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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特尼克恋人》

   

作者:暝鸢

第二章

办公室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低气压。在由良好教养做基础的客套之后,令人尴尬的冷场便立即出现。室内的3个人因为各自不同的理由选择保持僵持的冷漠。

米蒂并没有兴趣和眼前的这两个人说些什么。抵触心理是无可避免的。虽然她明白那毫无意义,因为今天的结局,完全是由杜洛华自己选择的结果。每个人都有权利为自己的人生做选择,与他人无关。

原本还在展厅的《该尼莫得斯》已经被移进了这间办公室。漂亮的暖色彩十分夺目,即使是在这间只开着日光灯的办公室里。仍然看上去那么特殊,拥有着吸引人的魅力。

(杜洛华……)米蒂的唇边伏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从来不画人物的你,一反常态用起了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暖色系。你的心思何其明显啊。)

那是一幅即使每一个人惊呼天使降临也不会过分的油画。

画中的卡托尔笑的确实就象是个天真无暇的天使。阳光下他斜坐在喷泉池边,清澈的水流如柱般从池中美少年雕塑手中的宝瓶里缓缓流出。卡托尔的眼神温柔而爱怜的凝视着停驻在自己左手的小鸟。另外两只灰色的小麻雀,安静听话的呆在他的左肩上悠然自得。他全神贯注的样子让人忍不住要怀疑他是不是正在聆听麻雀的歌唱?!风轻柔的拂过,空中有红色玫瑰花瓣如同蝴蝶般翻飞。阳光斜斜的从他身后打过来。整幅画都被洋溢着的温馨与随意蒙上了一种朦胧的气息。

(难得你竟然肯花那么大的心思却发现、关注一个人,只可惜……君心向明月,明月本无心。)

米蒂.安唇边的浅笑忽然在一瞬见变成了嘲弄。让一直在一边观察她的卡托尔不禁心里一惊。可是还没等他细想,张五飞便带着一干人等推门进来。

“米蒂.安小姐。家父和我对杜洛华的离世深表痛心,作为他的姐夫,我几乎到现在还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拖历斯的话因为咬文嚼字而变的冠冕堂皇。贵族气太浓重变的没有亲和力。怎么听都像是在打官腔。

“他其实是个真正有才华的人。”

米蒂并没有回应他的话,她只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微笑。

“有关《该尼莫得斯》请相信罗姆斐拉有绝对的诚意,我们会愿意付出任何一个你所提出的价格来买下它。”拖历斯的口气当中的自负显而易见,“相信没有其他买家可以给你这么慷慨的承诺了。”

“这一点我当然不会怀疑。”米蒂还是回以他恬静的微笑,“但是,我并不准备买掉杜洛华留给我的画。”

拖历斯优雅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对方明确的拒绝而消失。反而更为的灿烂,“米蒂小姐我明白你其实是想留下它作为对杜洛华怀念的见证。这样美好又真挚的愿望我深表赞赏。我向到一个好办法。我的妻子得到了他大部分画作,你除了把《该尼莫得斯》买给罗姆斐拉,还可以随意选择一幅他的画带走。也略表我们的心意。”

“您的好意我感激不尽。但是如果先生您是为了担心我会另谋买主,让别人得了好处的话,那大可不必了。”米蒂还是那么不温不火的拆着招,丝毫未见有退让的意思,“有句古话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我果真有买画之意,自然不会考虑除了罗姆斐拉之外其他的买家。更何况贵财团又是画坛无人不晓的大亨,自然出价也会比其他人高些。”

“米蒂小姐果然聪明过人。我刚才也说过了,有关价钱方面我们可以谈。你只管开价就是了。”拖历斯笑着重声自己的立场。其实要对方出价是个陷阱。他知道米蒂是个门外汉她,开出的价格很有可能比他们预计的价钱还要低,所以罗姆斐拉一直站稳优势立场,要求米蒂开价。其实并非慷慨而是精明的表现。

屋里有两个人,象是热锅上的蚂蚁办为米蒂急在心头。一个自然是五飞,另一个就是出生画坛古老世家的卡托尔.鲁宾.温拿。

温拿家可以说是另一个对当今画坛有巨大影响的家族。从很久以前,身为英国贵族的温拿家就出了许多有名的画家。他们享有盛名。可谓是画坛的权威。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罗姆斐拉和温拿家才会让卡托尔和多洛丝订婚。

“咳……咳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身为多洛丝未婚夫的卡托尔很难给米蒂帮助,急的他在一边猛咳了起来。自从经过没杜洛华自杀的那件事之后,不管是心理还是肉体都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我很遗憾自己实在无法接受您的好意。”米蒂坚毅的回答道,感觉像是已经没有兴趣再和拖历斯,玩在斯文底下的较量了“我确实无意买掉它。一方面就像是您说的,这是我对我未婚夫怀念的见证。另一方面杜洛华曾经嘱咐过,一旦他有所不测,我必须全力保护这幅画。”

“所以我希望您可以体谅。我并不是因为价钱的问题才不愿意转让给罗姆斐拉。而是我对自己的未婚夫有所才承诺。不过如果我改变主意的话,我向您保证一定最先通知您。”

拖历斯又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眼前的这个女子分明已经主导了谈话的主导权。她最后一句话虽然表面上是低状态,内中却是在告诉他不用在多费口舌了。

拖历斯皱着眉不得不重新大梁眼前这位一直保持恬静笑容的女子。

“签在这里就可以了吗?”米蒂微侧着头,询问着身边的希罗.尤依,一边让精巧的钢笔笔尖划过良好的纸张,曼描出她秀丽的名字。

“我送你出去吧,米蒂!希罗要去贵宾室打声招呼才走吧?”五飞十分自然的帮米蒂提起已经被妹兰用牛皮纸包扎起来的画。现在他实在不想去看那一群自以为是的,其实就是人面兽心的生物的嘴脸。刚刚拖历斯带着妻子和妹妹先行离开想必是去向侯爵通报谈判的失败。这种时候他不想听自命清高的家伙说不可理喻的鬼话。

“可以吗?那就有劳你了。”米蒂笑着随他步向门口。

“米蒂小姐,请留步!”坐在沙发上的卡托尔忽然开口,半天才在另三人诧异的目光下吱吱唔唔的开口,“我……我想要那幅画。”

米蒂惊讶的瞪着她那双蓝色的眼睛,像是看到怪物似的。

“啊!你不要误会!我……我绝对不是想要把它买掉才这么说的。”卡托尔腾的一下涨红了脸,连讲话也结巴起来,“因为……他画的是我,所以,……虽然我知道……这种要求实在……很过分。”

卡托尔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小。

“《该尼莫得斯》是他一生中最好的作品。可是却一反了他的风格。这一点身为喜欢他的画的你想必是清楚的。”米蒂的眼神惶然若失,茫然的看不到一处焦点,“以前你可能或许还不明白它对杜洛华的意义。但是经过他的自杀之后,我相信你应该明白它所代表的是什么了吧?”

卡托尔惊异的看着她,半天也没再说出一句话来。他的神情慢慢的变成了无言。

“它根本不属于你不是吗?那有何必要留住它呢?”米蒂宽容的嫣然一笑,转身率先拉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五飞和希罗沉默的注视了一眼彼此,视线中交换着某些难解的讯息。然后便默默地依次离开。

独自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的卡托尔,似乎没有注意到门扉被轻轻和上的声响。着了魔般的对着地板上的阳光影子发呆。

2002.06.29(20:50P.M)

Onto: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