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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on Spell

 作者:Nago,南星

 

 
     
 

Jingle(二轮马车)

“乒乒……”
刚建好的屋外传来作坊里叮当的敲击声。
温拿家占地约二公顷的府邸在一场大火中被烧已经是两年以前的事情了,执著于对过去的怀念,身为主人的卡托尔,要求在房子原建筑图为参考的前提下修缮整座房子。
令工程师庆幸的是老府邸坚强的地基与重重铁木门。虽然房子已经完全被毁了,花园也尽地焦荑,但似乎格局还没有打乱到不可复原的地步,这些全部都是那些地基与木门的功劳。
散者柔和光晕的大理石砌成的外墙经过大火的炼陶似乎更加坚实,阳光从山脚露出微笑,一会儿却又藏到古旧的石墙后面。草籽决不会放过脚边石逢中的软泥,努力抽出嫩绿的叶。于是,太阳也受到诱惑似的探出头来看个究竟。然后,花便开了。
再次回到卡托尔的执著,竟然到了连建筑材料的质地与颜色都必须和原来一模一样。这也就是为什么,设在教堂附近的别墅在两个多月之内便完工而仅五里之外的府邸却还在修建的原因。
迪奥现在所住的教堂只是地区教会拨款建的小教堂,虽然身为教会在整个教区的主教,但住在这种小教堂里也不会有什么屈尊降贵的感觉,其实大家都明白,他和卡托尔一样,实际上是离不开这片土地的。
温拿家的府邸其实就像一个小城市,除了自己自足粮食以外,在较大的通道里还形成了集贸市场。从卡托尔爷爷那一辈气就喜欢帮助别人的家族成员,经常把身无分文的客人引入家中,做点小活以度日为生。所以,那一场大火烧走得并不只是一幢房子,更重要的是它所代表的意义。
卡托尔不指望整个府邸能像以前一般,但在记忆中的一切又令他不得不觉得恢复的重要性。在这两年里,最使他担心的莫过于两件事,一件事他看不见东西,第二个便是这房子的重建了。

“怎么办?”希罗疑虑的提问,是特洛瓦的心也为之一颤。“失去了两年的记忆,甚至更久的……就打算这样补回来?换句话说,根本就不去补?嗯?”
“忘记了,就忘记了,我能有什么办法……”特洛瓦吐口气轻飘飘似的慢慢回答道。“即使我再怎么努力也不能使他记起关于我的事……”
“所以,就不打算让他恢复记忆……想抛弃卡托尔了?”
“此言过矣,只是他根本就不记得我这个人存在过,即使我站在他面前,他不会依赖于我,因为他根本就看不见我,那么我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你是他的伴生体,不是吗?”
“现在当然还是,但一旦我再次被神迹实体化,就又会恢复人身,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特洛瓦在暗中只有半截身体,另外半截却是忽隐忽现的。在神迹收满了以后,迪奥给特洛瓦做过一次降生阵,单神迹似乎还不足以施特洛瓦完全复活,原有号是特洛瓦复活只是他们的尝试,并不会比希罗和五飞找那瓶“耶稣泪”容易。
没想到法术不但没有成功,还有副作用--让卡托尔忘记了特洛瓦,施展法术的迪奥至今仍陷入极度的自责里。
往常贴在一起的两人,现在却有了距离。特洛瓦嘴里不在意,可随时想帮助因不适应黑暗而经常摔跤的卡托尔的动作,却完完全全得将他的心事暴露于人前。
这就是更糟糕的事情,特洛瓦根本没有让卡托尔再次认识自己的勇气。卡托尔故作坚强的举动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没有了支持着他灵魂的人,他一丁点也不像往常的他了,更让人担心的事,卡托尔即使连这样的自觉也没有了。
“你真的这么决定了?”希罗的话似乎就到此为止。
“是的!”
“你令我很失望!”
“抱歉……”特洛瓦离开了忏悔台。

“乒乒”勤劳的工人们一大早便起来工作了,卡托尔十分喜欢听这种敲打的声音,这种敲击很有韵律感,让他想起了什么类似熟悉的事物,虽然他的确想不起那是什么了。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没等卡托尔回应,敲门人已经打开寝室的门。“哟嗬!原来小少爷已经醒了啊!”
“有你这样擅闯别人房间的主教吗?”卡托尔不满的抱怨着。“不要以为我们从小玩到大就可以纵容你胡为!”
迪奥上前摸了摸卡托尔的额头,印上一吻,“愿主保佑你!"
缓缓展开笑容,卡托尔握住狄奥的手。“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哪里……”迪奥替卡托尔整了整流海。其实心底却充满了歉意,如果不是前两天逞能,他也不会这么有幸看到如今的卡托尔。主教这个职位是自己硬撑下来的。学艺不精是因为以前总想有个在自己上面充当保护伞的老头子,如今,那个人却不在了。还有卡托尔,明明是五个人一起长大的,而谈到小的时候的事情的片断,卡托尔中似乎完全消失了对特洛瓦的记忆了似的。
特洛瓦说也奇怪的还未尝试就已放弃发让卡托尔回忆往事,迪奥曾想这是不是特洛瓦所期望的结局?
但通过希罗得知特洛瓦的态度,他完全否定了这种猜测。他也曾向特洛瓦套话,看他与卡托尔有什么难忘的共同回忆,答案却一无所获。
卡托尔与特洛瓦似乎就是那种没有共处回忆而突然发现对彼此感情的恋人,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一个漫不经心,一个毫无回忆,迪奥都为他俩担心该怎么办。当然这种担心是建立在自责之上的,因此,他才会心痛不已,锋如是在对卡托尔方面,他不是想取代特洛瓦,而是想代替特洛瓦,以他现在的立场不能为卡托尔做的事,他想替他做。
既然是法术,就一定有解开这魔法能力的人,或者有这么一个方法。当然这个人一定不是现在的迪奥。
那么是和老神父一样年纪的时候的迪奥,那岂不毁了卡托瓦与特洛瓦一生的幸福。迪奥因此觉得解决这件事刻不容缓。
“对了,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迪奥拉开窗帘,示意窗下的特洛瓦进屋。“昨晚睡得不错,还是那些‘可爱的’工作声?”
“都有呢!”卡托尔合上棉衫。“我喜欢勤劳的人。”
“你算是懒散派!”迪奥毫不留情的指出。“在教室里一般的牧师和神父,修道士或隐士们都在五点左右起床,上阶的大神父、主教才有睡晚一点的机会,顶多只到七点,而你睡到八点还不觉得懒?!”
“那要看和什么人比,例如,和中欧的一些贵族们,他们可是只过夜生活的,起床时间绝对就是下午午茶前一点点,他们称此为享受人生,你信吗?”洗了把脸的卡托尔显得格外清爽。
“这么看来,你是比他们稍强一点啦!”迪奥随心的弹着手指,此时,他才注意到在门口凝视卡托尔多时的特洛瓦,
特洛瓦倚地门上的动作十分优雅,似乎只是在看一个景物,而不是一个人,有点落寞,这很像迪奥所讨厌的贵族,当然是除卡托尔以外的贵族,平常迪奥最主要的精力就是在想如何对付他们。
“其实今天是想为你们介绍一个人的!”迪奥突发奇想的介绍特洛瓦与卡托尔再次认识。
“谁?”卡托尔有些兴奋。
“特洛瓦,T-r-o—w—a。”他清晰的拼出这几个字母。
“Trowa!好不错的德文名字!他应该在附近吧!”卡托尔又问迪奥。
特洛瓦皱了皱眉头走向前,握了一下子卡托尔的手。“你好吗,卡托尔?”
“是的,我很好,很高兴见到你。我的全名是卡托尔·温拿!”
特洛瓦的手一颤立即松开了手,这正是他害怕的,卡托尔一丁点儿也记不起他了。
迪奥双手拉住特洛瓦定住的身体,好象他要逃跑似的,口型比划着“对不起……”
“其实你们以前认得的!”迪奥面朝特洛瓦对卡托尔喊,不知是要说给卡托尔听,还是特洛瓦听。
“啊?”卡托尔吃了一惊。“那……尽请见谅了,我出席过太多宴会但没能记住您的名字,真是太失礼了!”
特洛瓦打开迪奥的手,做了个要走的手势。振作了一个有些难过的声音。“我有……我突然发现,有件事还未处理,过两天再来看望您,做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绍,先告辞了!”有一些忧怨的眼神匆匆瞥过迪奥紫色的眼睛,但特洛瓦很快的便离开了。
“迪奥,他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不,他绝对没有这种意思,你一定是误会了!”(他喜欢你都要发狂了,怎么会讨厌你呢?)迪奥并没有说出心里所想的。

“神父,我没对您说实话,其实我想起了一个故事,那是我和卡托尔还很小的时候发生的,我想,那个故事按卡托尔的思维方式我应当不那么容易忘记!”特洛瓦再次跪到忏悔台前。
“你希望我一句一句提问,还是你一次说完?”
“一次说完好了!”
“那……你开始吧!”
“故事在我们七岁那年,我才刚学会驯马。那个冬天很美,我就带着心情不好的卡托尔去骑马兜风,很巧的,我们又碰上了难得的森林大雪……”

(特洛瓦,我们还要走多远?)
“我也不知道,你和我坐到一匹马上吧!如果不小心的话,可能会走散……”
“好吧!”
卡托尔小心翼翼的爬到特洛瓦身边,钻到他怀里。

特洛瓦手中比划着当时的卡托尔的形态与动作。
“突然,我们就被老马带到了一片旷地!那块地大得出奇,我想,可能是雾的原因,马在踢到什么东西后,停了下来。”

(那边有什么?)
“我下去看看!”
(不,我下去!)卡托尔跳下马。向前走了两步,一个有金齿琉苏的夹板的东西便渐渐清晰出来。
不知从哪儿折了一根树枝,卡托尔用它拔了拔车前的浮灰,一块铭牌也没有,是谁家的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像小松鼠一样在这个“东西”边观察了一阵,卡托尔确定了,这个“东西”是旧式的二轮马车,有车轮,有剩油的车灯,有软蓬蓬的坐垫。(肯定是那位经过森林的有钱人留下的。)
所以,他们就把马拴到车架上,于是,他们在马车上的旅程便开始了。一路上都可以听到轻脆的车铃上和车轮接口发出的“咯吱”声。
但当然,卡托尔终于开始笑了,因为他非常喜欢铃铛的声音,第一次驾车的特洛瓦倒是紧张得满头大汗。在黄昏时,他们终于回到了家里。
“他很喜欢记住这些细小的故事!”特洛瓦得出这样的总论。
“你希望你们能够和以前一样吗?”希罗隐隐的说道。
特洛瓦久而不语。
脑海中卡托尔展开笑脸,蕴育着像灿烂的阳光的温柔光线。
“我最喜欢你了,特洛瓦!”
“不……我希望比以前更好!”
“你总算说出真心话了!”希罗的腔调有些兴奋。
“要不是迪奥,我不会下此决心。”
“哦,他说了或者……做了什么?”
“他告诉了卡托尔我的名字……”
“卡托尔记不起来了吧!”
“不错,但我不觉失望,你会帮我,对吗?”

“卡托尔,巴顿财团的特洛瓦·巴顿少爷向您做出正宴邀请。”
柏顿传达早晨收到的信函的内容。
“原来,特洛瓦是巴顿家的人啊!难怪……柏顿,你替我回信就说我一定按时赴宴!”卡托尔微笑着说,口气带着肯定。
“他说他会专程派人来接您去!”
“……为什么呢?你难道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卡托尔喃喃道。
“我会去的,你帮我复信吧!”

“乒乓……”
“嘭……”门又被撞开了。
“迪奥,你进我房间真的不能轻点吗?”卡托尔不耐烦的问道。
“你误会他了,我是希罗!”
“希罗……你……怎么会来这儿?”
“只有迪奥可以来看你吗?”
“也不是……”
希罗所要做的就是让卡托尔忆起一部分“二轮马车”的故事。
“什么声音这么吵,不影响你休息吗?”
“你是说‘乒乓’……吗?”
“对了,那是马车作坊的声音吧!你怎么能让他们在这里建厂呢?”
“嗯……”

“卡托尔少爷,巴顿家的马车来了。”柏顿对正在读盲文资料的卡托尔说道。
“我马上下楼,让他稍待!”卡托尔犹豫了一下起身,放下书。
“听说你很喜欢车铃声,是吗?”
“有这么一回事儿!”
“为什么会喜欢呢?”
“……我不太清楚,就是喜欢吧!”
“喜欢总会有个原因,你想一想,下回告诉我。”
“来,请坐!”
“谢谢,我真没想到您会亲自来接我。”卡托尔礼仪性的微笑令特洛瓦很不舒服。
“哪里,家中较正式的马车,只有这种老式的了,为了表示歉意与尊重,所以,我只好来了……”
“不必如此,只要您传个口信,便不需如此麻烦了!”
“不要误会,我并非不想来。”

“咚……”
马车跃过一块小石块,重重的着地,卡托尔将手扶住棚内的主轭。他手扶的位置有点凸凹不平,很快,意识到,这些凸凹并不是花纹而是文字或者图腾之类。
卡托尔轻轻的抚摸着,突然惊讶的按住唇——是两个人的名字。
“请问,我们……”卡托尔话未问完,就被颠颇的耸出座位撞到特洛瓦怀里。
竟有一种奇怪的安心的感觉,最近常常会心慌意乱,却不明原因,“我们十几年前认识”有一种熟识感的怀抱,难道就是这个?
“其实你们以前认得了!”
“叮铃,叮铃……”车铃的回响。
“你喜欢二轮马车总会有个原因,你想一想,下回告诉我……”
“叮铃,叮铃……”耳旁车铃的声音如此熟悉,是的,曾经在哪儿听过。
纷纷飘洒下的洋洋雪花,一个人走那么远,是为了去见谁?开门的人是——凯萨琳,不是,不是为了见她。
那是谁呢?
努力半天才够到的门拴,推门进去的卧室里没有人。
自己爬上床,看见一个和那时的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的睡脸。
(特洛瓦,你快醒醒!)
说了,特洛瓦了。
被封锁的记忆在听了开锁的咒语后,打开了匣子。
“特洛瓦?”卡托尔双手环住特洛瓦的上身。
“是我!”特洛瓦抬起卡托尔的下腭。“回忆中的人是我哦!”印上深深的吻。
卡托尔有些讨厌的皱起眉头,但很快解开心结后,便又将眉头展开,迎合着送来的吻。
“他说的,应该和我……”卡托尔甩开脑中的怀疑。“一定是真的了!”不然,他的心为什么在怀疑时会隐隐作痛。
“我信你,特洛瓦!”卡托尔将头枕在特洛瓦的肩上。
“不知道,为什么,你似乎可以看到我的思想……”
单手抚摸着卡托尔的脸,特洛瓦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叮铃,叮铃……”
“啾——”马儿欢乐的嘶鸣了一声。
“驾!”赶马人又抽上一鞭子。
马车轮“咕噜,咕噜”的不断重复着回忆的声音。

《马车的故事》
相传在遥远的创世纪之初,天神有个酷爱玩车玩具的儿子叫“迪恩”,由于他荒废了学业,天神之妻一怒之下,将马车藏到了一片森林里。
上帝应允那孩子,将这马车,送给这世上如神一般纯洁的人类小孩。
那天,迪恩看到一个金发孩子爬上了马车。于是他便送给了他。
马车的名牌是红色的,本来准备刻上“Dine”,但迪恩许愿上面刻上金发小孩的名字“Qnatre”。
所以,愿望之铃便一直“叮铃”作响。
“迪奥,一定要找特洛瓦把马车要过来,那是神迹!”五飞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
“还是不要了吧!……那是他们的回忆,我想……”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