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ior(孩子)
卡托尔:七岁
特洛瓦:七岁
卡赛琳:十九岁
深冬,巴顿家宅邸
古老的大房子,粗糙而厚实的墙。高耸而华贵的门前立了一个与门极不协调的,小小的身影。金色的发丝在呼啸的北风中微扬,身上的衣服虽然华贵,却略显单薄,小脸冻的通红。
“笃笃”
门声轻响,卡赛琳打开门。(奇怪……没人?)哪知小腿上传来拉动的感觉,低下头,就看见一双一尘不染的淡蓝色眼睛正眨巴眨巴望着自己,小脸红通通的。
“卡托尔?!”
卡赛琳惊呼一声抱起卡托尔走进屋。
火边,卡赛琳拿过毛巾擦干卡托尔头上的雪,又递给他一杯热牛奶。轻轻搓着他冻红的手,卡赛琳担心的问:“怎么一个人跑来了呢?这么冷的天,你打电话来找就会去接你啊。”
卡托尔摇摇头,仰头亲亲卡赛琳的脸,笑了。
(哎……)
卡赛琳暗暗叹口气
(这孩子和特洛瓦一样,太善良了……)
再次抱起卡托尔,卡赛琳走向楼梯。
“去找特洛瓦吧。”
宽大而华贵的房间,相对朴实的床,却也出奇的大。小小的棕色脑袋停在枕头上,整个脸部被头发遮没了。
“……?”
卡托尔看着卡赛琳,他记得特洛瓦没有午睡的习惯啊……今天怎么……。
“他大概昨天累坏了吧……马车也不是那么好驾呢!”难得看到特洛瓦的睡象,卡赛琳不由得微微一笑——他的弟弟果然还是个孩子!
卡托尔爬上床,小心翼翼的抱住特洛瓦的脸,亲一下,钻进他怀里。
“嗯,我晚上有事,明天才会回来。你留在这里赔特洛瓦吧!”给床上的一对“猫”盖好被子,卡赛琳走出房间。
(好暖哦……)
小松鼠动了动,把头埋进他怀里。虽然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但特洛瓦下意识的伸出手,把怀里的“东西“搂得更紧——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沙沙沙……”
飘落的雪轻扣窗布棂,天寒地冻,北风呼号。从窗口看进去,生着炉火的房间里,大床上,一对小小的脑袋正发出轻轻的呼声。
“钉铃——钉铃——钉铃——”
梦里,马车的铃不间断的发出声响。
如此温软的触觉,光源才会有的温暖。马车上,怀中的精灵正露出耀眼的微笑,好希望并不只在梦里,而是在现实中,睁眼就可以看到那光的金色。
(咦?什么东西呢?在怀里的——)
特洛瓦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金色的……头发……金色的头发?!——卡托尔?!)
特洛瓦猛然清醒,在他怀里的人竟然真是的卡托尔……再次将他抱紧,特洛瓦有些悲伤的笑了。
......卡托尔,或许他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不然,为什么到了七岁还不会说话?但这也许反而是好事,正是因为他不会说话,唯一能与他沟通的就只剩自己了。而这算不处是独占的条件呢?
心里涌起的暖流瞬间传遍全身,搂着卡托尔,特洛瓦只觉得某名的兴奋,金发天使微微泛出红润的脸和头发上散出的馨香令人忍不住想接近他,却又怕那种接近会打破那一份宁静安祥……
猛的摇摇头,把那些奇怪的想法赶走,特洛瓦轻轻的移下床。轻轻的,慢慢的,生怕打搅了天使的美梦。
窗外的雪花早已凝结,玻璃上结了一层细细的冰茬。风吹过,冰棱落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天色渐晚,特洛瓦这才想起卡赛琳今晚不会回来,那么,只好自己做饭了。
七岁孩子会做饭?
这对于别人而言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但对于特洛瓦这样父母长期不在,姐姐又贪玩的孩子来说,不会做饭就会意味着挨饿。于是乎,他年仅七岁就有着一流的厨艺,经常哄得卡托尔眉开眼笑。唉!人类的能力果然是不可限量的说……
刚刚将材料准备好,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谁呢?这种时候……)
一边想一边打开门,神父的风衣带给银白世界一抹不协调的黑。弯下腰,门外的少年以极不自然的姿势依在门柱上,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愿主保佑你。”
他笑着,亲吻特洛瓦的额头,然后散架般滑到地上。
“狄奥?!”特洛瓦一把扶起狄奥,“你的腿怎么了?!”
“哈哈……”仍旧是那种不在乎的笑容。狄奥听话的被特洛瓦扶进屋倚上柔软的沙发,“好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的样子……”
特洛瓦解开他的风衣,发现腿骨呈一种奇怪的形状——骨折了。
“什么被蚊子叮了一下!”难得的,他居然生气了,但随即又收敛了不该有的脾气。“我去请神父,你老实呆着。”
“但是……神父那里没有电话……这么大的雪,还是等明早再说吧。”勉强撑着即将远去的意识,狄奥试着劝服特洛瓦。
“别开玩笑了!”特洛瓦一边穿大衣一边说,“等到明早,你这条腿就该切下来做腌肉了!”
“哈哈……”狄奥苦笑着,只觉得意识渐渐不清楚,随即昏了过去。给他盖上一床棉被,特洛瓦低低叹了口气,突然,感觉到什么似的特洛瓦抬起头。
“卡托尔......”
卡托尔站在二楼,静静地注视着特洛瓦。
(带我一起去吧!)
“不行。”他几乎是立刻摇头,外面风雪那么大,他可不希望卡托尔有一丝闪失。
他明显是着急了,竟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楼梯,一脚踏空,整个人栽下楼来。
“卡托尔!”
特洛瓦冲上楼梯在半空中接住卡托尔。掀开袖子,只见白暂皮肤被撞出一块乌青,心痛的轻抚着伤口,特洛瓦吻吻卡托尔的金发。“怎么这么不小心……痛吗?”
摇摇头,卡托尔抱紧特洛瓦,眼里有泪珠在打转。
(求你,带我一起去。我不想你一个人……)
“……好吧。”
不忍见他哭泣的模样,叹口气,特洛瓦答应了。
“叮铃——叮铃——钉铃”
马车的铃有规律的响着,雪地里,车轮的轨迹向远方沿伸。冷风扑面而来,刀子一般的刮着两人的脸,又顺着衣服的夹缝溜进体内。
用大衣裹紧怀中的“松鼠”,特洛瓦费力的在风雪中睁大眼睛,控制着马车前进的方向。
“吱——喳——”
巨大的破裂声从头顶传来,特洛瓦还没带得及抬头,整个马车就被什么东西砸中,向山崖倾倒。
特洛瓦只觉得有什么钝重的东西猛的打中了脑袋,勉强让车停下,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风,雪,马车,倾倒在路边的马车,车边,一个金色有东西正使劲的摇晃着什么。
(特洛瓦,醒醒!特洛瓦!特洛瓦……)
大滴滴的泪珠涌出他湛蓝的眼睛,滴在他渐渐被雪覆盖的脸上。卡托尔无声的呼唤着的心爱的人,但是特洛瓦始终紧闭的眼睛,没有反应。
“噹——噹——”
教学的钟声远远的传来。抬起头,卡托尔擦去眼中的泪水。将特洛瓦拖进车檐下,然后裹紧围巾冲入风雪里。神父所在的小木屋,就在不远处了……。
“哎呀,你连受伤都要和我一起,真是够哥们儿!”看着特洛瓦脑袋上的补丁,狄奥兴奋极了——终于拉了个人当垫背。
若无其事的往狄奥绑着石膏的腿上一坐,希罗将苹果硬塞进正准备惨叫的他的嘴里,笑眯眯的看着特洛瓦。
“爱情的力量果然很可怕。”
“什么?”
“卡托尔啊!”希罗指指缩在特洛瓦怀里睡熟的精灵,“为了救你,他居然能开口说话了……我看那,就是因为你对他保护过度才导致他不会说话。”
“咦?”特洛瓦一脸不解。
“我同意。”五飞不知何时走进来,把药递给特洛瓦,“有需要才会有能力,他平常都和你粘在一起,而你并不需要通过‘语言’这种手段来了解他的想法。久而久之,他下意识的认为“说话”是不被需要的,当然也就会不会说话了。但当你受伤,他认为非说不可的时候,这种束缚就自然而然被打破。说话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
“是吗……”
低头看着卡托尔微带天真笑容的睡脸,特洛瓦嘴边多了溺爱的笑容。(管它呢,只要卡托尔还是卡托尔就好……)
又将他搂紧了一些。
“爱情是盲目的。”
希罗不知何吐出这么一句话,看着特洛瓦,三人一起点头。
“叮铃——叮铃——叮铃——”
卡托尔的梦里,车铃正发出轻脆的声音。
(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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