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猫犬流浪记 - [黑面猫和丹顶犬]
「春日出行啦啦啦」之卷
我们这个故事的主角有两只。
什么？人称代词用错了？不不不，没有错。故事里确实有两只主要角色，分别是：
猫一只，以及犬一头。
他们都是由一位居住在东京某地的叫安西爷爷的老人家收养的。
猫是一只黑猫，犬则是一头黄毛犬，他们都和大街上到处闲逛的猫和犬没什么太大分别。
然而当事人(？)却有不同的意见。
猫有一身油光嫩滑得不夹半丝杂色的黑毛，然而四个蹄子却是截然不同的初雪般白。
虽然没有血统证明书也足以证明是很有来历的品种，自豪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此除了第一嗜好睡觉之外，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迷缝着眼睛坐在窗台上洗脸兼梳理身上的毛。
犬是安西爷爷捡回来的，附近的小孩淘气，用水彩颜料在他脑袋上乱涂，结果后来从那里长出来的毛都变成让人惊叹不已的红色。
在很远的地方有一道名菜叫“开煲香肉”，据说拿他这种类型的狗作料味道最香。
这两件事情加起来，也成了犬得意的资本。
其次，
猫姓流川，单名一个枫字。
犬姓樱木，大名叫花道。
据说这是为了纪念两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而专门取的名字。
具体是怎么回事流川和樱木都不怎么清楚，也没兴趣来深究。
因为他们只是猫和犬而已，人类世界的东西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客观来说以他们的外表，落在其他人家里充其量也就是叫做“小黑”和“阿黄”之类。
虽然说有名有姓的猫和犬──而且是非常厉害的名字──实在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事情，
然而名字对他们来说是没有什么确实意义的──听到入座就餐的呼唤时除外──
何况流川和樱木彼此之间从来不可能象人类一样称呼对方的姓名。
从这一点看就知道他们实在是和普通的猫和犬一模一样，也就是一对天生的冤家对头。
流川当然不会亲热得要叫犬作“花道”，但是要他毕恭毕敬地称呼对方“樱木君”则简直是侮辱了他尊贵的身份。
因此通常他都只是采用猫族特有的“眼神攻击法”来进行沟通，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勉为其难地喵一声“白痴”以示正听。
在流川看来，这已经是非常抬举而不失礼貌的叫法了。
至于樱木的场合，首先他的发音方式本来就很有商榷之处：多半会把对方的名字误念成“漏穿”什么的。
另外樱木私下觉得有另外一个词比什么枫啊河啊的更贴切猫的臭屁性格。
这个词叫做“狐狸”，是他(们)某天在观赏电视播放的[动物世界]时发现的。
丛林中的狐狸那张兼狡猾和不清醒于一体的脸，还有那条不知所谓的长尾巴，简直是流川的翻版。
搞不好他们两家是亲戚、不、也许本来猫就是狐狸变的。
“啊哈哈~~~”趴在地上看得聚精会神的樱木越望越象越想越乐，忍不住眉飞色舞地吠起来。
“喂，漏穿，起来！”
“zzzzzzzzz……”在身后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流川完全不为所动。
“你的脸在屏幕上放着呢，以后就叫你狐狸好了！”
“zzz……”
“狐狸我厉害吧？简直是天才才能想出来的称呼啊。”
“z……”
“以后你要叫我做天才记住没有？”
…………良久的沉默之后…………流川发话了。
“白痴！”
“什么！”樱木正要跳起来，脑门上已经咚地被敲了一下，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把他整个身体压得严严实实。
刹那间昏天黑地，连大气都透不过来了。
“不得了，狐狸向天才发起攻击。”
樱木奋不顾身地运用利齿和尖爪与压在身上沉甸甸的怪物搏斗，一边恶狠狠的咆哮着为自己助威！
几个回合后，狐狸终于屈服于樱木的气势败下阵来，变成软绵绵的一团瘫倒在地席上。
樱木毫不留情地飞扑上去把它压在脚下拼命地踩着撕着：“胆敢欺负本天才胆敢欺负本天才！”
流川的毛被扯得四处飞散惨不忍睹。
好容易发泄完毕满腔的怒火，樱木一脚将他踢开，心满意足地教训道：“知道本天才的厉害了吧？”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非常细微却不屑的冷笑，“白痴！”
樱木一愣，抬头看去──流川依旧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似笑非笑地半闭着眼睛养神。
再看脚边，伤痕累累被折腾得不成“猫”形的，乃是狐狸经常霸用来睡觉而安西爷爷非常钟爱的软枕。
──樱木又被摆了一道。
──换句话说，樱木又闯祸了。
“死狐狸！”樱木的哀鸣在房间中回响。
随即而来的，是乒乒乓乓东西翻滚和砸碎在地的巨响以及畜生狂吠的声音。
“呀，安西家的狗和猫又开始打架了呢。”
散步经过的邻居老太太柱着拐杖，手搭凉棚留神地听了一会儿。
“今天开始得真早哦。”这么说着她就慢慢走开了。
从此樱木自称天才，而叫流川做“狐狸”。
至于流川的自称则是“吾辈”，这当中也有一个典故。
看过夏目漱石的[我是猫]的朋友多半都明白，我也就不罗唆了。
为了阅读方便，我们还是帮他简称作“我”就行。
顺便提一下，两位主角都是男性，未婚，暂无意中人，身体状况良好。
流川最喜欢的食物是牛奶，而樱木的则是干松鱼(什么奇怪的品味)。
总之，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流川和樱木的每天就是这样平平安安又不失热闹地渡过，没有风浪也没有危险，就象初夏的太阳让人份外惬意。
如此一来，他们很有可能跟世界上其他的猫和犬一样庸庸碌碌地过一生。
然而这样的生活方式也未免太辜负了安西爷爷费尽心思为他们取名的期望吧。
因此，在没有人预料到的情况下，命运的齿轮不可抑止地悄悄启动了。
一年一度的赏樱大会随着春日的迫近终于来临。
据说今年兵头丸公园的樱花格外灿烂，因此慕名前来逐春的人也增加了不少。
林荫道旁的位置总是被挤的满满的，地方变得不好找了。
然而每年都要出席的安西爷爷还是约上了邻街的公公婆婆们，一大早就带着尚睡眼朦胧的流川和樱木出发了。
“天气很好呢，你们也应该出外活动一下才对。”
因此如今大家都兴高采烈地一边品尝着寿司和清酒一边欣赏头顶如霞似雾的点点粉红。
碍眼的流川居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影踪，大概又去哪里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然而令樱木更快乐的，乃是周围有好多好多比花儿更赏心悦目的美女姐姐，他简直是立刻就清醒过来了。
“很可爱很可爱啊。”吃饱了的樱木在女孩子丛中钻来钻去，也忙不迭地抬头欣赏无边的春色(！)。
“好象酒井法子哦。”
“呀，藤原纪香。”
“饭……饭岛爱！！”
稍后，此起彼伏的女孩子们的惊叫声为赏樱现场增添了更多热闹的气氛。
再过了十分钟，樱木兴味索然地沿着大道往前走去。
因为他被一群吹胡子瞪眼睛的大叔老头子们从“花”丛中赶出来了。
“哼，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拼命理着头顶被弄乱了的红毛，樱木诅咒着他们。
这时候空气中掠过一丝让人飘飘然的气息，将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
“干松鱼！是干松鱼的味道！”
如此美味的气息，樱木就是用头顶那一小撮乱蓬蓬的红毛嗅也能嗅得出来。
他立刻变得精神百倍，不加思索地循着气味飞奔而去。
越过草地翻过围栏攀过石阶，樱木的目标锁定在客满的停车场一角。
看起来毫不显眼的小货车，在他眼中却化身成一条巨大无比的干松鱼充满诱犬魅力。
车厢的门就象张开了口的宇宙黑洞，这头顶着满脑袋红毛的狗就这样兴奋地吐着舌头被吸进去了。
此地的地藏菩萨大概是犬神变的，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好的运气？
杂货车的角落里不整不齐地码着许多的大箱子小箱子，而当中三箱居然全都是干松鱼啊！！
“汪，好香的味道！”
樱木仿佛漫步在云端，身边有数不胜数的星星鲜花和光环围绕着闪烁飞舞。
他不必再用红毛多嗅两下了，就此爪牙并用在天堂里肆意地享受着犬间美味。
在商店街摇奖中了夏威夷双人来回六天七夜豪华旅行团的人类们的幸福也莫过于此吧。
然而只听见“轰隆”一声，星星鲜花光辉都消失了，天堂里突然漆黑一团。
“咦？”回头看时，车厢的大门居然已经关上了。
“谁那么小心？”樱木用头去顶，两扇门居然纹丝不动。
“担心有谁会来和我抢干松鱼吗？真体贴啊。”半截鱼干还叼在嘴巴里。
正感激涕零间脚下一个踉跄，车子居然被发动了。
“等等！”他终于意识到形势不妙，──天才被困。
眨眼间，樱木就从天堂的浮云直直地跌落到地狱的火坑。
“放我出去！”
“喂，我在这里啊！”
然而哪里有人听得见呢，相反地小货车好象越开越快了。
“救命！救命！！”他慌里慌张地喊了起来，“喂，有没有什么人来救我？”
着急得转来转去的樱木禁不住汪汪喊起来，可是非常不幸地司机大哥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电台放送。
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轰得连后舱的樱木也头昏眼花，别说是犬吠，就算是开炮也未必听得见吧。
硬木呆呆地坐着，眼睛渐渐适应了环境，稍微看到一些东西了。
“今天晚上有水着女优的特别节目啊，错过了可不好办。”
正在唉声叹气，也许是要拐弯的缘故，车厢大幅度地倾斜了。
樱木被晃得跟身边的箱子一样东歪西倒：“可恶，不可以开得稳当一些吗？”
“扑通”，什么东西恰如其分地掉在他身上，毛茸茸软绵绵黑乎乎的。
“鬼！”樱木惊呼一声倒退三步，随即前爪着地趴下身子不顾一切地对着黑影狂吠起来。
“滚蛋滚蛋滚蛋！本天才不怕你！！”
“白痴。”黑影回答。
“哎？”这个声音熟悉得简直教人不想听见。
樱木战战惊惊地靠近来，“流川？？”
正是在安西家附近闻名遐迩的黑猫，此刻毫不在乎地在舔着身上的毛。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爷子着我来找你的。”流川舔了半天，才目无表情地说道。
“你来找我？”
“你几时这么好脾性？”
“你怎么晓得我在这里？”
樱木狐疑地打量着流川，视线渐渐转移到对方耳朵旁边一堆压瘪了的毛上面。
“狐狸你睡觉了！”樱木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忽然领悟过来，“原来狐狸你躲在这里睡觉！”
“狐狸你还睡过了头，所以跟我一样被困在这里！！”
“你哪是什么大发慈悲来找我，哈哈哈。”
“自身难保哪！”
在流川锋利如刀刃的眼神攻击法下，樱木笑得倒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
赏樱现场之大，竟容不下一只想安睡的猫。
只是因为太吵闹的缘故。
──流川心之俳句。
货车依然毫不留情地向前飞驰，驶上高速公路之后呼呼的风声掩盖了一切，再怎么也无济于事了。
流川干脆在包装箱上躺下来，不消一分钟又开始打起了呼噜。
“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去？”
“今晚的节目大概是赶不及了。”
“真不该馋嘴。”
“呀，说到馋嘴，被人发现干松鱼吃掉了可不好办。”
因为三个箱子，拆坏了两个半，还空了一个。
“得想个法子脱身才好。”樱木隔得远远地趴着自己想心事。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车子突然停了下来，仿佛还听见前座拨弄钥匙的声音。
已经昏昏欲睡的樱木立刻警觉地抬起了头，“难道目的地到了？”
一旁的流川也非常及时地醒了过来，正竖着耳朵东张西望。
紧锁的大门轰隆一声被打开了，光线清晰地照射进来。
司机大哥探头一看──犬和猫正端坐在那里友好地咧嘴笑迎──才怪。
他们将身体完全隐藏在黑暗的最里面的角落里。
“悄悄地逃吧。”流川突然说道。
难得他的想法与樱木如此默契，满心欢喜的樱木连忙点了点头。
顿了一顿，他恍然大悟。
如果被发现的话，被偷吃的帐一定会算在猫头上的。
因为谁人都不曾听说过有喜欢干松鱼的犬，这家伙倒是非常懂得替自己打算。
樱木闷闷不乐，觉得自己又被摆了一道。
埋头搬起最靠外的箱子的司机大哥才刚转身，樱木就已看准机会风一般飕地掠到地上。
流川倒是不慌不忙地踱到门边，算好了高度应该用的力气，才施施然一跃到地。
安全！
“喂，不要跟着我。”
走了一段，还在气愤中的樱木开口，“有本事自己找路回家。”
谁不知道犬的认路本领超强，现在还想占我便宜，耳朵眼都没有。
身后声息全无。
回头一看，黑猫早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两人(？)的想法再次惊人地产生默契。
外面，天已经黑了。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樱木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直走到肚子开始敲起鼓来，还是没有弄懂自己身在何处。
周围都是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连空气中的味道都是陌生的。
好容易碰上同类，无论是秋田犬还是哈叭狗看起来也不太好过的样子，被主人用绳子牵着走。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灯亮了，又熄灭了。
人潮熙熙而来，又攘攘而去。
肚子饿。
肚子饿得不行了。
樱木开始后悔将地藏菩萨的好运气全部都使用在木松鱼上，怎么办？
眼前出现了一座街头喷泉，他巴巴地走过去。
喝一口水也好，说不定还会有老婆婆喂鸽子剩下来的面包呢。
“咦？”鸽子面包似乎没有，长凳子却悠然自得地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流川维持着他那天地崩于前不变色的姿态，正慢条丝理地梳理着身上黑亮的毛。
“真是冤家路窄！”樱木嘀咕道，“大概也饿得不行在找虱子塞牙吧？”
他装着没看见，一跃跳上喷泉边俯身喝他的凉水，打算喝到走起路来肚子快要咣当咣当响了才罢休。
在这之前，他歪起脑袋稍微地向猫的方向瞄去，好看看对方潦倒到什么地步。
不瞄还不要紧，这一瞄之下樱木眼睛都发直了。
喷泉边上居然有一个便当盒──一个吃了一半的猪扒盒饭！！
更不可思议的，是便当盒里面还剩半块油亮亮的猪扒，谁这么暴殓天物？！
流川抬起头，也在看着他。
樱木突然明白了一个词，这个词叫做──进退两难。
──到底要不要跟他抢呢？
“见者有份，”樱木很大方地说，“分吧？”
“不必。”流川瞥了他一眼，走到凳子的另一端躺下来闭目养神。
“别死撑了，狐狸。”
“……”
“真的不要？”
“不要。”
“真的？”
“白痴。”流川扭转了头。
樱木不罗唆了：“好心不得好报。”
猪扒盒饭的味道真正好，虽然有一点凉了。
樱木吃得非常开心，便当盒很快就被刨到了底。
把嘴巴上最后一颗饭粒舔干净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心满意足。
“收拾收拾，垃圾不要随便丢。”樱木一边哼着歌一边把便当盒叼起来要送到果皮箱去。
饭前洗手饭后收拾，这是在安西家养成的良好习惯。
“等一等，”樱木“雪亮”的眼睛突然看到了一些东西，“这是什么？”
便当盒的盖子上，散乱地印着几个梅花点点。
是什么人不小心留在上面的手印。
他伸出爪子试了试──不对，这不是我自己的手印子。
有梅花印子的爪子的家伙……樱木满腹疑虑地回过头去。
趴在长凳上的流川正似笑非笑地──如果猫会笑的话──盯着自己瞧。
怪不得是好象特意印上去的样子……
“狐狸你把吃剩的东西留给我！！”领悟过来的樱木暴跳如雷，想也不想就向猫猛扑过去。
“我可是分得很公平了。”流川好整以暇地跳到地上，“不然只把白饭留给你。”
樱木扑了个空，奇道：“什么？”
猪扒便当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办公室女郎送的──因为猫猫非常可爱却不肯跟她回家。
但是流川只说了一句：“现在你欠我人情。”
于是认路本领超强的樱木就不明不白地为猫担负起寻找回家路向的重大任务。
“首先我们要晓得现在身在何处。”
樱木在前面昂胸阔步地走，而流川颠颠地在后面跟着──刚好相反。
一犬一猫认真地调查着路上碰到的一切可以表明方向的物品。
樱木左盼右顾，突然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打烊了的店铺门前，晾起一幅招揽客人用的旗帜。
也许是风的关系，旗帜被卷成一团，但角落里绣的两个大字还是非常瞩目：
“神户……”
“这里是神户！狐狸，我们居然长途跋涉来到了神户！”樱木非常激动地喊道。
虽然搞不大清楚东京和神户之间的实际距离，但是两个地方相隔得非常远(以犬的日行公里数来算)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在货车上颠簸得忘记了东南西北，没想到是被拐骗到这么遥远的城市中来。
“这么远的话，只有坐新干线才能回去了。”樱木很有经验地补充。
“那还罗唆什么，赶快走就是。”流川依然不动声色。
终于有头绪了，如果带了硬币的话还可以拨个电话回家报平安呢──可惜电话号码没有记着。
“喂，狐狸。本天才很厉害吧，”
“如果不是天才我经常收看电视阅历丰富的话……”
“找车站的话最好先去找有派出所的地方。”
“今晚我……我们要露宿街头了。”
“错过了水着女优表演呢。”
“等等我啊~~~~~”
伴随着樱木的喋喋不休，两位落难的朋友肩并肩(？)走远了。
他们的身影被路灯投射在墙壁上，拉成长长的黑影，渐渐消失在春夜无人的街道中。
一阵爽朗的晚风掠过，将卷起的旗帜翻起来，露出了里面的字：
“神户牛肉，新鲜空运到埠。非常好味哦！”
朦胧的月色越发迷人了。
呀呀呀，真是一个适宜出外旅行的好天气呢。
08/08/2001-18/08/2001
<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