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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鹰击
《1》
宇宙历194年12月29日，帝国军上将希罗·尤颁布了“克洛贝斯”作战后的第六天，作为佯攻部队的左翼军团在没有被同盟军发觉的情况下，已经悄然地抵达接壤L4地群和L5地群之间的回廊航道。
上一次在L5点回廊攻防战中踏足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半年之前的事情了。
坐在指挥席上的多诺·班杜少将这样地想着，他的旗舰“克浦罗尼亚”号列在舰群的前方，后面随行是7000多艘的帝国军战舰，舰影几乎填满了整个漆黑的宇宙空间。
“希罗·尤上将的中央军团和卡多鲁·纳巴·威那少将的右翼军团已经出发了。”
通讯士解读出接收到的密码电文后，向指挥席上的司令官报告道。
“明白了。”多诺抬起头望向舰桥上方的电子时钟，上面显示的是输入了作战信息数据后的电子时间表，由现在开始，他的步伐必须跟已经出发的中央军团和右翼军团保持一致。
“看来他到现在还是这样地守时。”多诺的脑海里浮现希罗一丝不苟的脸容，看来他是经过精确计算后才拟定这次作战计划的。
“对啊，希罗·尤上将在时间点的把握上应该是恰到好处的。”接上话的是站在一旁的参谋幕僚长，古利亚·菲勒中校，这次作战是他首度作为多诺手下的参谋幕僚长参加战斗。
“但是，光是时间点上的把握并不足够……”多诺的手托起线条优美的下巴，他在舰桥的战术屏幕上呼出了一个3D成像的全息影像图。
“这个是……”古利亚的视线望向那个影像图，图中物体的轮廓对于多数的帝国军官兵来说并不陌生。
“我们这次必须从火堆里捞起来的烫手山芋。”多诺眯起眼，虽然话里头少有地包含着戏谑的因子，但本人看起来却一点没有想开玩笑的意思。
影像图中显示出来的正是他们这次的目标——巴尔吉要塞，帝国军过去也尝试过对巴尔吉进行攻略作战，但都是无一以惨败收场，帝国军曾经进行过少数成功的要塞侵攻作战，像是宇宙历189年时的巴比伦要塞攻防战，就是被帝国军从同盟军手中成功夺取的，然而巴尔吉要塞本身并不像巴比伦要塞那样具有采矿功能的半封闭式要塞，而是“一只披上硬壳的刺猬”，其超过一百五十公尺厚度的超钛合金外壁对整个巴尔吉要塞形成完全保护的功能。
对于多诺来说，无论鸡蛋的外壳有多么坚厚，只要改变不了其内部为流体的脆弱本质，那么他总会有办法把蛋壳敲开。
可是现在，让多诺感觉到棘手的问题并不在于其外部，而是其内部的驻留舰队——更加正确点来说，是这支舰队的指挥官，才不得不让他有重新评估形势的觉悟。
“我现在想听听……”多诺转过脸去，面对着身边的参谋幕僚们：“你们对于这次作战的意见。”
主意在他心里头早已经拿定，不过他倒希望能够听取手下的作战参谋和指挥官的意见，因为实施作战的是他们，所以他们的话他也会给予足够的重视，这样才可以让指挥渠道变得更加畅顺和更有效率，这也算是多诺的指挥艺术之一。
“如果阁下指的是如何达到让巴尔吉要塞的目的。”前锋舰队的指挥官夏鲁克上校略加思索后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认为，关键是必须尽可能地抑止敌人第十三舰队的活动，将其彻底地压制在巴尔吉要塞内。”
“上校，这虽然是最有效的做法，但是实际的可行性却不大。”古利亚摇摇头，多诺颇有兴趣地看向他，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单单是抑制敌军机动兵力的活动范围来达到攻坚的目的，基本上是不可行的，第十三舰队的机动兵力和要塞本身的防卫火力力反而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对我军发挥最大限度的杀伤力，我们的目标不只有第十三舰队或者巴尔吉要塞其中之一，而是有机结合起来的两者。”
“嗯，那个大玩儿在这个时候确实也变得很麻烦。”夏鲁克点点头，双手交叉在胸前：“那么，古利亚中校的意见是什么？”
“只有把顽固的猎物从洞里驱赶出来，猎人才有机会猎杀。”古利亚打开手上的投射灯，在战术屏幕上的巴尔吉要塞3D影像周边移动一下：“把第十三舰队从巴尔吉要塞中引诱出来，然后在预定地点再予以消灭，这样才是最切实可行的办法。”
“但是，洞里面的猎物可是那个狄奥·麦士维，这一点是必须考虑的。”多诺冷静的话语插了进来，古利亚的建议虽然说到点子上，但离真正解决问题的答案还有一段距离。
“很遗憾，阁下，关于这一点确实还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建议。”古利亚苦笑一下，关掉了手上的投射灯。
“那个人……看来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多诺此时的喃喃低语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看来是不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上策。”
“有时候，所谓名将的神话，也只不过是一个被放大了的影子而已。”古利亚显得有点不以为然。
“中校。”多诺稍稍地扬起嘴角：“我们可不是被影子打败的……”
古利亚的神情愣了一下，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多诺的笑容中多少掺着些许无奈，可能是之前因为X-18999战役中那个名为狄奥·麦士维的阴影始终笼罩在自己的战绩光环上吧。
“好吧，暂时先到这里。”多诺坐回到指挥席上：“通过L5点回廊大概还需要57小时的时间，到回廊尽头应该会接触上同盟军的监视网，到时候就当作是热身活动吧，现在诸位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48小时之后再集中，以上。”
“是的。”古利亚和其他参谋军官解散后退出指挥台，坐在指挥席上的多诺叫住最后离开的夏鲁克上校。
“夏鲁克上校。”
“是，阁下。”
“在你的舰上，是不是有一名叫奥本·安的列兵？”
“呃？”夏鲁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的，我已经安排他在我的舰桥上担任勤务兵，请您放心！”
“好的，我明白了。”多诺挥挥手，示意夏鲁克可以回去。
美迪，我可以做的，或许只有这些了，希望奥本他这次能够碰上好运……
头仰在座椅的软垫上，多诺松了一口气，眼睛望望屏幕上的电子时间表，离抵达巴尔吉要塞附近的L2宙域还有大概四天的时间。
《2》
目标——帝国军的“战鹰”式太空战斗机试图在火控雷达的光环中央逃脱，丘尔立刻拉高操纵杆，“鱼叉”式太空战斗机紧咬着敌机的尾巴——
“不要逃！”迅速而果断地按下武器管制开关，小型化的光束机炮喷发出致命的光芒，“战鹰”在眼前的虚空中爆炸解体！
“打中了！”还没有来得及高兴，狭窄的驾驶舱响起警告的尖鸣声，眼前突然间出现的帝国军驱逐舰填满了整个视界——
“糟了！”这个距离上，他的战斗机是敌不过敌军驱逐舰的防空火力，果然驱逐舰上的旋转防空炮塔纷纷朝他发射，情急之下，他按照学校里学到的战斗教范使用1/4动力拉高机头进行机动回避，谁知道机身一下子却不受控制，直接栽进驱逐舰顶上的火网中——
“轰！”
驾驶舱摇晃了一下，丘尔闭上了眼睛，直到驾驶舱内响起“模拟战结束”的广播声，他才睁开眼睛瘫在座椅上。
“怎么样？小家伙。”
多姆·修依特准将看着从“鱼叉”式战斗机的模拟驾驶舱中爬出来的丘尔，笑嘻嘻地向他说道：“不错啊，虽然被击落了，但初次的模拟战就取得了三架敌机的击坠战绩。”
这是巴尔吉要塞内部的舰载机库中，除了拥有较大规模的格纳和整备功能外，还有部分的训练模拟设备。
“其实我可以回避开那艘驱逐舰的火力。”丘尔从模拟舱上下来，脱下飞行员头盔：“不过按照学校里的教程用1/4动力来进行机动却出现了尾冲失控的情况。”他对此多少有点不忿的感觉。
“啊，那个叫1/4地狱尾冲。”多姆在担任第十三舰队副司令之前也是一名优秀的“鱼叉”驾驶员，身为狄奥学弟的他是在受那“不成才”的学长影响后才转进了舰队勤务中来。
“教程中的1/4动力是指在重力环境下计算出来的数据，而往往在宇宙空间的战斗中着点被忽视了，那种无重力环境下再以那个速度加速的话就当然是让自己送命。”
“原来如此啊。”丘尔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并仔细把这些话记录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这里哦，学习到的东西可是比学校里的要多许多哦。”多姆拍拍丘尔的肩膀：“而且都是一些在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知识。”
“确实是这样。”丘尔颇有同感，如果刚刚是在实战中的话，他就永远没有可以纠正的机会了。
“今天下午的话，应该是到‘龙牙’中队那边去吧。”
“张中将已经吩咐了李少校他们教导我，装甲步兵的基础战技。”对于下午的训练安排，丘尔十分期待的样子。
“那群家伙们啊。”多姆哼哼地笑一笑：“装甲步兵战技是一流的，不过可不要跟他们学这个以外的其他东西，会很容易教坏小朋友的。”
“你怎么说了跟狄奥叔叔一样的话呢？”少年疑惑道，然后就发现前方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狄奥叔叔！”
听到丘尔的喊声，正和芙琳经过格纳库大门前的狄奥停下了脚步，望向正从身后方向跑过来的少年。
“小家伙啊。”
“看来他是完成了舰载机的模拟训练。”芙琳轻笑一下，转过头去：“你好好地跟他聊聊吧，他一定会有许多话想跟你说。”
“嗯。”耸耸肩膀，狄奥抓抓头：“啊，芙琳，刚刚和你说的事情……”趁丘尔还没有过来，他必须把事情弄个明白。
“哦，我们在月面的情报单位已经确认了。”芙琳拿起手上的文件夹：“帝国政府在24小时后，将会就皇太子遇难失踪的事件向月面都市自治当局提出最后的通牒。”
“大概是那个希罗·尤为出兵拖延时间的战术吧。”狄奥的大脑迅速地运转一下：“但是，他们的目的难道就是月面的格拉那达或者L2地群那么简单？”
“狄奥，你的看法呢？”
“不，以现在的情报还不足以作出任何的判断，不光是帝国和同盟之间，毕竟连月面也牵涉了进来，这中间的迷雾一下子增加了起来。”
“就我们而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我也很难说清楚，局势发展的主动权不在我们一方。”虽然狄奥心中已经有几个以上应对情况的腹稿，但他依然选择了先谨慎观察的方法：“总而言之，先加强巴尔吉的战备状态，这段时间要增大外围哨戒巡逻的范围和次数，说不准帝国军现在就悄悄地走在逼临巴尔吉要塞的路上。”这一点上面，他倒没有估计错误。
“我明白了，我会立刻去跟张中将他们商量一下的。”芙琳敬一个礼后便转过身离开了。
“叔叔，那不是林少将吗？”跑过来的丘尔望着芙琳离去的背影，狄奥则朝后面的多姆挥挥手。
“叔叔啊，虽然你和林少将以前是好朋友，但现在有时候应该也可以跟舒拜嘉中尉商量事情啊。”这小子还是没有放弃撮合狄奥和比露迪的想法，如果成功地把他这个神经大条的叔叔推销出去的话，那么他以后的日子就可以过得比较安稳了。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家的事情。”发觉他鬼点子的狄奥敲敲他的脑袋：“训练怎么样？”看着丘尔这身帅气的飞行员打扮，狄奥的神色有点复杂的感觉。
“我打掉了三架帝国军战机，虽然只是模拟战而已，但在实战中的话一样也可以办得到！”少年兴奋地说道。
“啊……”按住他的肩膀，狄奥认真地看着他：“当你发现模拟教学舱和现实中的差距时，往往是已经无法改变了。”
“什么意思？狄奥叔叔。”
“我告诉你吧，至少我所见过的战场上面；线控飞弹的碎片把舰桥上的所有士兵打成两截，甚至切掉了他们的头颅和四肢，开花弹和霰弹可以把整列舰队中的人员打得血肉模糊，装甲步兵的战斧可以捅出内脏或者砸碎脑袋……”缓了一口气，狄奥定眼看着面前的少年：“人类可以把自己书写的战争教程笔画得很华丽，但依然不能够回避杀戮这个野蛮的字眼。”
摸摸丘尔的头，狄奥笑一笑：“事实上比起那些，我更在意你可以替我弄一顿美美的牛排大餐，快点来吧。”
看着狄奥的背影，丘尔也开始懂得思索他所说的话中意思……
《3》
黑压压一片的大型舰群，潜航于L1点回廊与小行星暗礁带之间空隙的宙域中，这需要其指挥者非常高超的胆识和能力。
“右舷1900，注意机雷！”操舵的航海长依靠雷达士和导航员的指示，小心翼翼地避开迎面航线上的机雷群。
“各舰列！以2500距离间隙进行搜索，微速前进，务必注意航线上的机雷和暗礁！”
指挥台上，卡多鲁·纳巴·威那少将就一直那样纹丝不动地站在上面，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舰队的前进，他的旗舰“巴巴罗萨”号位列前方，看见指挥官的旗舰为舰队开路，其他战舰也大胆地进入了危机四伏的暗礁带。
“看来同盟军对这条航道的防卫十分松懈，只是布置了一些机雷来作为被动防御就算数了。”
卡多鲁的副官拉西度中校如此评价道：“其实敌人也太过大意了，这条航道也不是完全废弃的样子，竟然可以让我们舰队这样闯进来也没有任何人发觉。”
“同盟军只是认为没有傻瓜会放着L1点回廊不用，而改行这样危险的航道，这是一般常识上的判断。”卡多鲁一边仔细地调阅着航道图一边回答拉西度的疑问：“然而事实上，在用兵中还讲究常识判断的话，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大忌。”
卡多鲁的右翼军团，由于穿行的航道是位于暗礁带的隐密航道，所以预计在一个星期后才能够完全越过L1点回廊，抵达目的地L1地群的月后区。
“希罗·尤上将这次的作战真的算是十分大胆，完全违背用兵的常理。”拉西度望望他身边的指挥官，自从X-18999战役之后他就配属在卡多鲁的手下，和卡多鲁经历了之后帝国内乱中的大大小小战役。
“他一直都是这样子。”大概由自己认识他的那一天开始就是这样子吧，卡多鲁轻轻地笑一笑。
“当初发布启航命令时，士兵们都不相信，我们这次的目标竟然是月面。”
“嗯，我也感到有点意外。”
其实对于这件事，卡多鲁也有自己的想法，希罗交付他的任务虽然说是占领月面都市，但舰队的规模和实力却跟另一个战线上的多诺舰队相当，与准备要对付狄奥的多诺肯定要打一场硬仗的情况相比，他的目标——月面都市毫无防卫力量可言，即使是格拉那达的同盟军也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以现在他指挥的舰队来说，即使光明正大地跟盘据在L1地群的同盟军打一仗，他也有胜利的把握，然后再从L1点回廊过去再直取月面都市一样可以达到希罗的目的。
但希罗把这些兵力交给他，却没有让他这样做，那么也一定有他的道理——卡多鲁相信，他的任务绝对不是光光是占领月面都市这么简单，希罗在后面应该有更加重要的目标要完成。
“希罗的优点在于，他只会我们划定出一个要夺取的战略目标，而不会对我们的行动作出其他的限制和干扰，是因为他相信我们吧。”卡多鲁望向舰桥天顶上的璀灿星空，自言自语道：“又或者，他是因为要全心全意地进行自己的战斗和征服，才把其他的判断交给了我们。”
“阁下，您在说什么？”听不到他的低语，拉西度疑惑地看着指挥官的侧脸。
“……没什么。”卡多鲁回过神来，脸上展露出一个轻松点微笑：“拉西度，补给线有没有跟得上，因为我们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没有办法进行补给。”
“没有问题，下官已经处理妥当了。”
“很好……还有，命令各舰，除非接到战斗警报，接下来的时间都采用轮班制值勤，让士兵们可以休息一下。”
“我明白了。”拉西度点点头，对于指挥官一向体恤下层官兵的做法都十分赞赏。
“好的，就这样子吧。”正想坐回到指挥席上的卡多鲁突然间一只手捂住腹部，脸色有点吃力的样子。
“阁下！”拉西度和几名作战参谋立刻上前扶住他，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大概是有点胃痛，没有事的。”
“快点叫医务官过来！”拉西度命令道，他让卡多鲁坐回座位上休息：“阁下，您这两天也太操劳过度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办就行了，请您安心地休息一下吧。”
“……麻烦你了，中校。”躺在椅子上的卡多鲁点点头，出航到现在的五十多个小时没有合上过双眼，看来确实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息。
在指挥官的短暂休憩期间，庞大的舰队依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悄然在暗礁带中缓缓朝着目的地潜行。
《4》
宇宙历194年12月31日，月面都市行政中心，冯·布朗市——
多洛丝·卡塔罗尼亚烦躁地咬着笔杆头，她几乎被眼前的高速公路大塞车给气疯了，自从发生了那件让帝国和自治政府之间的摩擦事件之后，市面上的交通管制似乎一下子也紧张了起来。
“搞什么鬼的！”狠狠地摔下笔，身为《罗拉新闻》主编的她正在为之前的“皇太子失踪”事件而四出采访，直到刚刚总社给电话过来，说联系人已经找到传闻中那名身为卑斯赖多皇太子母亲的女性——
“不是说她也登上了当时那艘前往斯克尔特的运输艇吗？”多洛丝问电话那边的同事。
“不，她一直都呆在冯·布朗市，听说是克劳斯大臣的那些人强行把孩子带走的。”留在总社的同事这样回答她：“如果你要去的话就得赶快了，她现在可是被政府的特别机关严加保护起来的重要人物啊。”
“知道了！”气冲冲地挂上了电话，多洛丝背起装着采访工具的背包，打开电瓶车后座的车门。
“嘿，卡塔罗尼亚小姐，你要干嘛？”和她一起出去采访的摄像师看着她跑下车，探出头有点焦急地问道：“你要到哪里去啊？”
“我跑步过去算了，你要塞在这里的话就随你。”多洛丝开始在高速公路上的车流中奔跑，摄像师只好慌忙地扛着他的摄像器材跟了下来：“那车子……这车子怎么办啊？”
“等到道路顺畅之后，它会自己随车流返回的。”虽然离开自动化驾驶的电瓶车会给交通管理局罚款和记录，但这也不能够全怪她啊。
“搞什么的？竟然会塞成这样子。”多洛丝边跑着边看着这长不见尾的车龙抱怨道。
“因为市面交通管制的关系，还有今天是新年假期……”摄像师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后头：“这几天的情况……主要是……有许多人一下子涌向太空港离开月面的关系。”
“什么吗……”多洛丝想起最近确实是不少人抢着离开月面，前往其他地群和地球的航班机票都被抢购一空，因为自从发生“皇太子失踪事件”，帝国要对月面施行报复的传言就一直没有间断过。
“笨蛋，他们以为跑到其他地方就安全吗？”不过除了民间普遍心理的“羊群效应”外，自治当局的态度也十分值得玩味，尤其她刚刚得知关于那位皇太子母亲的消息，看来事情并没有之前所有人看到的那样简单。
根据她所掌握到的最新讯息，在斯克尔特，克劳斯等一众大臣已经被希罗·尤所控制的军检当局收押起来，帝国军也有开始调动的迹象——虽然大多数人都相信，万一帝国军敢进攻月面的话，同盟军也会履行自己保卫非武装化的月面都市的诺言，然而多洛丝却不这么样认为，如果帝国军光光采取威胁行动，就让月面自治当局立刻倒向同盟军一方要求保护的话，那么便是完全撕毁了自己的非武装中立宣言，只会使帝国军攻击月面都市的行为正当化，目前看来确实有这种危险趋向的势头，更不用说同盟军会否具有能力来保护月面都市，恐怕一开战就会掉到帝国军早就准备好的陷阱里……
两头都想讨好结果连自己也赔上的月面都市，一心想吞并对方且实力膨胀的帝国军，已经有心无力且自身难保的同盟军。
多洛丝摇摇头，有时侯这种讨厌的分析能力也着实叫自己感到非常不高兴，所以人家也说过自己若不是女儿身的话，一定是一个帝国军或者同盟军里面的优秀军事家和政治家，这说法让她感到十分气结。
“嘀——嘀——”身上的无线移动电话响了起来，她停下脚步来，拿出身上的移动电话，是总社拨打过来的号码。
“喂，是我。”接通后，电话那边的喧嚷声让多洛丝觉得很不可思议，今天不是新年假期，怎么总社那边却是比平时还要热闹？
接下来的消息，却是让她更加惊讶——
“什么中止现在手头上采访？”多洛丝对这样打断她的访问感到不满，正想提出抗议的时候，对方却给了她一个无法抗辩的理由——
“你说什么……发生了紧急新闻？帝国政府正式提出的最后通牒？”
宇宙历194年12月31日晚上19时37分，距离新一年的来临还有几个小时，就在月面都市接收到帝国发出的最后通牒的同一时间——
帝国军少将多诺·班杜率领的左翼军团顺利穿越过L5点回廊，并与回廊出口的同盟军巡逻舰队爆发了第一场的战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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