长笛优美的旋律。


“果然还是没有恢复记忆。”希罗的腔调有些惋惜。
“没有关系。”特洛瓦放下长笛。“那时,连我都以为他记起什么东西了。可没想到,他也只是记起了我这个人的名字而已。”
“可是,特……”迪奥要说话的冲动被希罗阻止。
“让特洛瓦好好静一下吧!”望着一脸茫然的看着窗外的特洛瓦,希罗向迪奥解释道。“我也很担心。”
谁都知道,以前如果有人站在这个窗口,吹着两人曾经合作过的曲子,那么,站在这个窗口的十有八九的便是特洛瓦,而站在那个窗口的,一定是卡托尔。但这种情形只限于两个月以前。
在马车上接吻以后,两人根本就没有下一步的动静,不知道是太沉得住气了,还是都退化到十几年前什么都不懂得。
特洛瓦偶尔会去照顾卡托尔,只是因为迪奥有必须去做的教会工作。这个时候的卡托托尔也一定会毕恭毕敬的对特洛瓦致谢,说俗点,就是十分见外。
看到这种景象,家里的仆人都会忍不住胸口一阵凉。
人要情人做什么,说起来,不过是托付一段纯真的感情。有那么一个值得信赖,可以对他说点什么心里话,在孤寂时想到他,在寒冷时,可以被他温暖。躺在那个人的胸口,便可以无忧无虑。这便是情人的含义。
对普通人来说,大致就是如止。可对于卡托尔,这个定火下得有些迷茫。他根本就没有对特洛瓦的记忆,除了那个特殊的场景,在棉被下熟睡的特洛瓦。
想知道,现在的特洛瓦如何,却又无法通过双眼去实见。不了解,特洛瓦的脾气,不知道做什么,才能使特洛瓦开心。又怕什么都做惹人厌。或者,一切故事只是捏造,那么在骗局中……
每一天过去,这种为难的情绪更加重一番。
特洛瓦唇温柔的触感仍使他心悸。他不敢想下去,过去的自己是怎样的。沉溺于对他的感情?不排斥对他的感情,即使忘记到他的存在,依然这样深刻,那是一段怎样的情感呢?卡托尔想知道。

偶然的机遇使卡托尔得到了吉翁公爵赠送给他的上等领马。领马一般不是用来坐骑的,而是在马车最前方,用来领路,带头的头马。这匹马身体很强壮,又可以拉hansom,不知为什么却被吉翁公爵配了马鞍送到温拿家。
作为回礼,卡托尔回赠了祖母留下的宝石花坠。其实,这样回赠品是迪奥选择的,即使一匹马与宝石的价格根本不能比。
因为卡托尔不是十分擅于马术,所以,七岁便会驯马的特洛瓦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的导师。这种关系,对卡托尔来说自然得多。他不会处理与特洛瓦以情侣的身份在一起的关系, 是很令人头疼的。
“卡托尔,腿张开一点,这样马肚子就不会夹太紧,马也会比较听话!”特洛瓦拉着马的辔绳,喊着。“这马很聪明,不知迪奥是怎么骗来的!”
“才不是骗呢!”卡托尔紧张的脸上露出笑容。“是不等价交换。”
“一匹马换一张救赎符?”特洛瓦明知故问。
“也不是!我用祖母的宝石花坠与他交换……”
“那你不是吃亏了,天哪!”
“呵呵……”
特洛瓦似乎从来不多言,但决不吝多言让卡托尔欢笑。
开始练马的几天,特洛瓦都是在马下牵着马跑,一直到了近日才骑马教卡托尔兜风。
“你喜欢兜风吗?”
“是啊!”卡托尔的声音在风中虽然虚却很欢快。“我喜欢速度也喜欢风凉凉的感觉。”
说话的方式,十足求世代的年轻贵族——优雅又稳重,这个人,就是没有见过特洛瓦的卡托尔,一个多么优秀的青年啊!
这种想法不断敲击着特洛瓦,如果没有将他占为己有,如果没有打破他的完美,如果只是在一旁远远的看着他,那样的卡托尔会不会更好一些?
上下马时,不得不靠自己扶助,这样的卡托尔,还不是因为必须在火海中等自己,不愿独自逃生才造成的。
想到这里,那种只愿温和对待卡托尔的心情陡变成一种决绝——只有分开,才是最好。这和当初希罗骂自己时的冷静思考又是一致的了。
最好的机会已经丧失于自己手下。
“我记得好久以前,也有似于今天的愉快!”卡托尔轻脆的声音打散了特洛瓦的瞑想。
“是吗?”特洛瓦连忙应道,回过神。
“不过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就大胆预测是与特洛瓦在一起的时候吧!”卡托尔的话中充满笑意。
“哦?……”特洛瓦对卡托尔的开心感到惊讶。“为什么如此臆测,你根本记不起原来的我了。”
“……但是,我认识现在的你。”卡托尔停下了马。
特洛瓦单调的马蹄声不久也停了下来。“为什么不走了?”
“我知道,你的马会自己回家,……你可以坐到我后面吗?”见特洛瓦没反应,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可以坐到我后面来吗?”
“还是,就这样吧!|”特洛瓦的马被缰绳一勒发出嘶鸣。“还……我们早点回府坻,以免柏顿他们担心!”
“好……好吧!”卡托尔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但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的表情却臭在脸上,明明想对特洛瓦说,我很喜欢现在的你。可是却弄成这样——说不出来,他为什么边一个表白的机会也不给自己?
特洛瓦紧捏着拳头,忍受着自责的狂怒。一边安慰自己。“你做得对,做得很好。”

(饼干好好吃哦!)
“是吗,你喜欢就好!”轻轻替卡托尔擦脸。
(真没想到特洛瓦会做饼干!好吃!)卡托尔机灵的眼睛眨了眨。
“是凯瑟琳姐姐做的,我只是把它们塞进烤炉里,然后拿出来,这样子而已!”特洛瓦谦虚的红了脸。
软软的唇亲了亲特洛瓦的脸膀。(谢谢你!)卡托尔的眼睛骨碌碌的转悠着。
“秋季之后,卡托尔又该忙起来了,那样的话,他就会疲于应酬,而不是去陪特洛瓦。”希罗说道。
“何以见得?他很喜欢现在的特洛瓦。”迪奥反对。
“我不这么认为,他虽是喜欢他,却不像,也未必她以前以特洛瓦为中心而生。”五飞同意希罗的观点。
“这一点倒和卡托尔的父亲很相似。”
“但他断然没有他父亲那么乐观。”
“有29个大他好多的亲姐姐……”
大家叹气。
(那特洛瓦怎么办?)各人心中问着同一个问题。(一个闲着无聊的丑角?)
“今天,有太阳晒!”卡托尔最中意有太阳的日子,暖洋洋的,将马拴在不知哪和的树上后,就躺到长满野花的草坪上打滚。粉色的衬衫上粘了泥团,滚过的地方飞出蝴蝶和小蜜蜂,以及少年欢快的笑声。
太阳中微微浮动的金发如条条丝缕。这少年如果有一对洁白的羽翼,人们会叫他天使,因为他是如此善良的小孩。滚在草堆中的他,便像人间的精灵使——猫,一般的可爱,一般的柔顺。
属于神的东西,又怎会是自己的呢?特洛瓦远远靠在阴蔽的大树下自嘲的想着。
让他屈于自己的阴影下,他是得不到幸福的!
唯一切断这连系的方式——离开,而自己也并非不明白,自己离开卡托尔的唯一结果——死亡,他并不害怕。

“柏顿,卡托尔还没醒吧?”特洛瓦拍了拍外套上的雨水。
“他还在休息。……特洛瓦少爷,今天下这么大雨不用上马术课,对吧?”柏顿善意的接话,特洛瓦愣了愣,随即点点头。“我今天来,正是来和卡托尔说这个事情的。”
“那您稍微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卡托尔少爷是不是醒了!”柏顿鞠躬准备离开。
“不用,我自己去的看就好,……”
“好!”柏顿的声音有些颤,脸上一脸不情愿。
登上楼梯的每一步都异常的凝重,特洛瓦上楼脚步之实似乎可以在每阶台阶上都留下了印迹。
推开门,光线射入有些昏暗房间,清晨的微寒与潮温一并涌进屋内。卡托尔还在睡!
坐在卡托尔的床角,仔细看着鼓着小小的脸蛋,蜷起身子的他。归顺了他的额发,然后摸到颈项。手长长的停留在温温的脸颊,感觉着他平稳的呼吸。确定还睡着!
“如果不是我为你带来不幸的话,我一定永远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特洛瓦在卡托尔耳边轻轻呢喃着,“你知道吗?卡托尔, 不会离开你。”他吻了卡托尔的额头,一秒间心灵的悸动使自己的眼眶红了,眶中闪着亮晶晶的泪花,但很快又退了回去。“这是个伟大的决定!我很快便成伟人了!”特洛瓦安慰自己道。
告别完了,就要离开了,这是计划。特洛瓦迅速离开了卡托尔的房间。走得很快,匆匆和应门的小僮打了一下招呼就骑马快速离开了。
不久,卡托尔醒了。“柏顿,今天,天气不大好,特洛瓦大概不会来了!”他并不知道特洛瓦已经来过了。接过柏顿递给他的洗脸毛巾。柏顿没有多言。

既然自己是要死的,到了荒郊野外时,把马配的鞍给下了,让他自己回府坻,一个不用让它累,一个给人造成一种途中被洗劫而死的想法,好歹有个交待。(★马买回家后都会在它身体某个部位盖上印记,以识别)
特洛瓦用力的抽了一下马筋,他从来没有这样打过马,所以马很不开心,但却加快了步伐。旷野中的郡关似乎不太远了。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