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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隘的羊肠小道和低矮的建筑物群，在副驾驶席上的史巴丁一等兵的眼中，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地狱迷宫。
“罗密欧64，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刚刚来的时候，这条路是通的？”他抓起车载无线电台的对讲机，扯着喉咙向上空盘旋的指管直升机大声询问道。
从街头两侧处的火力点不断发射出来的子弹，打在距离他头盔不到20公分的车窗框上……
“没有理由的！我们指示的座标和方向应该是没有任何偏差！”指管直升机给予的肯定回答一点亦不含糊。
“到车上来！就算知道座标和方向也没用！这些该死的路几乎条条都是一模一样的！……”史巴丁的声音未落，就发觉有什么金属物体“咻”的一声就穿透了他的身体，但奇怪的是，他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一脸愕然的望着，自己手上流淌着的鲜血……
还是温热的红色液体……
“轰！”一枚RPG火箭弹打在正急驶中的“悍马”吉普车正前方的地面上，四处飞溅的杀伤弹片把车子的挡风玻璃轰个粉碎！
“啊！我看不到！我看不到！”史巴丁身旁的驾驶员麦道斯一边大声的哀嚎道，一边胡乱的拨动着方向盘，史巴丁顾不上自己身上那个伤口，急忙转过头去；才发现麦道斯的头盔歪到一边去，防爆风镜则掉了下来。
史巴丁骂道：“戴上你的风镜！白痴！”
然而，史巴丁并不清楚，麦道斯确实被击中了，弹片打中了他的头盔，故且保存了他的小命——但是弹片冲击的力量使他暂时的失去视觉。
在一条子弹横飞的大街上驾驶汽车已经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但是更糟糕的是，驾驶员还瞎了眼睛……
“左转！不！往右！”史巴丁大喊着，尝试着暂时代替着麦道斯的眼睛。
麦道斯在完全没有视觉的情况下，亦只能够靠着史巴丁的命令去驾驶。
他只是觉到车子好像在街道两侧的房屋之间撞来撞去似的……
突然间，他感觉到自己操纵着的车子颠簸了一下，似乎辗压过些什么东西……
“发生了些什么事？”
“没事……”史巴丁以一种近乎平静的口气告诉他：“你只是辗过了一个人而已……”
前方不远处的一条暗巷中，防不胜防的闪出一个索马里枪手，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上举枪瞄准了他们的车子……
“噢！皮特，快开火！”史巴丁知道几乎毫无装甲保护的吉普车在这种距离被射击就等于车上全体人员将被枪决一样——他喝令车上的12.7毫米重机枪枪手要抢先把敌人消灭……
半身暴露在车顶上的皮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梭子弹便贯穿了他胸部前的防弹夹克……其中一颗子弹无情的切断了他的颈部动脉……
在瞬间失去了生气的身躯像一个脱线洋娃娃般，滑进了车辆内的后座上……
下午16时18分……
负责把受伤士兵布莱克·伯恩运送回基地急救的先遣车队穿梭在摩加迪沙的横巷窄街中，遭遇到大量索马里民兵的伏击，一号车上的机枪手——皮特·亚伯拉罕中士身中五枪，成为了这次行动中第一名阵亡的美军士兵……
这……只是一场血染噩梦的序幕而已……
6、《坠落》
狄奥把手里的新弹匣往头盔上磕了几下，再一把装到自动步枪上去。
他和其他八名“游骑兵”坚守的巴卡拉市场的出口处，是一块面积不小且开阔的黄泥空地，索马里民兵巧妙的利用市场两旁的建筑物，居高临下的向美国大兵们疯狂扫射。
“呠！”有人从他们靠着那堵矮石墙后边抛过来一件东西。
“嗨，这是什么玩儿？”在狄奥身旁的苏洛闻声转过头来问。
东西抛到地面上所扬起的尘埃散开了，狄奥才勉强看清楚它的轮廓……
“闪开！是手榴弹！”狄奥惊叫出声，苏洛和其他两名士兵慌忙伏倒在地。
“可恶……”狄奥半蹲着的身子往后边的矮墙靠了靠，完全忽视正从头顶飞过的子弹，双眼死死的盯着距离他只有2公尺左右地面上的那枚木柄式手榴弹……
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信管在不断冒出的白烟……
如果接下来发出一声轰然巨响……接下来……
半晌之后，白烟散去了，手榴弹却没任何动静……
“伙……伙计们！是……是颗哑弹……”吓出一身冷汗的狄奥缓缓的靠着墙脚根挪动着身子，试图跟那枚似乎品质不良的手榴弹拉开距离。
苏洛见状伸出手，把他一把扯过来身边。
“天杀的，这是什么鬼任务嘛。”被拉扯着的狄奥嘴里暗暗的咒骂道。
头顶上响起轰轰的引擎轰鸣声，正在低空盘旋的“超级61”直升机俯冲下来，悬停在巴卡拉市场的上空……
只见一名机舱长探出了半个身子，双手攀着舱口旁的那挺六管火神机关枪，瞄准着暴露在建筑物上的那群索马里民兵……
“哒哒哒哒哒——”M-134重机枪的子弹射穿了建筑物的围墙，把企图隐蔽在石墙后头的索马里人逐个逐个的轰成蜂巢。
狄奥只觉得空中有东西像雨点般倾头撒下，纷纷扬扬的掉在地面上咣咣作响，其中之一更是顺势滑到他的衣领里头。
“哇！很烫！”他几乎想从掩体后头跳起来，条件反射的伸手把掉进衣领里的不明物体掏出来……
是一颗还冒着烟的重机枪子弹壳……
“混……混帐！小心报应！小心掉下来！”狄奥把那颗还烫着手的子弹壳扔到一边去，举起拳头目送着完成火力压制任务的“超级61”扬起机头往巴卡拉市场的另一端飞起……
他并不知道，不到半分钟之后，在市场另一端所发生的事，使他的这句无心戏言成为了惨痛的事实……
***
郝拉笛格大街上的行人们像惊弓之鸟般往北边逃窜，奥林匹克饭店的四周街区现在已经成为混乱的旋涡中心……
一只黑色的大鸟从巴卡拉市场的方向飞过来，巨大的旋翼卷起的漫天烟尘为这个混淆不堪的场面注入另一股新的乱流。
与争先拥搡着逃离的人流方向相反，一辆满载着索马里民兵的本田小皮卡正往这个旋涡的中心驶近。
车上的一名披挂着备用子弹带的黑衣壮汉，紧紧的盯着正在不远处的低空正要转向飞行的“黑鹰”直升机，他用手中那支AK-74SU的枪托敲击了一下车顶盖，示意车子停下。
他跳下车辆，身后有其他两个肩上托着RPG-7火箭弹的索马里士兵也紧随着，他们以急促的脚步往那架“黑鹰”的方向跑去……
“C-2，这儿是‘超级61’，协助‘制服25’的火力压制任务完成，请求指示下一步行动，完毕。”“超级61”的驾驶员沃尔科特向指管直升机的汉克少校汇报道。
“很好，‘超级61’现在先返回高空中。”汉克看着正在离郝拉笛格大街的地面不到70公尺的低空中处盘旋的“超级61”。
“明白！”沃尔科特准备拉起操纵杆……
“糟糕！下头有RPG！快点离开！”后头座舱里的一名狙击手突然间惊叫道。
沃尔科特来不及惊愕，便反射性向身边的舷窗望去……
两枚RPG-7火箭弹直奔他而来！
“爬升！快！”一旁的副驾驶员叫喊道，猛地推杆侧飞，企图闪避……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两枚火箭弹划着白色的弹轨从“超级61”后方交错掠过，其中一枚准确的咬上了“超级61”的尾翼旋浆……
“轰！”整架“黑鹰”的机身震颤了一下后便往前倾斜，四叶的旋翼挥舞着，失去尾浆的机尾冒出黑烟。
座舱里的两名狙击手几乎被抛出舱外，幸存身上系着安全带才能够稳住，腾出双手抓紧舱里的把手。
“‘超级61’正在下坠！‘超级61’正在下坠！”沃尔科特一边用无线电对话器重复着，一边竭尽全力的拉起操纵杆……
16时20分……
失速状态下的“黑鹰”直升机，正旋转着往下头的摩加迪沙市区坠落……
***
怎么样也预料不到的情况！
加里森将军猛然的从他一直稳坐着的座位上站起来，一脸不予置信的面对着墙壁上的战术屏幕……
一架“黑鹰”直升机正冒着滚滚黑烟，在摩加迪沙的低空中旋转翻滚……
“‘超级61’被击中！它正在下坠！它正在下坠！”
在现场的汉克有点语气不稳的向指挥部报告，这个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
尽量“超级61”努力尝试过几次把机身拉高，但二十秒之后，它已经注定不可避免的要跟那片黑非洲土地“接吻”……
翻腾旋转着的“超级61”撞向一个建筑工地的大石柱，石柱被削去了一半，而“超级61”则一头栽落地面……
扬起一阵巨大尘烟后，“黑鹰”直升机便安安静静的侧躺在离奥林匹克饭店几个街区外的一块广场空地上，四叶旋翼在机身倾侧撞击地面的那一刻也给完全折断了……
整个中央指挥部寂静了下来……
只有汉克从现场陆陆续续传递回来的确认讯息……
“We get black hawk down！We get black hawk down！……”
“天啊……”在加里森旁边的泰勒半拍子后才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战术屏幕上那刚刚静止下来的景象，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汉克，听着……”尽管这个意外事故显然令将军措手不及，但作为指挥者，他很快的完成自己精神上的再次武装：“……确认机上的伤亡，想办法尽全力组织救援队伍……完成现场救护措施后立刻向我报告，明白没有？”
“明白了！”
得到汉克的回复后，将军无力的把双手垫在太阳穴上，口中喃喃说道：“……灾难……这是一场灾难……”
***
灰暗的天空中，现在只剩下尚未散去的一道黑色烟柱……
希罗愣愣望向烟柱的彼方……
“掉下来了……”他低低的呤道，不由的抓紧手中的枪。
他和多诺、卡多鲁三人在返回巴卡拉市场的途中，亲眼目睹了“超级61”在附近低空上演的这场“死亡之舞”……
多诺无言的托一托头盔，不再多作声转过身去，端起枪朝敌人射击……
“……他们……机上的驾驶员……怎么办？”年轻的金发通讯兵不安的问道。
希罗摇摇头，向两人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先回去……或者任务会有变了……”他说出了自己不祥的惴测。
“走吧！”
***
枪口吐出炽烈的火舌，发热的枪管开始冒起白烟……
五飞把打光的子弹带从机枪里抽出来，低头从身上的摸出备用子弹带。
狄奥和苏洛蹲在旁边，不停的举枪射击。
“喂，注意残弹量！你们俩最好节省点弹药！”五飞把机枪重新上膛后，再次把近十多公斤的枪支扛起，扣动扳机向一辆索马里人的武装皮卡扫射。
曳光弹向着武装皮卡上的那名操纵着重机枪的民兵射去，只见那名黑色皮肤的民兵随着子弹飞跃的节奏，整个人被弹出车外，呈“大”字型般仰躺在地面上……
“等一下！等一下！”苏洛突然间推了推狄奥。
狄奥放下枪把身子缩回掩体里，有点不悦的问道：“干嘛？几乎害我身上刚刚给开了几个洞。”
“是中尉！是中尉他们回来了……”苏洛缩着脖子把狄奥给顶回去。
五飞闻声后，转过头来看了看：“……是他们没错。”扯开嗓子：“掩护射击！让他们过来！”
虽然民兵的数量和他们手持的武器都不少，但因为仍处于一种“游兵散勇”的状态之下，所以射击的水平并不高——尽管子弹不断的在希罗三人的脚边弹跳开花，但三人却都安然无恙的跑完了几百多公尺毫无掩蔽的道路，回到了原本的阵地上来……
“怎么样？”希罗一纵跃入五飞旁边的位置，解下了身上的急救包。
“还好！没人受伤！”五飞眯起眼肩垫着枪托，头也不回的答道。
“还好……”希罗点点头：“但‘超级61’掉下来了……”
“啊，我们看到了……”狄奥没说自己“乌鸦嘴”，他迅速的弯下身子换上弹匣，再起来射击。
“中尉！中尉！”伏在一旁的卡多鲁拿着手中的无线电对讲机，使尽力气的喊叫道：“步兵指挥所，施奈德上尉。”
希罗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对讲机。
“这里是制服25，请说。”
“制服25，这里是朱丽叶64，听到吗？现在情况有变！”
“是的……”希罗呼了一口气，替上尉接下去：“‘超级61’坠落了……”
“听着，你们现在是离坠机地点最近的部队，指挥部要求你们立刻赶去现场救援，你记下座标吧，中尉……”
“是的……”希罗翻出自己那份的手绘地图，在上面迅速做了几个记号：“……我们原本的阵地怎么办？”
“……留下少量人手，尽量坚持到押俘车队通过为止……”上尉说到这儿顿了一顿，似乎是叹了口气：“……祝愿你们好运吧，孩子们。完毕……”
“明白了……”
希罗把对讲机递回给卡多鲁，趁着外头的枪声稀疏了一点后，便向众人招呼道：“大家听着，现在计划有变，我们不能立刻随车队返回基地，我们有一架直升机坠毁了，必须要过去把伤员救出来……”
士兵们转过头来，纷纷以带着不惑的神情望向他们这名年轻的指挥员。
“没问题，换是我们被困在机上，也希望别人来救。”一直没多作声的多诺首先打破了闷局。
“我同意排长的话……”然后是蹲着身子，把机枪垫在大腿上的五飞。
“也只好是这样了。”狄奥装作没所谓的耸耸肩膀。
“……好，就这样吧，留几个人在这儿，车队通过后便撤过来和我们会合。”希罗便很快分配好工作和留守人选。
“OK！”众人齐声应答道。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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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的微风卷起一阵阵尘埃，刮着黄色的风沙在半空中悠悠飞舞着……
希罗和身后的五名士兵在巴卡拉市场内的一条胡同中，正靠着身后的墙壁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希罗和狄奥作为前锋，两人都举着枪视线在四周来回警戒着，手持着榴弹发射器的的多诺和身为通讯兵的卡多鲁居中，五飞和苏洛则殿后……
六人呈蛇形般在荒废的市集中游动着，往位于市场另一边的目的地急促行进……
狄奥的耳朵比较灵，他听到不远处响起一阵阵喧闹的声音。
“……嗯，是什么东西？”他知道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声音正从路口的彼端向他们这支小队接近。
卡多鲁携带的无线电台突然间响起了：“制服25，这儿是‘星41’，市场前方的十字路口，有敌军接近……”
发报通知他们的是赶往“超级61”坠机点上空的一架“小鸟”武装直升机，从它在上方的位置鸟瞰下去的情况够触目惊心的——希罗他们的小分队一直都是跟着一群近百人的武装民兵并排而行，只不过是他们之间现在还隔了几栋房子，但走到那个十字路口，索马里民兵已经开始转弯，向希罗他们冲来……
“注意！”希罗一声令下，六个人立刻停下脚步，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
“狄奥！多诺！”希罗转身扬扬手，示意两人上前侦察一下。
两人猫着腰一前一后的跑到前方，狄奥停下来，缓缓的伸出头试图看看路口的另一边……
“咚咚咚咚——”无数发12.7毫米的子弹穿透了两人所靠的墙壁，砖块的碎片被分解成粉未状……
“可恶，是武装皮卡！”狄奥伏倒在地面上大喊，多诺则蹲着匍匍的前进，好不容易在墙角处探出半个身子，用自动步枪向那辆一早已经埋伏在路口的武装皮卡射击。
希罗冲上来，从腰间取下两颗卵形手雷，使尽劲的往路口的彼端扔去……
“轰！”“轰！”
尽管手雷爆炸后形成呛人的烟雾使机枪手的视野受阻，但他仍然朝着希罗他们所处的路口胡乱的开火扫射。
“快！快点冲过去！”希罗蹲到多诺的旁边，尝试把那名武装皮卡上的机枪手击毙。
后头的卡多鲁、苏洛、五飞边开枪边往前冲，但在抵达另一边的路口之前却又遇上一股突然涌出来的索马里民兵，三人只好退到一辆小车的残骸后去。
“似乎……我们一下子掉到了人家的包围圈中去了！”五飞狠狠的说道，举起机枪向密密麻麻的黑色人群拼命射击……
上百名索马里民兵把六名美军士兵在十字路口中央团团包围着……
空中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只见刚刚那架在上空巡视的“小鸟”武装直升机俯冲而下，不问青红皂白的向下头的人群发射密集的火箭榴弹，索马里人来不及反应就倒下了一大片，在爆炸声和机枪点射声下，在黑色的人群中不断有四肢甚至是头颅在天上横飞……
尽管已经暂时摆脱了死亡的危机，但这副光景看在卡多鲁眼里，却使他有一种作呕的冲动。
武装民兵们慑于“头顶上的恶魔”，暂且的往后撤了一段距离；但在路口处，那辆武装皮卡并未被击毁，车上那挺狂吼着的重机枪仍然压制着墙角下的希罗、多诺、狄奥三人。
“我们被打死是迟早的问题！”狄奥按着自己的头盔，不断移动着位置，以避免被击中。
希罗和多诺尽可能的朝机枪手开火，一块弹片在旁边的地面上炸散开来，划伤了多诺的左上臂，他忍痛的咬咬牙，并没哼出声来……
这时候，皮卡上的重机枪突然间哑了——
只见黑皮肤的机枪手慌慌张张的喊叫着什么，旁边街头的一名民兵立刻抽出几条备用子弹带，急速的向武装皮卡跑去……
“没子弹了！”多诺见状便意识到机不可失……
“我去对付它！”他拿紧手中那支挂着榴弹发射器的自动步枪，站起身来一跃而出……
“多诺！你干嘛！”希罗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想拉住他也来不及……
“狄奥，掩护多诺！”希罗腾出旁边的位置让狄奥补上来，两人一起朝其他的目标射击，掩护在弹幕中的多诺向武装皮卡靠近。
多诺知道距离太远的话，是收拾不了这辆皮卡的，他便冒着险往前冲。
车上两名民兵已经合力把子弹带装到机枪上去，只差一上膛便可以发射……
“榴弹准备！”多诺掩护性的向目标射了一梭子弹，便将手指扣到榴弹发射器的扳机上……
“轰！”皮卡后方半公尺处燃起了火焰，第一发射偏了……
多诺情急下从腰包里掏出第二枚榴弹，把它装进发射器里头……
手臂上的伤口似乎扩大了，殷红色的液体在军服上染條开去……
多诺听到“咔嚓”一响上膛声，只见重机枪的枪口已经瞄准了他的胸口，他知道他的防弹夹克在这种距离下所起的保护作用只是跟一张纸差不多……
他也相信，他和对方都是在同一刻扣下扳机的……
“轰！”
武装皮卡被炸个翻底，架着的重机枪成了根烤火棍，两具烧得半焦的尸体被抛几公尺外的地面上……
多诺本人因为爆炸造成的巨大冲击力，也被抛到后头那堵接近瘫塌边缘的泥土墙壁上，瞬间倾泻而下的沙石几乎把他完全掩埋了……
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又不像是，左臂还觉得痛……
有点痛，跟小时候，姐姐把药水涂在伤口上的感觉……差不多……
只是很黑……睁大眼睛却看不到东西……
似乎……又看到光了……
有人正摇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喊叫着“你怎么样？”
多诺抬起眼皮，只见希罗和狄奥正使劲的挖开他身边的泥石……
“……没事吧？来。”希罗伸出手把他给拉起来。
“还好……还活着……”在两人的撑扶下，多诺站了起来，才记起自己现在正处在摩加迪沙的喋血街头。
“好小子，干得好！”狄奥有点有气无力，但亦扯出一个大咧咧的笑容，肆无忌惮的拍了一下长官的后背。
多诺点点头，舒了一口气。
“好吧，我们快去卡多鲁他们那边吧，坠机现场那儿不能再拖了……我们在路上耽误不少了……”希罗四周张望了一下，刚刚满街满巷的敌人已经散去……不，大概都是正赶往“超级61”的坠机地点……
情况不妙……一定要比他们抢先一步到达……
“走吧！”
希罗简洁的下达命令后，已经是满面硝烟尘迹的三人再次匆匆的踏上前去救援同袍的征途……
“超级61”在摩加迪沙市区坠毁已经超过了十分钟……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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