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eration Zero] produc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Operation Zero 两周年 —

 
《Cross》
by Had、弥尔宁宁

(五)


“菲勒,这位是你的新帮手,帕尼西。希望她能帮你看好那群烦人的小鬼。”

“你好,菲勒·斯麦尔,叫我菲勒就好了。”菲勒友好地向自己的新同伴伸出手来,对方似乎为菲勒的热情略略愣了一下,随之也伸过了手了——“帕尼西。”她笑得有些不自然。

“到查房的时间了,一起去吧。”菲勒推上了药车和帕尼西一起走在病房间的走道上。两人不时低声地交谈着。

“这家医院的伤者好象特别多。”

“是啊,前一段在这一地区刚发生了一些骚乱,一大批平民受牵连。直至现在周围地区还不是很稳定,不时仍有伤者被送到这里来。”

“可是怎么似乎没有看到联邦的士兵呢?这里不收政府的伤兵吗?”

“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没有联邦的伤兵被送到这里来。毕竟这是民办的医院,收留的主要还是平民吧。其实我跟你一样,刚调来这里不久,也不太清楚这里的状况。”

帕尼西沉默了许久,直到菲勒轻轻地合上第三间病房的门,她才又开口了:“你说——那些反联邦的游记队组织之类的伤员有没有可能伪装成平民藏在这种地方?”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午间医院的走道异常地安静,空气中透着阳光暖暖地气息。菲勒却不由地打了一个小颤。她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着帕尼西。对方却像是随意说出口的话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在医院里只有伤员,随便平民也好,联邦士兵也好,哪怕是叛军也好,只要是受伤的人都应该受到救治,这也是我们的职责不是吗?没有一个生命是应该死亡的。”菲勒的语气似乎有些无法抑制的激动。

帕尼西有些惊异地看着她的激动。菲勒停顿了一下,换上了她惯有的轻松愉快的口气:“我们马上就要到那群调皮的小鬼的病房了。”

伴随着轻轻的开门声,屋内一片悉悉嗦嗦的响声。呈现在两人眼前的却是孩子们都“已经安睡”的画面。一个年纪较小的孩子由于“准备工作”的不足,半个身子还很不情愿地落在床下,只来得及抓去被角胡乱地盖住肚子。这样难受的“睡姿”之下,小家伙似乎也一副熟睡的样子。

两人对着以五花八门的姿势装睡的孩子们,不由无奈地相视一笑。挨个儿地一张张床“检查”过去,帮小家伙们拉拉被角,盖好被子。

帕尼西在靠窗的床前停住了。午日的阳光透过窗帘柔和地撒在真正地在床上熟睡着的孩子的脸上。缠着绷带头,清秀的脸庞稚气未脱,身体略略地缩着,似乎在睡眠中仍保持着紧张的状态。他的手中紧紧地攒着什么东西,不时闪着温柔的银白色的光泽。

帕尼西想上前帮他拉拉被角,被走过来的菲勒拉住了:“这个孩子睡眠很浅,有人碰到他就马上会惊醒。大概是有在街上流浪的经历,可怜的孩子。”

“菲勒,跟我说说那个男孩吧。”两人悄声地走出病房之后,帕尼西饶有兴趣地问着菲勒。“你指的是阿定吗?他大概是个孤儿吧,不太爱说话,平时为人很冷漠的样子,不跟其他孩子玩在一起,而且似乎什么也不相信。是个挺特别的孩子,过去肯定经历过什么。不过很坚强,上药得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

“他是什么原因被送来的?”“大概也是受那次‘叛乱’的波及吧。”菲勒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刚送来的时候头部和身体都大面积灼伤,好象还受到了什么猛烈的撞击大量地内出血。不过他体质不错,恢复得很快,大约再过一段就可以出院了。”

“怎么对那个小家伙那么感兴趣呢?”“总觉得他很特别。”帕尼西若有所思地说,“对了,我刚才看到他的手上好象抓着什么东西。”“是一个银白的十字架,好象是他很重要的东西。小家伙倔得很呢,记得他刚能下床的时候就为了那个十字架差点和其他那些比他大的孩子打起来了。不过他的身手倒还真不错。”

“再说说其他的孩子吧——”帕尼西微笑着,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六)

“菲勒,你去过地球吗?那是个很美的地方。在地球上的一切是真实的,雨也好,引力也好。还有月亮,空广的天幕上的孤独的月亮……”

“怎么好好想到地球了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到殖民地久了,有些想家了。”



帕尼西推着药车,微笑着走进病房。孩子们的喧嚣之外,希罗独自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床上。“阿定,该吃药了。”帕尼西径直走到了希罗的床边。他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淡漠的目光中什么也没有。“今天又送来了一大批伤员,需要菲勒过去帮忙。我叫帕尼西,刚调来的。”对于男孩的冷漠帕尼西已有了心理的准备,她仍是温和地微笑着,将药片和水放在希罗的面前。希罗似乎有些怀疑地看了帕尼西一眼,她仍旧是微笑地很灿烂。希罗没有动。

帕尼西无奈地叹了口起,丢下希罗,回身开始照看其他的孩子。在她走出病房之前,又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希罗和他桌前仍旧未动的药片和水杯,关上了病房的门。


“阿定,你怎么还没有吃药呢!”菲勒生气地看着仍放在桌上的药片,“越不吃药的话就越迟才能离开医院了,知道吗?”听着菲勒哄孩子的口气一旁的帕尼西忍不住笑了一下。“帕尼西,你也真是的!阿定说不吃药你就不管他了?”“阿定什么也没说啦。不过好象他不信任我。”帕尼西笑得很随意,像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希罗。

希罗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依旧很冷漠而警惕。他一声不响地拿起药片吞了下去。



混乱的状况在半个小时之后出现了。

最先惊动菲勒的是孩子们异样的叫喊。她冲进孩子们的房间,本能地将目光放在阿定的床上。她的直觉是正确的。刺眼的血色染红了被单,某中锐利的东西深深地插在阿定的左手臂上。她冲到了阿定的床前,血还在流淌不止。

紧随其后进来的帕尼西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愣在那许久没有移动。

“怎么回事?”菲勒边不由分说地紧急地处理着伤口,边询问着希罗。男孩沉默着,目光中闪烁着某种危险的信息。“是——他自己忽然刺伤自己的。”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好象终于缓过了神来,低声地说。“阿定——”菲勒惊异地看着希罗,希罗的目光根本没有放在菲勒的身上,他异常冰冷地凝视着在门边的帕尼西。“我去叫医生。”帕尼西匆匆地将视线挪开,跑出了门去。

医生到来之后,几个人又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突然一直反抗着不愿注射镇定剂的希罗强迫进了睡眠的状态。

“小家伙的状况似乎很不稳定,虽然身体上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伤口的恢复情况也不错,不过突然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必需强制他定时注射镇定剂,过一段时间再做观察。”



“阿定是怎么回事?”菲勒一边整理着药品,一边自言自语地问。在一旁的帕尼西只是沉默着。“不过我倒是第一次看到阿定睡得那么安稳呢。”菲勒又仿佛在自己安慰自己地说,“帕尼西——”

“我去看看阿定,也差不多到注射的时间了。谁知道他现在醒来的话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帕尼西似乎并没有在听菲勒的自言自语,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推着准备好的药车走了出去。



“帕尼西——”菲勒匆匆地冲进病房时,帕尼西正准备注射。她似乎心不在焉地抽取着药水,针筒的前方抽入了一大段的空气柱也没有察觉。“天哪,你在干什么!”菲勒完全顾不及孩子们惊讶的眼神上前一把打掉了帕尼西手中的针筒。帕尼西这才像回过了神来一般,看着地上的针筒说不出话来。“你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空气如果这样注射进去的话是会出人命的。”菲勒松了口气,将针筒中的空气挤去,重新抽取药水注射。

“菲勒,对不起。”直到走出门去,帕尼西才终于开口低声说了一句。“没有出什么事就好了。”菲勒安慰了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的同伴。

“对了,你干才匆忙地冲过来是为了——”

“差点忘了。”菲勒的脸色愈加严肃了起来,“阿定的药被人换了。”

“什么?”

“今天你给他送去的是剂量很大的安眠药。”

“可是我是——”帕尼西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又绷紧了起来。

“不是你拿错药了,整个药瓶都被换掉了。”菲勒赶忙又安慰着她,“不过即使是错误地服用了安眠药,也不至于到——难道说那个孩子不想进入完全的睡眠状态?这样说的话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在注射镇定剂的时候反抗得那么厉害了。可是,为什么呢?”

“也许他感觉到危险了。”一旁的帕尼西突然很轻地自言自语道。

“什么——危险?”

“他果然是什么都不信任。也许是不放心将自己放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吧。”帕尼西的话有些混乱着,好象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震动中解脱出来。

一旁的菲勒不由轻轻叹了口起。



“知道吗,今天在地球的太平洋上可以看到满月。很圆很大的月亮孤独地挂在天上,借助着太阳的光辉无奈地黯淡着。”

“帕尼西——”

“菲勒,我想我确实是累了,想家了。真希望能快些回去。地球,很美。”

NE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