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一滴眼泪 —

作者：Lin

4-

午后的阳光直直的照射在宽敞的二楼大平台上，拖长了两方人影。藤蔓编织的圆形桌子上印有精美雕花图案的茶杯中飘出淡淡的茶香。对面而坐的两人，无心的拔弄各自眼前的茶杯，风吹过来，偶然抬头望见对方好似刚要开口又无从说起，渐渐的茶雾淡去，茶香随着风飘去老远。

迪奥习惯性的抓抓辫子，桌上放着精致的法国小点心，若换作平时他一定已经把它们全部吞到肚子里面。但是面对她时不行。

伟大的人类所共仰的女王，褐金色的长发像一道风景般的披散在她的腰迹，细致柔美的五官，威严又优雅的气质，水蓝色的眼眸清澈的像那片不带一丝云彩的天空，深遂又广阔。也许还留有她少女时代残留的影像，坚强不屈的娇小身体在暴风雨的时代里直挺挺的站在了灯塔上提着灯光把历史导向了正途。风雨中的领路人总是会带上一种苍桑。美丽的她仿若看尽人间繁华的女神，有些绝望在她所被信仰的端正的脸上显露，不知道如何去对待这些背离自己的孩子们，不愿意处罚他们的神任其越走越远，最终绝望。

“迪奥君的茶好像凉了。”她突然开口，迪奥惊慌的抬起头，失措的神情落入她的眼底，她轻叹着，“是希洛有什么要你为难的话说与我听吗？”

“他不是那种要求别人做为难事的男人，所以莉莉娜小姐您的不得以不必在他面前掩饰，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我，希洛一定可以赶回来的。实在抱歉。”他深深低下头，她的憔悴是在无法舒展的秀眉中，在她望着天空渐渐浮起的落莫与心酸中。这让辉煌暗淡，美丽变得伤感。

“不是迪奥的错。”她微笑着摇头，温柔的看着他，“希洛有他应该做的事。”

“对不起，在您最需要我们的时候却帮不上什么忙。”他说着，手指抚弄杯口上的一片柠檬，直到它滑入杯底。

“不用顾虑我，做你们认为对的事。”她说，声音依然温和，低垂的发丝在阳光里闪耀，而后她偏了偏头，视线落在远处的湖水上，蓝色碰撞在一起，她的眼睛在那一刻看上去是幽蓝的湖水，深深的幽蓝。“我。”她说，“也会努力的。”

像是女神最后的希望，话语里不知是在安慰何人，淡淡的流露着一种欲哭无泪的痛处。

迪奥沉默的喝着茶，苦涩的茶水里浸透了柠檬的酸，入口时就仿佛在回味他们的过去。

“下面的工作很累人吧。”她说，她已经看到了外面监视人员不断的朝这边望来。

“嗯。”迪奥也注意到了，要见她也是很困难的事，因为在调查期间她的一切活动都受到了政府的严密的干涉。“下个月在纽约有全球经济高峰会议，‘预防者’正在准备大会的安全措失。”

“全球经济高峰会议？这需要‘预防者’吗？”经济会议以往都是由一般的安全机构负责。

“嗯，敌人在非武力下要控制地球和卫星，只有两种可能：破坏地球的政治，卫星的经济。”

“所以他们会出现在这次的会议上？”

“具体还不能确定，但是要毁坏卫星的经济状况，途径也不是太多，如果他们不出现在大会上，也就可以说明他们对于你所做的事的第二种解释。”

“咦？第二种解释？你是说除了玛丽美亚是第一种解释还会有第二种可能性？”这是他们相处到现在她最为生动的一个表情。

“有，破坏经济最主要的方法就是破坏经济发展所需要的平稳环境。要破坏这种环境的直接方法就是切断地球和卫星的正常外交，使卫星孤立，造成猜疑。这就是为什么要使您禁足的原因。当然也有可能采用切断卫星对外贸易这一个方法，卫星的经济中外放型经济为主，连锁效应比较强。一旦某一星群出现经济危机就很可能直接影响到其它星群。而卫星的投资与市场都是以地球为主，如果掐掉这根线，卫星在短时间内就会出现严重的经济危机。但是这个方法所需要的财力也是很巨大的，要全面断绝卫星和地球的贸易自身所受的影响也会不小。现在世界的几大财团里应该没有哪个财团可以承受这样的损失。”

“那么……”

“那么，您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脱身。”

他们正淡着，旁边突然走近一人，“打扰了，但是外交次官阁下，您马上就要去大法官那里，所以……”

“我也该走了，杜洛华也等的心急了吧。”迪奥站起身，向她行礼，“对了，我可以拥抱一下您吗？”

“咦？”被他的问题愣住了的莉莉娜，看着他眼里的光辉，默默的点了点头。

迪奥伸出手，他轻轻的搂过她，轻巧的把东西放入她的上衣口袋，“那是希洛给你的。”他声音轻柔的滑过她的耳迹，“即使不在你身边，一样会保护你的。”

看着他渐走远的背影，莉莉娜突然感到一股力量的到来，“我不是孤单的呢！”她笑着，“大家都不是孤单的。”

也许并不是害怕失败，而是害怕没有人理解。

也许并不是害怕遗忘，而是害怕没有人继续。

迪奥回到车上，杜洛华没有遮盖的另半边脸转了过来，“都办好了？”

“嗯。”

“还有一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女人的事？”

“处理？”迪奥的声调变得奇特，他转去看杜洛华，“你们打算做什么？”

“暂时送到收容所去，也许可以接受精神治疗。”

“你在说什么杜洛华？”迪奥低下头，无比忧伤的说，“不断反思才是人类进步所需要的，不是原地踏步，也不是坐吃山空。他们也有他们的‘正义’”

杜洛华默不作声，他踩下油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他心里却在想前几日五飞曾和自己说过的话，也许他们真正的敌人确实是他们自己。原先只为了保护卫星而战的单纯理由或许会因某些经历和环境改变。

他相信在这一刻，他面前的迪奥是动摇的。即没有笑容也没有忧伤，是一种深深的困惑。

五飞走进那间治疗室，是在他和迪奥发生了争执之后，他气愤的甩门而出，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那声剧烈的关门声会听上去特别刺耳，刺的他向来坚强的自尊无声的破碎。

窗台上挂着悦耳的风铃，几株风信子花香四溢，她倚着床头正在看一本书，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然后又低下去做自己的事。

五飞走近她，闻到越来越强烈的花香，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花圃。靠坐在床上的女子穿着病人的条格衣服肩上披着一块深紫色的丝质披肩，乌黑的长发扎成两束垂落两肩，突然间影像便重叠了，这个安详的下午，宁静的房间里，他甚至以为时间回到了过去，让他看到未来。

她苍白的脸上只有一种漠然的冷淡，和分不清楚的坚强。

他坐了下来，掏出烟来时又停住了，他说，“我们会送你去精神治疗，我认为你需要那样。”

她没有激动，头都不抬的回应着，“对我来说什么都是不需要的，除了力量。”

他愣住了，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想到了某些往事，同样对力量的执着追求，同样的悲惨命运。不同的是，妹兰死了，她活在他心里。而她还活着精神却像死了般。

“看样子我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你们也会为我吵架？不知道会不会到分裂的地步呢。”她继续说，敏锐的观察力使五飞吃了一惊，从进门到谈话她几乎没有正眼的看上他一分钟。

“别人的事我管不着，但是你一定要离开这里。”他说着，他也知道或许真的会走到那一步，一旦除去了为卫星而战的理由，各人都会产生各人的想法，当初自己也相信过不同的观念，不能保证迪奥不会产生其它想法。

“世界上是没有地方关的住我的。”她说，合上书的手指温柔的抚着封面。

“那么就杀了你。”

“咦？”

“我们不是慈善事业，‘预防者’不是慈善机构。”

他说完，房间里突然陷入了沉默，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嘲讽，对，他们确实不是什么光荣的存在。某些方面他们比那些肮脏不堪的政治家还不如，但是他们没有选择。

持续的静默着，她靠在床头视线停留在对面的墙壁上，五飞看着她的眼似乎黑亮的惊人，像天上的星星般在黑夜的月光里拼命的挣扎。

“下个星期我们会送你走的。”他说着站起身，最后他停下来等待她的回答。

“我知道了。”冷漠的声音，她的眼神凌厉的扫过他。

五飞在她的眼神里找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他低下头微微的苦笑，走到门口时，他听到她说。

“没有人会明白一个女人想要变强的心情！”

想要变强的心情！苦涩再一次袭来，五飞原本放在门把上的手在转动的瞬间垂放下来，“也许我可以理解的。”声音轻而涩，是一种五飞不曾有过的声音，仿佛如今才从心里面释放出来一样，多年来藏在心里挥不去的阴影好像明亮了起来。

她抬头看他的背影，他说，“女人的力量是守护，对吗？”

“守护？”她喃喃的重复。

“对，男人的力量往往是去强夺，而女人的力量或许只是想守护一个愿望……仅仅因此而已。”

“我没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她说，他转身去看她，她也看着他。

“很小的时候我就被剥夺爱的权力，做杀手之前他们断绝了女性最重要的生育能力，虽然我丧失了作母亲的爱，但是我还有作为子女的爱。当然最后也没有了。”

“没有爱人吗？”

“呵……”她苦笑，“没有。在培训期间教官曾告诉过我作为女性的我们自身就是最大的利器。当时我并不明白，执行任务后我终于知道我的身体都是一项强大的武器。我和男人做爱，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杀人。根本没有一个男人会爱我这样的女人，杀人都不眨一下眼，吞下涂满鲜血的吐司，每一天饮血渡日，我这样的人会有被爱的资格吗？”从头到尾都是彻底的牺牲品，不会去爱也不想去爱，只有对生活的憎恨。

“我……想过死掉不就好了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痛苦的死去？甚至没有一个人会为我流泪悲伤，我的价值到底是什么？直到我遇到了那个人，他明明也杀人无数，他明明也挣扎在杀与不杀之间，但是他却可以和我有不同的生活。他是胜利者，所以可以洗掉所有的罪恶。”

“不是的……”五飞摇着头，“不是那样的。你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他是为了卫星而杀人。你是为了恨而杀人，他是为了爱而杀人。你是因为自己生存而杀人，他是因为杀人而奉上生命的人。”

“没有什么分别，杀人就是杀人。”

“死亡是一样的。可是死亡的意义是不同的。”

“你们就是狡辩着的吧。”

“或许吧。是一种狡辩。但是并不可耻。”

她咬着唇，“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有超越你们的力量，我有更改这个时代的力量。我绝对不是被抛弃的人。没有什么可以抛弃我。”

“那我等着。”

是被阳光忽略掉的阴暗吗？

就算是拼命的跳高，跑远想得到一点点温暖，却总是逃不出去。

既然这样，那么就让我把阳光摘下吧。

我要拉下这时代的太阳，让它可以照耀在我的身上。

全球经济高峰会议每五年都会在纽约的世界经济贸易组织总部举行，这是历年对全球经济走向的预测与总结，当然也会决定一些例如今后五年的经济趋势等重大问题。在这些方面，高峰会议是地球经济的一个全面概括。

纽约还保留着二十世纪的缩影，是一个令人怀念的时代，急速前进的人们在这个曾经领导着世界潮流的城市里留下了光辉的历史。

世界经济贸易中心坐落在纽约曼哈顿地区，是一幢赋有浓重商业气息的后现代主义建筑，高耸入云的主楼，若干分布均匀的裙楼，广场前有各成员国的国旗，形状优美的铜雕。迪奥和五飞两人在一处距离会场不远的特别监控室里。

监控室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五飞双手交于胸前，眼睛不停的观察着监室器上的的情况。与他背对而坐的迪奥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的望远镜里注意着主楼广场前的情况。

“现场那边，杜洛华说一切正常。”偶尔的交谈也只是限于一些必要的交待，整个房间里宁静的仿佛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

自从把轩辕雨桦送走后，迪奥和五飞的关系持续的僵化，在很小的事上也会产生巨大的争执，每天生活在这白热化战争中的杜洛华一直对此保持着沉默，有时他只是甩上门，有时冷眼旁边的望着。

“噢。”随便答应了一声的迪奥抓着望远镜轻声叹了一口气，“敌人在我们面前堂堂正正的走进去了。”

敌人？到底是谁呢？这个争论不下百遍的问题一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答案。人类总是坚持着长久以来的是非标准，但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站在另一个人的立场上考虑别人的感觉。法律从来都不是为了保护谁而存在，它们只是人们的行为尺度的界线。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得不到幸福，没有有一个人会想使自己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雨桦是为了什么才会变成一个疯狂的危险份子，为人们所唾弃。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如果世界上真存在着‘大义’，那么那些为‘大义’所牺牲又为‘大义’所抛弃的人该怎么办呢？

迪奥苦笑着发现广场前一抹鲜艳的红色。

“好像开始了呢。”他放开望远镜转回身望着五飞。

五飞耳上的通讯器正亮着绿光，直到闪烁的绿光暗去，他沉默的低下头，“杜洛华联络说，玛丽美亚出现在了会场。”

“那么……”

“那么？”

“那么，就让我们等待美丽的公主的出场吧。”迪奥说，又手交叉在胸前。

“我是‘山得鲁斯’财团的代表，玛丽美亚·古休列那达。今天我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继承了吾父的遗志，为了地球的未来，为了人类的未来……”

“说的真好听呢。”五飞冷哼一声。

“典型的特列兹传人，长相，行为，气质都如出一辙。”迪奥望着屏幕上生动的脸，美丽的眼睛闪闪的望着，仿佛在看所有的人一般，魔力一样移不开眼。

“我们能走到今天，是所有的先驱牺牲了性命所换来的，在此我们要对那些先驱捧上赤诚的感谢之心，同时我们也要更进一步的做我们所应该做的事……”

“这是政治演说吗？这是经济会议那。”迪奥不断抓了抓头发。

五飞低头看手中的资料，“今天的主题是……”

“是什么？”

“是未来十年内地球对卫星经济的……”

“对卫星经济……”

“所以我们应该与卫星同步一致，创造人类更好的未来。不论是卫星与地球，请为我们的未来鼓掌。以下是财团未来十年和卫星所共同协定的开发项目……”

“从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五飞说，他正在搜索关于‘山得鲁斯’财团的情报。“战后起由几个小的财团合并，主要从事餐饮业。拥有全球最大的农业产地，最完善的加工国，和最高迅的经销网络。近二年也涉足了一些房产业和运输业。可称得上是世界新兴起的十财团之一了。”

“我们估计有误，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想破坏卫星的经济，而是想控制卫星的经济。”

“有这个可能。还有一点值得注意，这个财团赞助了许多政治家。”

“看样子，我们的敌人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高级。”

“是啊。他们并不打算在短时间内占有现在的一切。反而是我们急于和对方一战。”

“未来不会太寂寞了。”被推开的门是杜洛华，他还穿着保安人员的服装。

“不会太寂寞了啊……”迪奥轻声的低语，三人同时望向屏幕上飞扬的红发。

接下来是一连窜的大型酒会，各国财团的聚集使纽约的天空变得群星会聚，灿烂夺目。几乎有几个晚上没有睡的迪奥此时正兴意阑珊的坐在一处休息。特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一是自己累了，二是他还是不习惯上流社会的交际场面。

“躲在这里吗？”杜洛华从远处走过来，看到坐在回廊上打瞌睡的迪奥。

“你也一起来吧。”拍拍身旁的空位，迪奥睁开一只眼瞄了瞄他。

杜洛华笑着，“我不用了。只是在这种地方会冷吧。”

“咦？啊！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迪奥环了环身体。

“五飞适应的不错。”两人同时望过去。一身白色礼服的五飞在贵族群中丝毫不逊色。

“呵……”他们一同笑，杜洛华坐下来，迪奥调整了一下坐位，远处放起了烟火，两人仰着头。

“小时候都没有看过呢。”

“是啊。小时候只看过爆炸。”

“迪奥觉得现在的世界美丽吗？”

“美丽……非常美丽。”他看着烟花升起的地方，印在他的眼里爆开的点点繁星，“可是太短了。实在太短了一点……”

太短了吗？杜洛华看着他，却不知道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包围着他们。没有人会理解这些经历过生死的人在此时看这片美丽的天空的心情。也许会想到升在上面正是自己突然间就泯灭在闪亮的星群中。

音乐渐渐的响起，会场的中心，巨大的人工湖中心升起一个舞台。舞台上摆着一架透明的钢琴，身着轻纱的少女轻盈的坐在钢琴前，月光洒下来，湖水波光粼粼。艳红的长发，被月光透亮的双眼，醉人的歌声弥漫全场。

瞬间她扬起了那令人沉醉的双眉，月下湖上如同水妖般迷人的展现着不属于人间的空灵。

这是属于世界的美丽吗？

还是如同烟花般一样的女子。

火红的长发随着上下起伏的身体起伏，像一团明亮的火焰。

谁也及不上的美。

妖精般的妖娆。

女神般的圣洁。

“特列兹的女儿啊。”迪奥轻语。

他背过身，轻轻跳下回廊的高台，“可是我们不需要这种美丽啊。”双手插在裤袋中。他对杜洛华说，“我去找点吃的。”

这东西能吃吗？迪奥举着一碟看上去造型奇特的点心，坐在一棵挂着彩灯的树下，他叉起一片放在双眉间。

“还是不要吃算了。希尔德说过看上去奇怪的东西吃了一定会有奇怪的事发生。”嘴上是那样说，东西已经放在嘴里轻轻的咀嚼。

“还不错。希尔德下回我也做给你吃。”他正在研究点心的成份，“你在这里啊。”五飞的声音响在头顶。

“那边好像有很多人，你去一下吧。”他一脸的生气，想想也是这么大一个会场，他和杜洛华时常消失的无影无踪，五飞一个人还真是辛苦。

“我到那边去吧。”放下东西，迪奥指了个反方向，没等五飞气绿的脸就一路小跑过去了。偶尔作弄一下他也很有趣的。边想边走。

“啊！小心。”不小心撞到人了，他扶住对方。

好漂亮！

柔软的金发，精灵般细致的五官。可是穿着男装啊。

“不要紧。你是？”

“咦？我吗？”迪奥指指自己又连忙挥了挥手，“我不是什么财团的公子，我只个是负责现场的安全的工作人员。”

“那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他说。

“不。”迪奥连忙说，那么漂亮的的人温柔的向自己道歉，果真是上流社会的人，和自己的粗野果真有太大的天差地别，“没有什么大事，但是，您好像有什么麻烦。”

“へ？”

“啊！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您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那么着急的话，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不用了，谢谢。”他说着，旁边出现了一群人。

“吉菲斯，原来你在这里啊。”

“啊，对不起，刚才我有些不舒服。”

“真的吗？现在不要紧了吗？”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我带你……”

“啊！不用了，我请这位工作人员带我去就可以了，不劳烦您了，世伯。”

“那就麻烦您了。”

突然间不知道遇上什么事的迪奥，只觉得自己被一个漂亮的过份的男人撞到，又碰到一个带着一帮人的变态老头追过来，然后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挡箭牌。

在老头怨恨的眼神下，他扶着他朝向室内的休息室走去，一路上还有不少人向他这时望来。

到了休息室后，迪奥把他扶到椅子上。

“谢谢你。”

“别把我当傻瓜。”

“咦。”

“你给我老实点说实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我看你好的可以打死一头牛。”

“太无礼了。”他微笑的拔开他的手。却在下一秒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铐住了。

“我不客气了，你跟我回去吧。可疑人物。”

“喂……”

看着他一路前走就快要到门口了。

“放开啊！”

“……”

“喂……”

“……”

“听到没有，放开我。我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

“你这样，我会向你上司投诉你的。”

“……”

“天哪！我怎么会碰到这种事的？放手啦！我是吉菲斯·山得鲁斯。山得鲁斯财团的负责人。”

山得鲁斯？

“你说，你是山得鲁斯？”

“是啊！你还不放开我。”

“那更好。山得鲁斯少爷，你涉嫌拐骗少女。”

“你在胡说什么。”

“玛丽美亚小姐。”

“那是因为玛丽美亚小姐和我是好朋友的关系，她只是在我这里住了许久。咦……你知道玛丽美亚的事？你是谁？”

“噢……玛丽美亚的事……？”

“啧……我都说没有了，你放开我。”他拼命的挣扎，因为两人的手是铐在一起的，所以迪奥也跟着晃了一晃。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走进一个人，艳丽的红色长发，两人同时脱口。

“玛丽美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