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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三头犬
《1》
斯克尔特的大街上，因为要迎接圣诞节的关系而重新装饰过一遍，为此营造节日气氛的人工降雪也告一段落，降雪过后的街头巷尾，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了人潮，围绕在披满白色雪花的巨型圣诞树下面，中心街市一派热闹非凡的场面。
百色的物体随着微风在天空中缓缓地飘落，不是雪花，而是纸张，无数印有文字的纸张从空中撒落，就像另一场人造降雪般壮观。
撒落的纸张飘到行人的手中，让大街上的的人们抬头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这是一份新闻号外，上面大字标题注明了“皇室遗孤被谋杀”的骇人字眼——
一天之前，准备由月面都市返回斯克尔特的卑斯赖多皇族遗孤，在航行途中遭到了袭击后遇难，因为遇难的地点位于月面都市自治区和地球同盟军的管制范围内，所以两者都难以从这次事件中摆脱责任和关系。
这个消息通过某种途径，迅速地在斯克尔特的各大媒体中传播，并演变成了某种政治事件的趋势。
同盟军在袭击事件的前后时间在该地区大量增加的通讯，以及被媒体公布的部分通讯内容，似乎都指明了同盟军和月面都市是这次袭击事件的幕后黑手——
是意外的事故？还是蓄意的谋害？
月面都市驻斯克尔特事务处很快就被人群包围并遭到冲击，治安当局出动镇暴队才勉强把局面控制下来；另一方面，帝国政府则透过正式渠道向月面都市发出外交知会，要求对方就这次事件进行解释，甚至发出了“保留采取进一步行动”的威胁。
平安夜的前夕，帝国和月面都市的关系一下子因为这次事件而变得紧张起来。
斯克尔特的近郊，军务大臣克劳斯的私宅处，从昨天的凌晨开始就不断有车辆在进出，大宅内的灯火彻夜未熄，似乎正有一股不祥的气压笼罩在大宅的上方。
“这是什么！”
只穿着睡袍的克劳斯愤怒地把手中的报纸撕裂成碎片，其他几名有份参与这次遗孤救回事件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灯火通明的会客大厅里只有克劳斯的咆哮声——
“为什么会这样？现在竟然把矛头指到我的身上！我才是想把皇太子殿下接回来的人！我为什么要和月面跟同盟勾结去谋害皇太子？”
“可是，这次事件一直是在秘密地里进行的，我们现在才把真相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身材肥胖的建设大臣拿出手巾擦着淋漓的大汗，忐忑不安地说道：“看来我们这次被希罗·尤那个小子摆了一道，反而让他有了一个清算我们的借口。”
“那么，皇太子他们的船呢？后来有没有再联系上？”只要把皇太子找回来的话，那么他们还有扳倒希罗·尤的机会。
“不……”旁边的一名侍从缩缩脖子：“虽然现场没有发现运输艇的其他残骸，但到现在都没有办法联系上，恐怕已经……”
“现在该怎么办？还要继续跟那小子对抗下去吗？”干瘦的法务大臣扶扶鼻樑上眼镜框，老谋深算的他早已经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失去皇太子的话，我们手头上已没有多少跟那小子对抗的资本，毕竟现在兵权基本上都掌握在他那一派的手里，再这样下去的话……”
“不！我不甘心！怎么可以就这样眼巴巴让这毛也没有长满的雌口黄儿，爬到我们的头上来垄断国政！”
克劳斯的叫骂声还没有止下去，只听见大宅门外响起了喧哗的声音，只见数辆亮着大灯的军用装甲车冲开了门卫的拦挡，在大宅前面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克劳斯和大臣们目瞪口呆地往窗口外望去，灯光之下，乌黑的枪口闪烁着不祥的光芒，转眼之间，近百名宪兵队的士兵已经把大宅周围堵个水泄不通。
奥迪·巴里上校率领着十名武装士兵出现在会客大厅里，大臣们都惊呆了，倦缩到大厅的一个角落中去。
只有房子的主人气愤地站立在原地，对着走上前的奥迪破口大骂道：
“混帐东西！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房子？竟然敢这样胡乱地闯进来！”
面对克劳斯的责骂，奥迪一点也不为所动，他平静地走在大臣们面前，举手敬了一个军礼。
“诸位阁下，关于皇太子遇难的事件，希望各位能够协助一下正在进行调查，元老院已经颁布了法令，任何人士都必须配合调查的工作——各位，请移步吧！”
随着奥迪的一声令下，在他身后那些佩着铜牌的宪兵“哗”一下地散开包围着大臣们所在的角落，面对逼近的枪口，克劳斯脚下一个踉仓跌倒在地上，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把大臣们护送出去！”奥迪一挥手，两名宪兵一组地挟着一名大臣，从正门前把他们逐一送上装甲车里。
“你们这群逆臣！放手！我是皇帝陛下任命的军务大臣！快放开我！”
克劳斯的嚎叫一阵之后便在大门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装甲车隆隆的引擎发动声，奥迪看看依然灯火辉煌的大客厅，然后亦紧随步出了这栋人去楼空的大宅。
《2》
就在克劳斯等大臣被逮捕的同一时刻，宇宙舰队的指挥官们被召集到参谋本部召开会议。
会议上，身为宇宙舰队司令官的希罗·尤上将把两张磁盘放到会议桌上面。
“里面的内容，相信大家都非常清楚了，这是军务大臣克劳斯公爵在几个月前与月面都市事务处的高级情报官员的通讯纪录，以及格拉那达的同盟军在袭击事件发生后的调动情况。”
磁盘中的部分内容已经通过媒体把消息传播出去，换言之，现在帝国民众内部已经对这次事件所形成的结论是“克劳斯、月面都市和同盟军三方策划的阴谋”——
这是在希罗巧妙的情报操作下形成的结果，当然事实的真相只有少数的一部分人知晓。
接下来，顺理成章地，自然是以此为借口对“行凶者”发动报复性的制裁——大概是本次军事会议的主题。
列席的多诺和卡多鲁都已经猜测到希罗要说些什么，而其他的将领更加是屏住气息，静候着即将颁布实行的作战计划。
“目标，是要使同盟军的宇宙舰队战力完全地无力化！”
希罗公布了这个作战目的，并不是只争夺某个区域的战术性行动，而是将对手的主力——整个同盟军宇宙舰队摧毁或者瘫痪为目标的作战，这是过去帝国军的作战中没有出现过的。
“要把敌人完全消化掉的意思？”拉尔夫·卡多准将用义肢扶着下巴：“看来尤尔上将这次的目标范围似乎规划得挺大的？”不是说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但胃口一下子太大可是会很容易消化不良的。
“对，所以这次作战的胜负关键就全赖于诸君的配合。”
希罗的副官积达上尉打开会议厅顶上的全息影像地图——正确点来说，是地球圈全境的航道图，上面已经用不同的颜色标示出目前帝国军和同盟军之间的兵力部署和各自的势力范围。
“作战的部署非常简单。”地图上，帝国军的力量主要集中在L3地群一带以斯克尔特为中心展开，希罗现在把兵力一分为三。
“中央军团，左翼军团和右翼军团三个方面军由三个进攻方向进行出击，左翼军团由多诺·班杜少将指挥，目标是——”
代表着左翼军团的蓝色箭头越过了L5地群和L4地群间的航道，直接指向位于月前区的L2地群方向。
“巴尔吉要塞。”希罗望向席间的多诺：“你的任务是要使巴尔吉要塞无力化，把同盟军完全钉死在L2的方向。”
“我只想了解一下，无力化的意思。”多诺对于这个任务没有什么异议，因为也只有他才能够担起领军的责任，但他对于希罗话中的某些关键字眼需要再确认一下，这样他才可以了解到他的指挥官的实际意图：“对于巴尔吉的处置，到底是包围孤立？还是完全攻陷？”
“我相信你的判断，班杜少将。”希罗点点头，显然对于多诺会发觉问题的关键感到满意：“巴尔吉在战术上的具体处置就由你来判断，我的战略需要是使驻留在要塞内的第十三舰队无法动弹，这样就足够了！”
“第十三舰队”、“那个狄奥·麦士维”、“X-18999战役时扳回一城的家伙”，一时间在列席的将领们之间传出交头接耳的低语，对于狄奥的名字和第十三舰队显然在帝国军的将军们眼里都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敬畏。
“以上是左翼军团的任务。”对于将领们不安的低声交谈，希罗一点也没有为意，不是因为他小看狄奥的能力，而是他对多诺能够达到牵制狄奥的目的充满信心，正是因为他觉得狄奥和第十三舰队的存在都不容忽视，所以他才需要由多诺去实行牵制作战。
“右翼军团，则由卡多鲁·纳巴·威那少将指挥，目标是——”
代表着右翼军团的另一支蓝色箭头，从另外一个方向上直指L1地群的位置，但出乎大部分将领的意料，蓝色的箭头并没有跟L1地群驻守的同盟军舰队接战，而是越过航道外的暗礁带直奔月面的方向——
“什么？”除了多诺和卡多鲁外，几乎所有的将领都楞了眼，因为箭头最后一直延伸到月面都市的控制范围内。
换言之，一向标榜非武装中立的月面都市亦被纳入到这次帝国军的打击范围里面去，这更加让在场的将领们意想不到。
“威那少将，右翼军的任务是——”希罗接下来的话犹如掀开潘多拉的魔箱般：“占领月面都市。”
“但是，月面都市过去曾发表过‘非武装中立’和‘不设防地区’的宣言，我们冒然采取军事行动的话，必定会招来其他地群自治政府和同盟军方面的反弹。”
座位上的罗斯·兰洛特少将提出了疑问，虽然他之前在内战中是雷诺派的得力干将，跟希罗他们有过敌对立场，但现在已经投入到希罗的阵营里。
“这次行动，是因为我们要求月面都市方面就皇太子遇难事件作出的交代，而他们却没有给予让我方满意的答复，事实上我们需要以自己的力量来找出答案，这应该是现在帝国臣民上下的一致要求。”希罗的话语中十分坚定，他才不会让那些无聊的交战规则和外交辞令来束缚自己的手脚。
“再者，月面都市在之前已经跟同盟军签署过安保条约，迟早会对我们的整体战略部署造成影响，换言之，是月面都市方面的执政者，因为他们的傲慢和不智才造成的恶果，必须要由他们自己来承担！”
“希罗，没有问题吧？你的意思就是让我放开手脚去办？”卡多鲁是会议上唯一可以直呼希罗名字的人，这也是希罗给予他的特权之一。
“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思去办，总之依照我们整体的时间表来行事就可以了。”输入了作战计划的磁盘被分派到各个将领的面前，接下来就是付诸实施的阶段。
多诺的左翼军团先行出发，通过L5地群航道抵达L2地群对巴尔吉要塞展开牵制性的佯攻，卡多鲁的右翼军团和希罗的中央军团再从另外两个方向上出击，在多诺发动攻击的同时，卡多鲁的舰队则绕过L1地群正面的同盟军监视网，由小行星暗礁带中穿行，直接进攻月面都市，待以上两处的战火燃起后，希罗的中央军团则对付由地球轨道上的MO-II卫星要塞中出动的同盟军主力舰队和来自L1地群的支援舰队，在掩护卡多鲁占领月面都市的同时，最大限度地消灭同盟军主力的有生力量让其失去战斗力，完成整个作战的目标。
本次的作战名称为；“克洛贝斯”作战——古希腊神话中，负责守护地狱大门的三头恶犬，意指帝国军分别由三个方向上同时进击的作战。
“地狱的大门会朝着地球同盟军打开！”希罗凝视着头顶上的航道图：“期待诸君战场上的出色表现！”靴跟“叭”一声地叩击地板。
“不负所望！”众将官整齐地嚓一下从座位上起立，向他们的指挥官举手敬礼。
《3》
“啊，你一年前离开家里时，好像还不到我的肩膀上般高，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果然长得够快的。”
狄奥细心地为丘尔系上军礼服前的蝴蝶结，现在他要抬起头才能完成这项作业。
“那大概是因为狄奥叔叔你没有好好地摄取营养的关系。”丘尔笑眯眯地看着狄奥：“这里的伙食还可以吗？”
“还好吧，只有吃跟不吃两种选择。”好不容易把领结系好的狄奥得意地看看自己的杰作，拍拍丘尔的肩膀：“不如你来弄一手你最擅长的牛排大餐，反正我们两个也好久没有这样吃过饭，外头那个圣诞庆祝晚会我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去的。”
“不行啊，狄奥叔叔，你可是这里的指挥官啊，你不出席的话怎么行呢？”真拿他这个随意性的叔叔没有办法，丘尔推着他走出房间。
“我是指挥官没错……不过却连选择自己喜欢的晚餐也没有自由啊。”狄奥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好了，你以后喜欢什么时候吃，我都弄给你就行了。”虽然名义上狄奥是丘尔的监护人，但感觉上与其说他像个懒散的父亲，不如说更像一个喜欢闹别扭的孩子多一点。
“中将，你们在这里哦。”狄奥的副官比露迪·舒拜嘉中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换上一身便装的她有一种让人非常清爽的感觉。
“舒拜嘉中尉。”丘尔对突然出现的比露迪颇感意外的样子，双手立刻不自觉地整理自己的礼服。
“哇，丘尔穿这身衣服好帅啊。”比露迪高兴地过来拉起丘尔的手：“对了，我之前跟你说过在晚会上介绍几个女孩子给你认识一下，你这个样子一定会迷死人家。”
“中尉，我……”感觉到比露迪从手上传来的体温，不禁让丘尔的面颊发烫起来。
“喂喂，不要随便带坏我们麦士维家的好孩子。”抓抓脑袋，狄奥过来拉着丘尔的另外一只手：“什么时候做起了人家的媒人啦。”
“来，丘尔，过来这边。”比露迪又一手把丘尔拉过来：“不要老一整天跟那些泡在书堆里的怪叔叔在一起，以后会不受女孩子欢迎哦。”
“你们两位。”丘尔无可奈可地收回自己的双手，然后把他们两人的手牵在一起：“算是我的小小圣诞节愿望，可不可以好好地相处一天？”明明两个人都不讨厌对方的，其实由昨天见到比露迪和狄奥站在一起时，丘尔就有一种两人很般配的感觉。
看着自己跟对方牵在一起的手，狄奥和比露迪的脸唰一声变成绯红色，想急忙松开手时又迎上了丘尔热切期待的眼神——
“好吧，就一天吧……”
“别臭美啊，我因为丘尔的愿望才……”
让两个大人像国中生情侣一样不好意思地在后头牵着手，走在前面的少年愉快地哼着歌步向圣诞节晚会的现场。
《4》
“先生们！女士们！194年圣诞节狂欢晚会现在开始！准备好没有？IS SHOW TIME！”
负责炒起气氛的司仪是“龙牙”装甲步兵中队的李天同少校，只见他在用舰载机维修平台搭成临时舞台上乱蹦乱跳，台下是无数男女官兵和军眷，以及部分获邀前来的民间人士，一同在台下欢快起舞。
庆祝晚会的现场是位于整备船坞区的其中一角，宽阔的场地可以同时容纳上万上千人活动，这场晚会也只是在新年之前的一系列联欢活动的一部分而已，毕竟今天晚上在要塞内外，或者在“光之刃”的建造工地上，或者在外围巡航的战舰上，还有不少没有离开工作岗位的人员，所以在狄奥的强烈要求下，12月25日到12月31日这段时间被列为“巴尔吉要塞圣诞狂欢周”，“让人人都可以享受节日”这个倡议一致受到所有官兵的支持。
“是哪个没有神经的，把‘狂欢’这样的字眼弄上去的。”捧着一杯香槟酒，仰首看着挂着那幅庆祝标语，五飞做出一付败给某人的表情：“还有谁记得这里是前线阵地这件事？”
“我说，那些小事就不要整天来计较了。”狄奥和他坐在会场一边的座位上看着欢庆的人们，旁边还坐着芙琳和丘尔：“计较小事太多很容易会提前衰老的，对吗？丘尔，你快看看张中将的头发。”
“嗯？”正在吃东西的丘尔抬起头，骨碌碌地转转大眼睛，芙琳拍拍他的肩膀摇摇头：“这两个人开这种没有营养的玩笑时千万别理他们。”
“虽然话是这样说，狄奥。”芙琳的话锋转向狄奥：“不过最近的局势可能会有所变化，帝国军那边已经咬住了皇太子被袭击的这件事情，可能他们很快会有所行动。”
“啊，我也想过，巴尔吉这里确实无可避免地首当其冲。”狄奥摸模下巴，丘尔看着他的侧脸，这是他所熟悉的，狄奥在认真思考时的神情。
“虽然是会遭到攻击，但巴尔吉这里绝对不是帝国军的主要攻击目标，不，应该说无论是L2地群还是巴尔吉都不会成为帝国军会集中全力要夺下的目标。”
虽然狄奥已经猜测到希罗的“克洛贝斯”作战中，巴尔吉会遭受的攻击只不过是佯攻动作，但他也无法预料到帝国军会投入何种的程度来对付巴尔吉要塞，更无法预计帝国军会绕过L1地群对月面都市实行镇压作战。
“我也不是神仙啊。”无奈地抱住头，狄奥叹一声：“我能够做的，就只有守护好巴尔吉要塞，还有这里的人们。”手拍了一拍丘尔的脑袋，丘尔抬起眼，只见狄奥朝着他笑一笑。
“放心吧，在送这个小家伙回地球前，即使是帝国军把斯克尔特搬过来当作质量炸弹撞击巴尔吉，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狄奥叔叔……”
“丘尔。”比露迪的喊声打断了丘尔的思绪，只见比露迪从舞池之中跑过来：“来吧，我们那边缺一个舞伴，快过来吧。”拉起丘尔的手，把他引到舞池中去。
“狄奥，小心年纪轻轻就当上爷爷啦。”五飞的挪喻让狄奥几乎把口里的香槟酒喷了出来。
“啊，我还打算让那小家伙等五飞以后也会有个女儿的时候，再实行了十年计划，让我们互称亲家吧。”
“那可叫十辈子修来的孽帐啊。”五飞放下酒杯：“不过不看监护人份上的话，光是那小子来说，我也挺满意的，可惜我还没有女儿……”
“张中将！张五飞中将！”
突然间，李少校在舞台上用麦克风大喊五飞的名字，原来台上正在进行一个名为“国王游戏”的节目，五飞的副官龙妹兰少尉也站在台上，看来是抽中五飞和妹兰一起上台玩这个游戏节目。
“去你的，这群混小子。”五飞站起来，匆匆地向台上跑去。
“狄奥，你真的打算让丘尔在毕业之后，到巴尔吉这边来？”转过头，芙琳向还呆在旁边的狄奥问道。
“这个啊……该怎么样说呢。”狄奥依然是保持抱着头的姿势，望着在舞池里跟比露迪一起跳舞的丘尔：“其实，我也不太愿意让他加入到军队里来，他的父亲……也就是我以前的学长，是在战争中失去了生命的，如果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回他父亲那条路的话，我也太对不起他们了。”
“狄奥……”
“事实上以他在学校里的成绩，他以后还可以干其他很多的事情，但他却偏偏选择了要走这条道路，真是个小笨蛋……没办法，只好想办法让他放在我自己的身边看着放心一点，也算是对学长他们的一个交代。”
“狄奥。”芙琳轻轻地一笑：“我觉得，其实其他的那些都并不重要，关键的是，你很喜欢那个孩子。”
狄奥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望着芙琳，正想说什么话来解释的时候，舞台上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安可！安可！”
以李少校为首的一大群“龙牙”中队的官兵们都在高呼着，他们中间围着的是五飞和妹兰两人——所谓的“国王游戏”，是指抽中“国王”的人可以根据之前规定好惩罚内容对被抽出来的其他人下达惩罚的命令，现在当上“国王”的第十三舰队副司令官多姆·修依特准将，选到的惩罚命令是“男方必须亲吻女方一下”，而被抽出来的人竟然是五飞和妹兰两人。
这也是让“龙牙”中队全体队员欢呼的节目，那边的五飞大骂着“是哪个混帐写这种惩罚内容的？”然后一脚把带头起哄的李少校踢了下台。
“哈哈，中将，对不起啦，这游戏是这样的。”年轻的多姆·修依特准将也不好意思地干笑一下，不过看得出他对这个惩罚也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就在五飞和起哄的“龙牙”士兵扭成一团的时候，旁边的龙少尉终于鼓起勇气了，趁着五飞没有什么准备，上前在五飞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这让五飞的动作当场停了下来，妹兰在他耳边轻声抛下一句“圣诞节快乐”后就红着脸拨腿跑开了。
“喂！不行啊，明明是男亲女的，怎么成了女亲男的啊，不算数啊，快叫龙少尉回来再NG一遍！”
不知道哪个好事者提出这种无营养的建议，众官兵们再次围着指挥官一起吹口哨起哄，结果又引发了舞台上的一场混战。
“狄奥……”芙琳的笑容有点僵硬，她转过头看见狄奥还悠然地坐在那里：“这样子……没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你没有发觉五飞其实很高兴的样子吗？想不到那家伙还意外地挺纯情的。”狄奥坏坏地笑一笑，拿起盛在酒杯上面的果子：“而且，这样子才算是狂欢嘛……圣诞节快乐。”
宇宙历194年的圣诞节，处于前沿阵地的巴尔吉要塞，就沉浸在这样一片欢声笑语的欢乐气氛中度过——
同一日，在准备就绪之后，多诺·班杜少将率领的帝国军左翼军团共7000艘战舰从MO-III卫星要塞中先行出发，剑指巴尔吉要塞。
《5》
斯克尔特的宇宙军港，无数的巨舰从泊留船坞中缓缓驶出，有条不紊地朝着附近集结区域驶去。
卡多鲁的右翼军团基本上已经全部起航了，数量与多诺舰队基本相同，希罗的中央军团也在作最后的出击准备。
透明的大型橱窗外，白色的“翔翼”号战舰正静候着它的主人，宇宙背景中的无数闪闪点点的光芒，是启航上升的其他战舰。
希罗站在窗边凝视着这片星空，副官积达上尉走过来在他耳边轻声报告道：
“公主殿下她来了。”
希罗转过身来，只见莉莉娜和几名负责留守斯克尔特的将军一起走了过来，他们是前来为舰队送行的。
“卡列德中将，首都的防务就拜托你了。”他只留下这名老将和1500艘战舰作为守备力量，本土的防卫其实十分空虚，如果他的作战失败了，就很难阻止同盟军反击的步伐，战火随时会烧回到帝国的本土上来。
“请您放心吧，阁下。”老将军低低头，虽然没有太大的实际能力，但却是十分可靠的人物，所以希罗也并不担心后院会起火。
然后，希罗回过头来，目光和莉莉娜的刚好对上——
两人无言地对望了一阵子，莉莉娜无声地上前去，双手把自己颈项上的一条镀金的鸡心吊链取下来。
“这是母后留我的遗物，祂一直地陪伴着我，保佑着我，所以送给你带在身边。”她幽幽地说道。
“请你平安地回来，希罗，这是我们之间的承诺。”
“嗯。”把项链紧紧地握在掌心，希罗向她欠一欠身，笃定地回答道：“我会回来的。”接着转过身去，他大步迈往自己座舰的接舷口处。
“出发！”
待希罗登上战舰之后，“翔翼”号舰长邓肯中校的一声令下，白色的巨舰缓缓地在莉莉娜的眼前升起，然后直奔向无尽的虚空中。
宇宙历194年12月29日，希罗和卡多鲁率领的帝国军舰队分别从斯克尔特出击，朝着前方迈向胜利和辉煌的战场上进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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