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eration 5

晨三时五十分──

莉莉娜打开床头的小灯坐起来，今晚她醒过来无数次了。好不是因为头痛醒来的，而是心里觉得忐忑不安，所以无法安睡。可能下午看过奈小姐播放的录像才感到不舒服。

忽然，她想到父亲。为好好准备强制Gamma注册法案的高峰会，两天前他已起程到纽约。照理他应该早就到达，直到现在还没有打电话回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她连忙下床，穿起睡袍要找帕冈。不过仔细想一想，半夜吵醒他就是为了找爸爸，未免太傻了。而且，等天亮后再找不是一样吗？

最后，莉莉娜说服自己，回到床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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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闸打开了，杜利安抬头望，几个OZ士兵包围着囚室的门。其中一人问：「是杜利安参议员和汉斯参议员吗？」

本来睡着了的汉斯听到人声也转过身来，士兵又问：「杜利安参议员和汉斯参议员？」

「请问有什么事？」杜利安的声音很疲累。

「两位请跟我们来──」

OZ海军的海鹰直升机接获密令，清晨降落在路易斯安那州基地的直升机场里。由于待机关系，旋翼仍然转动着，轰隆声遮盖四周其它声音。两个参议员在士兵簇拥下登机，然后直升机便马上起飞。

阳光不算猛烈，杜利安依然觉得户外的光线分外刺眼，他逗留在黑暗的囚室太久了，眼睛未能适应过来。原本想望出窗外看看直升机往哪里去，阳光耀眼得令他晕眩，他还是把视线挪开。汉斯就坐在对面，从登上直升机开始他便凝视着外面，神态憔悴，极不寻常。

飞行员收到目的地的坐标，直升机陡然转弯，向南方飞去，来到墨西哥湾上空。士兵们突然起立，伸手抓住二人，把他们拖到敞开的舱门。

砰！杜利安惊恐地看着中枪的汉斯朝海面坠落，消失在视线之外。士兵们企图推他出舱门外，杜利安拚命反抗，可惜，在强壮的士兵面前，这一点点抵制可谓毫无作用。枪声又再响起，一个无生命的男人像脱线娃娃般，从直升机坠到大海。

完成任务后，直升机立即掉头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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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联合国总部要举行一场十分重要的会议。

会议厅早上已经开放做准备工作，无数的镜头瞄准会议席，麦克风也调整好。全球的焦点将集合在纽约，联合国安理会就强制Gamma注册的法案展开讨论，不管这场竞争的胜利者是人类抑或异能人，也会为世界带来无可想象的新浪潮。

待客厅里，杜鲁斯看着东河静静流动。他身处的地方可说是纽约，也可以就不是，因为联合国总部座落于国际领土上。虽然这好像体现联合国的精神，杜鲁斯却相信，世界是由有能力的巨头带领。

莉蒂?安走过来。正式的深蓝色套装裙，白色的高跟鞋，淡淡的妆容，处理外交事务的莉蒂?安打扮温文，跟行军时那气势凛然的莉蒂?安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她对杜鲁斯说：「委员会刚刚发出新指引，除了常任理事国的代表之外，其它人不可列席会议。」

杜鲁斯神色自若，他预料到联合国会采取审慎的态度，因此丝毫不觉得惊讶。不过，莉蒂?安紧接为他带来出乎意料之外的消息，「直到现在，华府两位参议员代表还未到场。」

汉斯和杜利安吗？杜鲁斯出奇地瞪眼一下。正巧，迪基姆经过待客厅，他身边还有一个人──迪鲁马尤?卡塔罗尼亚。他既是罗姆菲拉财团的领导人，亦是其中一个常任理事国──法国的代表。杜鲁斯留意了好一段时间，发现他们的往来越来越频密。罗姆菲拉是OZ主要的经费来源，双方见面是正常不过的事，然而，杜鲁斯认为二人见面并不是那么单纯。

「安特校，依然查不到迪基姆接收的货物吗？」

「对不起，大人。我们似乎中了他的圈套，根据尼哥鲁特尉报告，货物可能早已转移到别的地方。」

「是吗…」杜鲁斯语气平静。「妳吩咐他继续追查，并派人打探参议员们的下落。」

「我明白了，大人。」

另一边厢，迪基姆和迪鲁马尤在直接通往会议厅的专用升降机里。升降机就只有他们两人，迪鲁马尤跟迪基姆谈起商务来。

「资源回收的进度如何？」

「目前为止大致理想，生产程序很快可以开始，我一定会给公爵大人您一个好交代。」

亏他还能说得那么动听，迪鲁马尤咧嘴一笑，觉得好不满意。上次货物弄丢了的事至今仍未解决，令他坐立不安。而且，迪基姆事先没通知他一声，就私自派遣多洛诗参与捕捉行动。迪鲁马尤煞是耿耿于怀。

「但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法案问题，无论如何决不能让安理会通过注册法例，否则我会很麻烦…」

迪基姆剎那间闪着险恶的眼神，他没让迪鲁马尤看见。法案问题固然要处理，他心里却正在盘算着连迪鲁马尤都不知道的计划。这时，升降机的门打开，他微笑着送公爵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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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尼苏达州西部高空──

一架G4喷射机快速向伊利诺伊州进发。喷射机接载的乘客不多，准备而言只得三人──两个OZ士兵和一个科学家。

H教授忙着更新EEG(Electroencephalography脑电图仪)测量软件的数值。这个EEG测量软件和一般EEG软件不同，是专为测量Alpha脑电波而开发。最初只是用来调整Alpha的β波，在 J博士他们改良后它可以探测异常的β波，从而确定Alpha的位置。

经过演算，α115的位置应该在芝加哥附近。还记得临出发前，G教授把最新的脑电波纪录传送过来时，他的样子是多么失望。迪基姆计划得非常周到，故意安插士兵一同执行回收任务，使他们不能随意行动。G教授半开玩笑地说，倘若今次由他出动，即使有绊脚石碍事，他也会照样放走α402。

H教授不禁吃吃的笑起来。同时，多洛诗?卡塔罗尼亚坐到他旁边，询问他恐怖份子最新的藏身地点。事实上，多洛诗对上级的安排颇有微词，派她捕捉一个恐怖份子实在是大材小用，另一方面，与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合作、尤其是卡多鲁?温拿，令她不得不提起戒心。

问完正事，她放出试探的口吻，「教授，你知不知道温拿特尉的背景。」

对于多洛诗问及这「无关痛痒」的问题，H教授感到出奇，他哈哈大笑，「为什么这样问？妳认为我这种小人物会知道什么吗？」

「照你所说，你对他认识并不多啊。」

「听说他有个感情要好的姐姐，自从她身故后，他性情变得冷漠起来，」H教授困惑的看着她。「既然妳想多些了解特尉，何不问问他本人？」

惟恐对方看穿她的目的，多洛诗没再吭声。

「特尉，恕我直言，妳是因为卡多鲁特尉袭击妳才这样问的话，我只好奉劝一句：有些事情越要寻根究底，越是对自己没有好处。」

揣摩这句话的意思的多洛诗没有察觉H教授流露一个令人猜不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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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华嘴里嘀嘀咕咕地捧着餐盘爬楼梯，餐盘盛着中式早餐──酱油炒面和蒸肠粉。足足叫了十次，迪奥还是没到楼下来吃早餐，要劳驾老人家亲自送上去，太没规矩了。他一边咒骂着，一边想着等去到房间时要怎样对付这小子。

打开门，迪奥坐在电脑前，连转过来打招呼都没有。霍华的胸口彷佛集结了一股闷气，他以为沉迷计算机游戏的青少年通病不会发生在迪奥身上，如今看来是太高估他了。用力放下餐盘，霍华要上前说教，便发现注视着屏幕的迪奥瞠目结舌，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倒了。

好奇地看一看，霍华也倒抽一口气，迪奥问：「老爹，你认为这些是不是人造的特技动画？」

「这种影片你到底从哪儿得来？」霍华反问道。

「那你问希罗好了…」迪奥抓抓头，又说：「老爹，我想我要回家一次。用我的电脑修复影片会快一点。」

霍华马上反对，「不要回去了，那种地方品流复杂，搞不好又会出事，我这里总比你的家要安全。」

「别担心，我会逃也会躲，中午之前我就回来。」

迪奥如常在街上走着，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受到监视。在他头上，一个如蚊子般大的微型机械人在追踪他，微型机械人上设置了针孔摄影机，其影像正传送到一百码外的货车里。

车上，两个男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他们是回收小队的成员，共有四人。原先他们打算以迪奥作为第一个目标，但在他周遭有太多干扰回收行动的人物。故此他们决定分为两组，一组去回收其它目标，另一组驻留原地，等到他独处时才下手。

「机会终于来了。」遥控着机械人的男子用力的叹一口闷气。

「盯紧一点。」作为队长的男子提醒着。「当目标走到有利位置，派Alpha捕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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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德按下门铃多次，始终没有人应门。到底巴里太太是故意不应门，抑或真的外出了呢？已经踏入第三天，直到目前为止，连一张补助金支票都没成功发给受益人，若是让上司知道，恐怕这工作再也保不住。因此，希尔德再次拜访席薇亚?巴里，希望可以说服她坐下来好好谈谈。

今次她干脆用力拍门。大门轻轻敞开来，她才发现大门没有锁上。透过门缝窥探几眼，然后她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喊道：「巴里太太，妳在吗？」

屋子静悄悄的，静得令人有点心寒。希尔德进入屋内，窗户没关上，电器也开着，完全不像没人在家的迹象，可是也不见巴里的踪影，实在奇怪极了。希尔德走出来房子，恰巧隔壁寓所的住客回来，于是她上前打听一下。

「你好，请问你认识住在这单位的老太太吗？」她指住巴里的房屋问。

「啊，妳说巴里太太？妳要找她吗？但昨天她好像进医院了，我看到医护人员把她送上救护车。」

希尔德愣了一会儿，「那么，她进了哪间医院？」

「应该是市立医院，妳试着找找看吧──」

对方还未说完，希尔德就匆匆离开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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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时四十五分? ? ? ? 华盛顿──

雅蒂?葛罗莉亚返回汉斯的办公室。手持公文袋的金发女郎信步穿过办公室大门，甚至没留意到接待处的同事向她打招呼。她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办。

年轻的雅蒂替汉斯工作仅两年，一直深得他信任。最初，办公室内不少人质疑她的能耐是否足以胜任参议员秘书，亦曾经有谣言指这个职位是用不检点的手法换取的。但是，雅蒂超卓的工作表现很快令办公室所有人刮目相看，尤其是采集情报的能力。大家给她取了个别名，叫做「情报万事通」。

这是外界看见的表象。表面上，汉斯和雅蒂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私底下，二人其实是互惠互利的交易伙伴，至于交易内容是什么，只有他们才知道。

雅蒂没有随汉斯出席注册法高峰会，这两天也没有到办公室上班，原因就是为了手中的公文袋。她坐在办公桌前，熟练地拨了一个电话号码。距离高峰会开始还有三十分钟，她有足够时间跟汉斯汇报一个高度重要的情报。

话筒直响着嘟嘟声，雅蒂按下重拨键，又是一样。她尝试拨汉斯的另一个电话，接通了，然而马上教她死心──电话播着线路不通的预设录音。为什么偏偏在这种关头不接电话？

等一等，这是最佳的处理方法？正想重拨的手停止了动作。雅蒂凝视手边的公文袋，她打开封口，伸手进公文袋内拉出两份文件。这些文件由迪基姆的计算机窃取的，一份是秘密的财务纪录，显示多宗罗姆菲拉领导人和他进行的可疑交易。另一份是名为Project α的开发计划书，虽然内容看过几次，雅蒂仍然觉十分震惊。

她想象将文件呈交高峰会公布，当事人会如何应对。不管是罗姆菲拉的当家或是迪基姆，都势必矢口否认。如果公诸媒体，在这个时候，人们大概会当成八卦新闻看待，亦有可能反过来威胁汉斯和她自己，负上伪造文件毁谤他人的罪名。在掌握更有力的证据之前，还不能公开。

五分钟后，雅蒂改变了主意。她打开私人电脑，她要写一封电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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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舱一角传出清脆的金属声响，卡多鲁?温拿的腿上放着小提琴盒，里面载着拆散了的枪枝。他好几年没有碰过枪械了，组合零件时仍然驾轻就熟，很容易地便装配好。卡多鲁凝视手中的自动步枪，眼里闪动着厌恶的气息。他不喜欢枪，它只会带给他悲哀的回忆。

──不要…求求妳，不要走…

──我别无选择！来，我们一起离开，好吗？

──不行！求求妳不要逼我！

──砰！砰！砰！砰！

无生机的脸孔浮现一抹淡淡的哀伤笑容，双手的力度不自觉地加大了，枪枝嘎嘎的在作响。

「在西雅图基地时有幸见识特尉的枪法，真是相当了不起。」沉厚的军靴声传到耳边，多洛诗来到卡多鲁面前，薄薄的樱唇幽雅的翘起一定的弧度。

「不知道你从哪一位教官学习射击？」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交谈，可是卡多鲁彷佛没听见，只顾检查自己的枪械。

多洛诗瞄着步枪，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她拿出两组分散的零件，这是属于她的两支9毫米SIG，其中一组她分给卡多鲁。卡多鲁抬起头来，静静盯住零件，不明白多洛诗的意思。

「既然你只对枪感兴趣，我们就来个比赛，看谁组装的速度快。」

不容对方不奉陪，多洛诗二话不说便开始了。对她而言，组装手枪不是困难的事，这对卡多鲁似乎也一样。二人同一时间把弹匣固定到握柄内，然而，多洛诗突然拉动滑套，举起SIG指向面前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下扳机。

咔！

乌黑的枪口与头部距离仅十公分，卡多鲁没有躲避，一点都不害怕。多洛诗耸了耸肩，退出弹匣，其实里面空空如也。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他早已知道手枪没有子弹，还是他不怕死？

「至少装出一副被吓怕的样子，真没趣啊！」多洛诗装作失望地说。

卡多鲁把SIG还给她，脸上带着几分倦意。他倒希望多洛诗的枪真的有装上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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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时? ? ? ? 纽约市立医院──

呆在询问处足足一个小时，希尔德觉得上天好像特别喜欢作弄她。市立医院竟然没有席薇亚?巴里的入院纪录，她透过职员查核区内其它医院，发现目前为止并未接收过任何姓氏是巴里的女病人。即使是无可奈何，她还是接受职员的建议留下电话号码，等有消息时再联络。

步出医院的时候，希尔德的感觉犹如难民，东奔西跑，但求助无门。

她开始回想事情的起始和经过。受益人不是行踪不明就是不愿和她面谈，而最稀奇的是为什么保险公司要翻出一堆本应销毁的名单？这宗摆明是蚀本生意，基本上公司不会有得益，或者…

…当中涉及非法商业活动，不排除有人利用公司处理黑钱。

居然事前想不到这一点！希尔德的手心冷冰冰的，止不住直冒冷汗。毕竟是毫无经验的菜鸟，她顿时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样应付。

「喂！小姑娘！站住！」

希尔德吓得差点跳起来，回头看，她一眼便认出那个在大声呼叫的人，他是霍华。老人急匆匆跑过来，连喘气也顾不上便问：「小姑娘，有见过我家的孩子吗？」

「你指罗伊?斯威巴先生？」希尔德问。

霍华愣住一阵子，用力点头，「是！是！那孩子说有事要回家去，中午之前回来。但已经过了一句钟！我去他家找过，又不见他！妳有见过他吗？」

又有一人不见了，希尔德的脸一下子变成惨白。霍华见到她的表情出现异样，使劲摇一摇她的肩膀。「妳没事吗？小姑娘，有听见吗？」

「我想…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希尔德吞吞吐吐地说，从手提包拿出一迭文件交给霍华…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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