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东——沙特阿拉伯某军事基地。

“对不起，这里禁止入内。”

几个看似清洁工的人被两个核枪实弹的卫兵拦在了一扇紧闭的铁门之前。

“我们被指定来清理仓库。”领头的员工走上前，从制服中掏出验证身份用的ID卡递给卫兵。

“稍等。”一个卫兵接过卡，仔细对比了一下眼前的人和卡上的照片后，背过身把它插入了一旁的验证机。

“嘀……”

预料外的警报声响了起来，卫兵先是一楞，接着才反应过来。

“是假的……呜……”

“喂！呜……”眼看同伴被攻击，另外一个卫兵匆忙拉响了枪栓。也就在同时，对方的拳头已经贴上了他的鼻子。

两声闷哼之后，两个卫兵的身体歪歪斜斜的顺着墙壁倒了下去。出手的“清洁工”弯腰取下了他们身上的武器，然后丢给了身后的伙伴。

“解锁要快，把这两个家伙弄走，监视附近有人接近没。”

接到指令后，一个手持步枪的“清洁工”走上前，一枪托砸哑了仍在尖叫的验证器把ID卡取了出来。而当两个士兵的尸体被抬进了建筑物的阴暗处时，电子锁的绿灯也开始闪烁。

“锁解开了！”

“好！找到目标后动作要快！如果被发现就破坏掉现场，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是。”

“通知他们把卡车开过来……”

***

服务员收拾好餐具后，端上来三杯热腾腾的咖啡……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挥手示意摆放咖啡的服务员退下后，“鬼面”对坐在圆桌对面的两个人说道。

“自从那次政变后，A-01c的势力逐步控制了整个卫星群，以前的政府要员人不是被迫下台就是被他们变相流放，少数顽固派也先后被暗地里除掉。表面上，新政权是在卫星居民的拥护下成立的，但他们暗地里做的那些邪恶当，比旧政权更加让人感到恶心……” 说到这里，男人似乎有些激动。

“参与政变的人有多少是你以前知道的？” 外表看似有点颓废的长发男子以幽雅的姿势端起了桌边的咖啡杯。

“亚尼·桑拖斯、卡瓦杰雷·本、吉拉德·霍华德……”

“亚尼·桑拖斯——前卫星‘独立者’的创始人，卡瓦杰雷·本——前联合远征军的指挥官……”前额有着长长刘海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接过话题。

“至于吉拉德·霍华德这个人……米利亚尔特王子一定比任何人都熟悉。”少年似乎有意突出了米利亚尔特这几个字。

“这些人不是都已经……”送到嘴边的咖啡杯停住了，杰克斯略微吃惊的注视着身边的少年。

“OZ的情报部门也不过如此嘛……”叉手坐在杰克斯对面的“鬼面”不明意义的冲着少年笑了笑，话语中带着一点讽刺。

用余光扫视了一下桌对面看似面目“狰狞”的男子后，杰克斯皱着眉把视线落回了手中的咖啡。不管“鬼面”对于OZ情报收集能力的评价是否正确，现在，他只想知道这些早已被OZ列入死者名单的人怎么会出现在A-01的要员行列之中……

“你心中的那些问题很快就会有答案了，米利亚尔特·皮斯克拉福特先生。”

鬼面似乎很清楚杰克斯此时的想法，他从桌下的活动暗格中拉出了一台手提电脑，用有些发颤的左手接上了它的电源。然后，他把电脑的显示器一面推向了杰克斯。

“自己看吧。”

略带疑惑的杰克斯接过电脑，点开了标有A-01政变者资料的文件夹后，他开始扫视那一排排的文字和图片。

短短几分钟过去，表情逐渐的在他脸上凝固……

***

DUO站在正在修建的中央大楼下，扬头注视着在升降机边穿梭着的熟悉身影。火星开发地区的人造阳光虽然不能和真正的阳光相比，但还是挺刺眼的。望久了便会觉得所有事物都在变白，逐渐难以区分。

“喂！DUO！”

头上一个清脆的声音把DUO有些走神的思路唤了回来。

“嗨！安娜！”瞬间恢复了阳光般的笑容，DUO调整了一下视线后向对方挥了挥手。

“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散步？”不一会，一个把安全冒夹在腋下的少女灵巧的穿过杂物堆向DUO走来。

“在房间里憋太久会闷死我的，年轻人需要阳光的照射！”DUO笑嘻嘻的冲安娜办了个鬼脸。

“你们给谷川安排了什么任务？最近几天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少女垫起脚尖凑到了DUO的面前，以至于她的额头差点就碰到了DUO的鼻子。

“哈哈，怎么，才几天不见就想人家了？”少年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后调侃的回问道。

“哼，才不是！那家伙前些天约我出去吃晚饭，可当我足足在餐厅等了3个小时后他居然打电话说他来不了叫我一个人吃！”

“哈哈……哈哈哈哈……”DUO挠着后脑勺大笑了起来。

“还真像他的作风呢。”

“你还笑！让女士空等一场是很失礼的事！”安娜装做生气的样子转过身，背对着眼前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好了，我抓到他后一定替你出气！要怎么惩罚他，你说！”说罢，DUO就摆出一副要替人出头的样子，用掌心磨了磨拳。

“你有空和我耍嘴皮子，不如去做你的正事！等抓到那个偷东西的家伙再谈教育人家守时的事吧！”安娜突然转过身来，用食指指着DUO的鼻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恩……好的……”

一时间似乎被对方的气势镇住的样子，少年睁着一双紫色的大眼睛呆呆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俩人就这么对峙着……

也许是安娜不经意间提到的“盗窃事件”让DUO想起了什么，他的神色曾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凝重。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他连忙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提出告退。

而安娜似乎没有发觉对方有任何的不妥之处，她微笑着与DUO告别后往自己的工作岗位走去。

工地不远处一辆小车刚好停了下来，驾驶席上的人透过车窗，注视着辫子少年远去的背影深深的皱了皱眉。

“DUO……”

“你果然是最大的障碍……”

***

“这是到目前为止的组装记录”

一个工程师把一叠厚厚的流程记录单递给了坐在“重武装高达”驾驶室中的褐发少年。

“武器系统如何？”

“除了弹药外一切OK。”

“很好，整体的调试工作由我来完成。”

“就这样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用无线电直接呼叫我们就行。”

“恩。”少年答应了一声后就埋下头，全神贯注于自己手中的键盘。

“这样做没关系吧？”走出装备间的工程师，对背靠在大门一侧神色略显凝重的博物馆长问道。

“但愿吧，毕竟这是危险的东西。”

“不过，他没有要求加装弹药。对于这架以实体弹药为主的高达来说，战斗力会大打折扣。”

“这就不是你我操心的范围了。”馆长苦笑了一下。

“动用本该退出历史舞台的东西，难道此次新政府面临的危机如此巨大？”

***

“好！完成了！”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阿瑞斯舒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叫林恩他们来看看吧。”他打开了驾驶舱盖探出头去，看到悬挂在屋顶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5点。

自嘲般的笑着闹挠挠头。“原来已经这么‘早’了啊……我的技术果然回潮了吗？”

离开驾驶舱，阿瑞斯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人型机宽大的肩部，然后翘着腿在那里坐了下了，钢铁机体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发觉到自己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少年环抱住了双臂。

“就快了，两年前悬而未决的战斗该分出结果了！”

少有的卸下了一直以来挂在脸上的笑容，阿瑞斯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中回荡。

“不过在此之前……”

似乎已经适应了机体的冰冷，身体的颤抖逐渐平息下来。

“我们还有别的任务……”

当嘴角再次向上扬起一个弧度的时候，少年冰冻般双眸所发出的寒气溶入了清晨射入的第一缕阳光之中。

***

“船长，这种无线电静默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在与L1殖民星群最后一次通电后的几天中，爱德华号有如一艘幽灵船航行在其事先预定的轨道之中。

“我彻底厌烦了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一个船员自暴自弃般的趴在了仪表台上，闭着眼睛不停的发着牢骚。

“喂！巴布！你小子给我认真监视着航道！万一遇上了彗星，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坐在他身旁的船员一把拉下了他盖在头上的帽子。

“这个鬼地方有彗星的可能性比彗星撞上地球的可能性还要低！”被称为巴布的年轻人满脸怒气的撑起身子，一爪抢过对方手中的帽子重新扣回头上。

“嘿嘿，这里除了船长外没有人比巴布更熟悉这条航线，我看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一个飘浮在空中穿着怪异的“扫帚头”移开横在他面前的“时尚”杂志，抄着怪异的语调对刚才拿走巴布帽子的席瓦说道。

“哎……是的，是的。你们都有理！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席瓦瞟了他一眼。

“那本‘考古’杂志都被你快翻烂了，居然还看不腻！”

“你懂什么！这才叫生活……”

在摆出一副就要反胃的面孔后，席瓦挖苦到。

“如果你这就叫生活，那我情愿陪着一个80岁的老太婆过日子。”

“我不和不懂风情的家伙理论……”扫帚头顶回了他一句后，再次把自己隔绝在书本之外。

“斗嘴结束！”一直沉默的船长瓦纳德忽然低声发出了指令。

“把对金属探测雷开到最大，接我们的人就快到了。”

“喔？这种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吗？”刚才还没精打采的巴布马上坐直了身子，开始娴熟的操作起手中的仪器。

“一有任务你就来劲，你小子还真是个忙碌命啊。”在带上耳麦之前，席瓦还不忘报复巴布一句。

在此之后，除了仪器微弱的工作声之外，整个驾驶室陷入一片沉寂。

***

“系统已经调试完毕。”

当褐发少年走进了博物馆的办公室时，馆长正透过他身前的玻璃墙凝望着以前用来摆放高达的展室。

“你现在要带走它？”他问道。

“是的。”

“祝你们好运。”

也许此种场合下并不合适，但在士兵们即将踏入战场的时候，他们往往就是用这句话来祝福对方的。

“……”无声的点了下头。

在前联邦退役军人的祝福下，少年的背影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