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明与黑暗 —

作者：Lin

和煦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刺痛的眼睛慢慢的睁开，被黑暗包围的意识闪显了一些光亮，然后逐渐清晰，他感受到自己平稳厚重的呼吸声，肩头伤口的疼痛以及魔法残留的痛楚。

他迫不及待的睁开双眼，阳光直直的灼伤了视线，可是他必须享受这一刻，活着的在阳光下鲜明的存在感。

随后他感受到另一边肩头的重量，精灵少女枕在他肩上。房间里还留下了昨夜恶战的痕迹，但是却已经没有了黯精灵的身影，如果没有记错，那一记闪电确实击中了黯精灵。法师继续打量四周，最后他把视线停留在门口，大门是敞开着的，深深的楼梯里只有一片阴暗无限的延伸下去，他期待着能看到什么，却一无所获。

肩头的人动了一下。法师连忙望向她，那一排整齐的睫毛扇动了两下，然后露出了明净的蓝眸，有那么一时刻，法师觉得他在这双眼睛里沉醉，在耀眼的金色中陷落。

最终他推开了她，法师的力量足以把她推倒，可是美丽的精灵站稳了脚步，她迷惑的望着法师。

“你现在自由了。”法师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这让她美丽的脸上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你昨晚在和我的哥哥交战。”她说，她也不认识这位法师，可是当他那清晰冷静的声音在自己的脑中想起，当他逆转了哥哥的沉睡魔法而释放了自己在无底深渊徘徊不止的灵魂。她突然觉得他的手臂一定非常用力，他的身体里拥有无数的力量。

“虽然你救了我，但是我并不会因此而感谢你。你……”她低下头，“杀死了我的哥哥。”

法师并没有回答她，他已经站了起来，靠在墙壁上，在他身侧是圆形的窗口，高空的风吹进来，将他的兜帽吹落，露出完整的年轻清俊的容颜。

“我没有救你。”他不耐烦的说，然后开始努力的移动自己，他肩头的伤已经凝固了，血液和衣服粘在一起使他极度的反胃。

“但是……”她想说什么，法师抬起双眼锐利的瞪了她一眼。她咽下原本想要说的话。

“过来扶着我。”法师命令道。

她走过去，轻轻的扶着他，他们开始缓步走下楼梯。

“我们要去哪儿？”经过了一片曲折黑暗的楼梯。他们站在一排整齐的房间过道上。

法师没有开口，只是走过一间又一间的房间，在最里的房门前停了一下来。

“这门似乎锁住了。”一边扶着他的手而另一手抓住法仗的法师，她想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于是她伸手为他推门。

“不，并没有上锁。”法师说道，他挣脱开她，纤长的手指轻轻的碰触房门。“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她惊奇的看着他，“你是怎么办到的？”她说，完全没有任何害怕和鄙夷的神色。法师看着她发亮的双眼，心里似乎也感到了一些温暖，他轻柔的回答她。

“魔法。”

“魔法也能用来开门吗？”她更为高兴了，缠着他问。

“是啊。”法师再一次回答她，只是为她不寻常的高兴而感到某种事的发生。

“太好了，你能教我吗？”她再一次问他，把法师彻底问傻了。

“这样子，每当父王不许我外出时，我就不用担心他会把我关在房间里了。太棒了，法师大人，你教我好吗？”

法师可能永远都没有预料到这样的事发生，他愣愣的看着眼前天真的少女，她那双美丽无比的蓝眸里没有对魔法的憎恶，没有对法师的排斥与害怕。难道，她不明白精灵是多么不喜欢和法师相处吗？更何况她又受到了做为黑袍法师的哥哥那种无礼又危险的攻击。

“法师大人？”她征求着他的同意，那双蓝眼里因为没有得到回答而浮上一层雾气。

法师感到心头被什么紧抓住了一般，他迅速的回答她，“当然。”

“真的吗？绝对不可以反悔。反悔的话你就让自己被魔法变成一只老鼠。”她快乐的说着。

法师面对着她，他狠狠的咒骂自己，居然会为女人而失恋。“我会的。”他恢复了情绪冷淡的回答。

美丽的精灵少女因为他冷漠的态度而失望起来，但是当法师在她面前进入房门时，她美丽的脸上又露出了狭促的笑容。跟上他的脚步。

房间里的布置十分精致，豪华的家具因长期的不使用而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在这房间里摆放着最多的还是书，法师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拿起一本书，轻轻的抚平上面的灰尘，就仿佛那是他爱人紧皱的双眉，无比疼惜的抚平。

少女跟在他身旁，她发现他每拿起一本书都会细心的擦掉上面的尘土，即使是自己不需要不带走的书，他也会好好的将它们摆放回书架。

她喜欢看这位年轻的法师那种特有的优雅与冷酷。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她问他。他已经收好了许多书，并且满足的准备离开房间。

“去见找你的人。”法师说，他和她步出房间，法师的手再度碰触了房门。

“你在做什么？”她好奇的问。

他轻叹了一口气回答，“上锁。”

他们一同走到仍被黑暗围绕的大厅，法师轻轻的念了咒语，法仗亮起了柔软的白光，即使已经死去的白面怪物还是恶心的姿态悬浮在空中，死灵们因为失去了主人而徘徊在大厅中。

少女被那一双双散放在惨白阴光的双眸吓得退到了法师的身后，她紧紧的抓住他的长袍，渴望从他那里得到保护。

法师的法仗轻轻的敲击了一下地面，死灵们迅速的围了过来。少女甚至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所留下的邪念，他们渴望血肉的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随时可以撕裂自己的双手举在面前。她紧紧的抓住法师。额头抵在他背后。

年轻的法师转过身，“你不用害怕，他们现在服从我。”

“咦？”少女睁大眼，望向四周的死灵，但是她的努力还是失败，她依旧迅速的垂下双眼。

法师发出一阵轻柔的微笑，他伸出手指，轻轻的勾起她精巧的下巴。

她感到那双玻璃般的双眼注视着自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自己的身体里游走。他倾身向前，冰冷的双唇碰触她的额头。

她僵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是护身符，有了这个护身符，他们再也不敢靠近你。”法师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仍然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走吧。”他说，他移动着往前走，她跟在他身后。

他们站定在大厅的不远处，有四个筋疲力尽的战士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

“卡特尔！”认出了其中一人，少女急忙飞奔到精灵面前。

法师则搜寻着长发家伙的影子，当他看到他靠坐在墙上，长发已经散开，头斜在一旁，从他没有血色的嘴角边还可以看到干了的血迹。法师皱起了他的眉，他移动到他面前蹲下身体，伸出手指确认他的脉搏与呼吸。直到他确认它们都完好工作着。他松了一开气，从腰间的小包里取出一只瓶，他打开瓶盖，把瓶口放到游侠的鼻尖下。

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游侠睁开了他的双眼，战士的本能使他抓起身旁的剑直直的对准面前，直到他的视力恢复到可见度后，他看到了法师模糊的身影。

“希洛吗？”他轻声问。

“是的。迪奥，是我。”法师轻柔的回答他。

游侠无力的笑了笑，“太好了，你没事。”他说。

“我们大家都没事了。”法师想扶起他，但是迪奥的身体比他预想的虚弱。

“你等一下。”他说，然后他开始寻找牧师。

美丽的女牧师仰躺在不远处，她双手紧紧的捏着胸前的信物，面色平静。

应该是在祷导吧。法师想，他弯下腰把瓶口也放到她的鼻尖下等待她的醒来。

她胸前的信物慢慢的亮了起来。

“法师……”她轻声的确认面前的人影。

“谢谢你的力量。神之眷女，是你救了他们。”法师从她情况判断下来，最后一刻，美丽的牧师一定向她的神求救。

“神与我们同在。”她说，然后站起身。

“你的身体怎么样？牧师小姐？”法师问她。

“当然，没有什么事。”她看到了他肩头的伤，她伸出了手却被他挡了下来。

“你先过去看看迪奥，他比我更需要你。我还必须让其它的人清醒。”法师冷静的说。

凯瑟琳朝不远处的游侠望了一眼，她突然可以明白了什么露出了一抹微笑，“当然，法师大人。” 她朝游侠走去。

法师则走到精灵少女的身边，少女看着法师蹲在她身边，冷冷的注视着精灵。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听不到我声音？”少女紧张的问他，她的手还紧抓着精灵的双手。

法师冷冷一笑，“神让他入睡了。公主。”他说，然后把小瓶放在他鼻尖下。不一会儿精灵醒了过来。

“莉莉娜公主！”精灵醒了过来，他吃惊的看着面前的人，然后他迅速的低下头恭敬的拜倒在她面前。

法师对这种景像嗤之以鼻，他继续走向骑士，战士使他们也清醒了过来。

当所有的醒过后，他们聚在一起，牧师一一为他们治疗。恢复了精神后的四人警惕的望向四周不断出现的死灵。

“没有必要，现在他们不会伤害我们。”法师说。

“希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去了哪里？”迪奥着急的问他的表兄弟。

“和你们所痛恨的法师对决。”他说。

“结果呢？”

“我不知道。”

迪奥奇怪的看着他，“你不知道？”他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法师点点头。“我没有杀了他，也没有打败他。”

他的话让众人都更疑惑，每一个人都注意着法师的表情，然后年轻的法师露出一个自嘲笑容，这是他很少见的表情，“我只是击退了他。”

“希洛！你不是游吟诗人。我们赢了，我们确实战胜了他。”迪奥说，他讨厌希洛的思维方式。

法师冷笑的一声，“如果胜负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我的表兄弟，你早就可以用你的剑来决定我们是生还是死了。”

“好了，法师。”骑士打断了他，“既然您已经击退了他，至少有一半的胜利是在我们这一边。”

法师沉默的走开，他们顿时陷入了黑暗中。所有的人又在一次回到了刚进塔时的感觉，死灵们在不远处牢牢的盯着他们，白面怪物悬在半空中的死样使他们更觉得害怕。

“明白了吗？”法师嘲弄的说道，“黑暗并没有远离我们，危险同样也是。”随着声音的靠近，光芒又再度的亮起。

他环视了他们一眼，“走吧。我们现在需要尽快的离开这里。”

在回旅店的途中，每一个人都没有任何余力应付一些可能出现的地精强盗之类的突发事件。他们尽可能的抓紧时间远离这些潜在的危险。只有法师明白他们真正危险的来源。他并没有亲自确认米利亚尔特的伤势，他根本无法判断他需要多少时间康复，或许强大的黯精灵此时已经恢复了。他随时可以再度攻击他们。而自己已经没有魔法阵的二度助阵。

他不断的背诵着魔法，每一次队伍休息时，他都抓紧每一秒的阅读那些从卢卡斯大法师之塔带回来的魔法书，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感到两道视线在远处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回到费列卡斯城后旅店后，老板和众人都吃惊的迎接着精灵少女的到来，他们不仅为她的美丽所折服，也为她的纯真所陶醉，这就是最完美的种族精灵。是和人类完全不同的生物。优秀，美丽，高雅。没有任何分争的精灵。

他们一共休息了三天，在所有的成员都恢复了体力和精神，他们聚在旅馆的大厅里，打算下步应该如何。

“我们必须送公主回去。”精灵说，他把已经想好的路线平摊在众人的面前，他以为这个想法是绝对无法受到质疑的。

骑士在确认了路线后点了点头，但是他并没有出口赞同，他突然去问身边的法师。

“希洛，你觉得怎么样？”他改口称呼法师的名字，这使法师感到惊讶。但是他很快的恢复过来。法师摇了摇头。

“送她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法师说，他的双眼瞟向莉莉娜。他发现少女的视线也望着他。他避开了她视线。

“我也有这种感觉。”黑飞战士说，“现在送这位公主回去，仍旧不能保证她是安全的。既然敌人能一次从那里把她带走，就会有第二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的国家有能力保证公主的安全。”精灵说，他痛恨他们话中的贬义。他必须依靠着法师，依靠着外界的力量来保护自己。这种屈辱使他感到痛苦。

“冷静一点，老友。”骑士将双手按住他的双肩，“我想信你们的力量。这是曾经和你们一起作战过骑士的保证。但是，敌人的力量更为强大，我们必需看清楚这一点。卡特尔，为了我们的胜利。我们不能忽视他。法师是我们的朋友。他救了我们，我们今后同样需要他。”

精灵开始沉默，骑士的话正在和他体内精灵的决定斗争。最后精灵的双肩垂了下来，他走到莉莉娜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我的公主。”他说，“请您告诉我，指示我该信服的路。”

莉莉娜伸出手，轻轻的放在精灵的关上，她温柔的说，“法师是我们的朋友。”

精灵的头昂了起来，他对着法师深深的行了礼，“这是公主殿下的愿望。法师，从此刻起，我会想对待我们的同伴精灵一样来和法师你相处。”

法师不作声的点了点头，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真正得到接受，他只是希望魔法能被认同，以魔法强大的力量，不是为人所惧怕而是为人所依赖。

“请接下去说，希洛。”骑士说道。

法师指了指路线上的一个标记，“我们必须去迪威布莱城，去我老师那里得到答案。”

“你老师？”精灵问道。

“是的。法师公会的白袍大法师。J法师。他现在统领着法师公会。我必须知道米利亚尔特的一切，包括他所经过的试炼。”

“为什么？如果那样我们不是必须也去一次‘流星之乡’？”精灵继续问道。

“不，我对于他作为精灵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很明显他受到了黑暗之后的迷惑，他待奉着黑暗之后，那么黑暗之后是在什么时候引诱到他的呢？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就是他参加试炼时所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去了解，黑暗之后到底向他许诺了什么？”法师回想到祭坛上的事，他冷冷的划出嘲笑。

“公主殿下？暂时无法送您回去。”精灵抱歉的朝他的公主行礼。

“我们……是要去打败哥哥吗？”她问。

“是的。公主，为了让您和我们的国家远离黑暗。”精灵说。

“那么。”她说，转向法师，“我们不能救他吗？”

她的话使法师微微的一愣，他并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性，或者说他根本不考虑这个可能性。他不相信受到了黑暗之后鼓舞的人能再度回到阳光之中。如果自己是自己也不能。

“也许可以！”但是他还温柔的回答了她，面对她充满希望的脸，他无法忍受自己看到那阳光般的希望在自己面前破碎。

“谢谢你。法师。”她说。

室内充满了昏黄的油灯灯光，淡色的长发散乱在座椅，他急促的呼吸着，手指紧紧的抓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吐出呼吸夹杂了一些呻吟。

一个身穿黑袍的女性无声的站在他面前，她拥有夜色般的黑发，黑耀石般明净的双眸，她的脸色苍白，但是无疑她是如果夜色般迷人的女性。

“你失败了？”她的声音冰冷的穿透黯精灵的意识，黯精灵努力的睁开眼，在他痛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这……算的……上失败吗？”他断断续续的说，遭到电击的身体已经不负重荷的快要散架，然而还必须支持他那黑暗强大的灵魂。

“吾后对你的表现很不满意，米利亚尔特。”她眯起双眼，对于他的回答似乎感到满意。

“不……我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的。露克蕾琪亚小姐。”他继续说。他保持意识的清醒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而且还必须和这位女神的宠儿诺茵·露克蕾琪亚黑暗牧师谈话。

“当然不允许。米利亚尔特，吾后绝对不会失败。”她说，慢慢的走近他，然后轻轻的撕扯开的长袍，她抓着自己黑水晶的信物放在他胸前，口里喃喃自语。

黑烟慢慢的从她手中伸起，米利亚尔特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了体内，伤口迅速的复原。然后他拉好自己的长袍。

“那是法师J的弟子。”他说，看着她坐到他桌子的对面。

“果然，但是那位年轻的法师又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呢？”她问他，她已经放下了黑暗之后代理人的高姿态，女神的旨意已经完全传达到了，此刻只是她与他之间的对话。

“当然，他的力量比不上我。可是他有一颗非常聪明的头脑。他同时使用了三个魔法，两个攻击，另一个避开了我的注意，对，真正的意图就是那第三个。逆转我沉睡魔法的第三个魔法。唤醒了我的妹妹，唤醒了唯一可以用圣洁的光芒阻挡我的那位妹妹。”他的意识又回到了前面的对战，他渐渐的露出一丝兴奋。“而且他占据了魔法阵。可以帮助他提升力量。他是个天才。诺茵。他现在还穿着红袍，对，他没有誓言和他老师一样穿白袍，如果他能成为我们的人。吾后就一定能重新将黑暗降临。”

黑女的女牧师正在考虑他的话，她望着他的表情，然后她说，“如果不可能呢。”

“那就杀了他！”他的脸上露出肃杀的表情。“那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绝对不能！”

女牧师的脸上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我完全信任你，米利亚尔特。”

黯精灵优雅的笑容回报她，“当然。女士。我会尽一切力量杀掉他们……”

“但是。”牧师轻轻的伸出她的手指，压在那两片漂亮的嘴唇上，阻止了他接下去的咒骂，“我们伟大的女后有另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法师。”她低声说着，话语中仿佛带有一种魔力。

黯精灵被突然其来的举动震在原地，他动也不动的望着她，“吾后的意思？”

“是的。”她说，她拉近两人的距离，“米利亚尔特，我相信你曾经是个战士吧。”

“当然，而且是非常优秀的战士。”他回答，这让他回想起了当年在精灵国中那一段快乐的练武时光。他想到了儿时的同伴卡特尔那尊敬的眼光，现在在他的眼里只能找到无尽的仇恨。

“吾后，希望你能为她消灭精灵国。”没有发觉他的异样，女牧师继续说。

一股排山倒海的痛楚涌来，他确定了自己所听到的。即使那颗变坚硬的心还是无法接受此时的冲击。他必须毁灭掉自己的故乡，自己的种族，自己的王国。

不，这早已不是他的故乡，不是他的种族，不是他的王国。他已经被彻底的驱逐了。已经不属于站在那阳光的塔尖受万人敬仰星辰咏者的后继。他只是一个背弃了自己信仰的黑暗之人。他现在所拥有的只剩下黑暗之后赐于的那一点点安慰。

“怎么了？黯精灵？”她问，她已经察觉了他脸上的疑问。

他立刻收起心绪，“是，我们伟大女后的愿望，就由我来完成。”他说，他没有感觉到声音中的颤抖，就一如那晚将魔法之剑刺入母亲身体中所流下的眼泪一样，苦涩的围绕在他身旁。

“记住你自己的话。”黑暗的牧师冷冷的盯着他，然后抓住他的手，“米利亚尔特，记住了吗？”

她手里有一阵强大的恐惧传入身体，黯精灵低下头，“当然，我明白。”

“太好了，吾后会派遣红龙部队与你一同作战，你就是红龙部队的指挥官。米利亚尔特，让我们一切为我们伟大女后君临世界的那一天前进。”她说，每一字每句都加重的传进他的头脑，手心里冒起一阵冷汗。

“是的。当然。”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迅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