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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E
by:依柏 

 

 



Operation 3

薩西雅图OZ基地

军队宿舍

多洛诗?卡塔罗尼亚深深陷入椅子里,没精打采闷哼一声,体力因精神长时间高度集中而消耗得所余无几,美丽的眼眸变得黯淡,她决定让自己歇一会。可是,双眸就是半分不肯离开电脑屏幕的那个人,那个和她一样拥有灰蓝色眼睛的青年。

初次见面,卡多鲁?鲁宾?温拿留给她不寻常的感觉。那张五官精致的脸不带一点军人的冷酷,却麻木得毫无生机,如没有灵魂的空壳一般,似乎是长年累月造成的结果。这么一个新兵到底有过怎样的遭遇以致变成如斯模样?除了询问本人之外,就唯有透过情报网了解。

虽然如此,情报的作用有多大,多洛诗也不肯定。

明天清早便要出发往芝加哥执行任务,多洛诗还是乘夜到庭园透气。黑夜不但有鸟鸣缭绕,还有一后悠扬乐韵,看来庭园吸引了一些闲情逸致之士。悦耳的曲调倏然归于静止,空气充斥着使人不舒服的宁静。

本来陶醉在音乐中的多洛诗走到花圃,乐曲传出的地方。那儿没有人,只留下一支小提琴。多洛诗不是音乐爱好者,不过由得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躺在花圃里,她实在看不过去,于是好心收拾小提琴,打量着应该如何处理它。

突然,皓腕被猛然扯住,原本握在手里的琴掉落在草地上。多洛诗旋即施展防身术,岂料反应不够快,令双腕被牢牢锁住。两者距离拉近之际,看清楚袭击者,多洛诗由不得感到惊讶。

──卡多鲁?温拿?

多洛诗用力企图挣脱敌人的箝制,卡多鲁却借力打力,轻而易举就把她摔个人仰马翻。霎时,多洛诗竟然僵硬起来,无力反击,她可是第一次如此狼狈。

以为对方会借机进一步攻击,但是假设的情况没有发生。卡多鲁松开抓住她的手,绕过她走向小提琴那边,把它挪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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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窗子里的倒影,迪基姆欠了欠身子,看样子甚为不快。H教授双手插在口袋里,静心等候他讲话。终于,迪基姆将椅子转过来,食指重重敲在案头的一份报告上。「α402的状况你有何解释?」

「测试全部通过了,特校你也亲自审查过,还有什么问题呢?」H教授说。

迪基姆盛怒,不过按捺不发作,「如果没有问题,就不会出现这种报告。要记住,α115丢失的事,我和侯爵已作出最宽大的处理,你们老头儿休想再耍花样!」

H教授没有让威胁吓倒,反而咧笑一声,「当初因为两者设计相似才选择α402,回收成功率有75%,若果替换恐怕会影响战斗力。况且,行动明天便开始,已经来不及更换了。特校,我分析得对吗?」

听了,迪基姆焦躁不已,可是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狠狠咬着牙,一言不发。H教授见状,说:「不必担心,虽然有一点瑕疵,不过不会妨碍任务的。只要等我调校一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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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政府官员的专用飞机正前往纽约。对流层以上的天气一贯的晴朗,不如在地面登机时刮着狂风大雨。

打开舷窗,汉斯惬意的欣赏风景,然而飞机上并不是每一个人像他一般轻易自在。汉斯走到杜利安的座位,带着几分好奇看他埋头苦干。原以为杜利安最少会向自己问好,他却是一点注意力也不想放在他的身上,令汉斯讨个没趣。

「的确,我们的政治立场不一,可是我不至于如此讨厌吧,杜利安参议员?」汉斯问。

杜利安稍欠身子,说:「抱歉,我有非常重要的工作要做,恕不能奉陪了。」

汉斯语带讥讽说:「你以为你的演讲词可以赢得多少反对票? Gamma的强制注册法是依照人类意愿衍生的结果,你凭什么阻挡世界的潮流?」

「我也是根据人类的意愿而努力。」杜利安一字一顿郑重说明,「我们都为人类的福祉着想,但愿有些人不会另有居心。」

此时,飞机在对流层中穿梭,一位华裔女特工站起身来,迎来二人道:「参议员先生,飞机快将降落,请系上安全带。」

杜利安记得航程预计用上一个多小时,现在他们应该前进一半的路程而已,距离目的地仍然很远。他往窗外望,脚下不见土地,却出现无垠的汪洋,飞机缓缓下降,没有上升的迹象。杜利安看了看汉斯,连他也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没理由,这儿是大海,怎么可能就这样降落?」汉斯问道。

「我们收到机长指示要降落,请参议员先生系上安全带。」女特工重复一遍,从怀里掏出黑色的东西──手枪。汉斯起身反抗,其它特工立即簇拥他们,枪枝不偏不倚瞄准二人。杜利安和汉斯不敢妄动,惟有乖乖留在座位里。

与此同时,飞机朝向海上的一艘空母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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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都齐了!

嘉芙琳擦干汗水,用笔为清单最后一个项目画上删除线,伸展伸展腰骨。她又探头看看不停来回穿梭的多诺,他正忙着把纸箱搬到楼上的房间。她叫上去:「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麻烦妳,姐姐!」多诺喊回来,嘉芙琳过意不去地笑着。几天前来看望多诺,他请她帮手找些女装衣服过来,说是朋友急需,于是从家里带了一些,还怕自己带不够多。

「说来,又有同学寄宿吗?男生抑或女生?」嘉芙琳好奇问一句,多诺一时困窘起来,无从回答,却见她恶作剧地对自己伸一伸舌头,她根本无意寻根究底。

十三岁的冬天,他主动提出独个儿赴芝加哥留学。当时叔叔极力反对,只有嘉芙琳姐姐放心让他去。然而,正因嘉芙琳无条件信任着他,他常常感到过意不去…

送别嘉芙琳后,多诺准备水和药物端到自己的房间,照料那位特别客人。昨晚潜入的少年长着中华民族的相貌,少见的战斗专用服,标准的军人名牌,可能是逃兵。但这个假设多诺早已否定,他深知面前的访客有更特殊的身份──

掀开战斗衣检查伤势,发现先前遍体鳞伤的身体已经复原过来,所有伤患消失得无影无踪。多诺想不到他的生命力如此强大。伤者从昏迷中渐渐苏醒,看到陌生的多诺,他吃力地爬起来,焦急的想立即离开。

多诺向少年递上食物,少年满面疑惑,「你需要力量,拿去。」

黑发少年犹豫片刻,最后伸手接受了。吃了几口,感觉的确不如之前那么难受。

「那个…那个女孩怎么样?」少年突然问到。

「你指美蒂?她没事。」多诺说。「美蒂无心伤害你的,可是连她也没办法制止。」

少年若有所思的垂下头来,悬在胸前的名牌互相碰撞当啷作响,然后抬起头来,「她在哪里?」

要把水端出去的多诺停下来,有些不解看着他,「什么?」

「我想见她。」少年迅速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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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嘎──小书桌与地板互相摩擦,那干涩的声音十分刺耳。将小桌子搬到窗户下面,一双小手抓住窗棂,透过单面玻璃望向天空;可惜,乌云占据了蓝天,毛毛细雨让景物变得更朦胧更冷清。

橘发小女孩沉入风景里之际,有只手轻轻搭在肩上,原本踮脚站着的她吃了一惊,失足掉下来,幸好及时被扶住。然而,眨眼之后余悸都抛诸脑后,女孩露齿笑起来,扑向抱住她的人。

「迪基姆外公!终于记得探望我啦?」女孩非常雀跃。

迪基姆一边抱着她一边走到小床前:「玛莉米亚,怎么妳站得这么高?很危险的啊!」

左耳进,右耳出,小女孩半句也没听,灵活地从祖父的怀抱跳出来,把地上一个破烂的白兔娃娃塞给他,「原先我和兔子玩解剖游戏的。我想看看牠的脑袋,就是找不出来!所以我说牠是笨兔子,没脑儿的笨蛋!」说时还鼓着腮子。

迪基姆一笑置之,「不打紧啦。玛莉米亚,想要听我讲故事吗?」女孩重重点头,乖乖坐在他的腿上等他讲。「啊,上次我说到哪里呢?」

「白色城堡建好之后,伊恩带宝物到城堡去的那一段。」

「嗯,是呢!接着…」

绵绵细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周,小雨点在北风吹拂下纷飞。浓郁的灰色覆盖大地,教人很郁闷。

下午,接到汉斯的急电后,迪基姆顶着细雨赶到贝尔法斯特的一个码头。正好车子给打捞上岸,联邦军的救护兵团在汽车旁边,撬开车门搜索。比他早到的汉斯则抱着头等候消息,面色凝重。心情忐忑不安的他慢慢走到汉斯身边,不一会有个士兵过来,带他们到船坞去。

虽然早作好心理准备,但确定事实的时候,仍然由不得感到震惊。

联邦军科学家──伊恩?尤失踪五天后,最终于AC149年10月17日被寻回,他和他的专用的、来自新成立的联邦军医院的汽车一起坠海,证实死亡。

「天啊…为什么会…?」汉斯还是不忍去看好友的尸体,迪基姆也沉默无语。

后来,军医分析死因时发现伊恩身上有不寻常的伤痕,被断定遭到暗杀,他两个月前发表的《跳跃式进化论》其后也不知趋向…

「因为坏人想要抢走伊恩的宝物,所以他们故意弄坏马车,等他的马车过河时掉下大桥,然后乘机夺宝。可怜的伊恩就这样溺毙了。」

「那么,是谁杀死伊恩?」

「等我想起来再告诉妳。现在我们先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迪基姆说,牵着小孙女离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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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不安的在牢房里踱来踱去,他经常不由自主往那个在门外监守的华裔少女看。由空母到这里她监视他们足足半天,寸步不离,丝毫不觉疲累似的。那双不存生机的黑眸中埋藏杀气,当他接触上她的视线时总是不寒而栗。

坐在板凳里的杜利安松了领结,无可奈何长叹一声。尽管了解当下处境危险,见到汉斯异常焦虑的表现,说不定形势随时变得更不乐观。自身安全受威胁不要紧,只怕最坏的情形即将发生…

远远隐隐有小孩子的愉快笑声,越来越近,并嚷道:「妹兰姐姐!陪我去玩!陪我去玩!」得到批准后,少女走开了,牢房外剩下一个人。

厌恶的神色表露在汉斯脸上,杜利安看过去,是迪基姆。迪基姆打量一下监牢,悠悠地说:「本来我打算只邀请汉斯先生过来,想不到杜利安先生也一道前来。没关系,反正迟早我也得拜访你。」

汉斯狠狠咬住牙冲上前,「这算得上是邀请吗?到底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迪基姆蔑视他一眼,双手摆到背后说:「我军得到一个可靠情报,极端分子计划趁Gamma注册法高峰会之机对一些国家的代表不利,包括你们两位。为安全起见,OZ将在会议结束前严密保护阁下。」

二人难以置信瞪大眼睛,OZ分明禁锢他们,却搬出这样堂皇的借口。杜利安说:「无论如何,这样是侵犯人权的!况且我们非出席会议不可!」

「OZ已经知会执委会了,他们表示明白阁下的状况,因此出席名单将会删去你们。直到威胁解除,OZ便会护送你们回国,暂时恕委屈一下了。」

不顾参议员的种种反驳,迪基姆咧嘴一笑,迈步走出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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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 ? ? 杜利安邸──

在专用书房内,黑褐发少年聚精会神阅读屏幕上的方程式。一串接一串,既精密又复杂,已超越高中生的探索范畴,是属于专业的科学领域。

面对如此沉闷的研究工作,换成普通人顶多两三句钟便支持不住;可是,整整十小时内,少年高度专注研究着,他必须把握时间。至少,对他而言,这方程式太重要了。

灵敏的触觉发觉有人接近书房来,少年机警地隐藏方程式,点开文件作伪装。适时门敞开了,一位女子端着茶具进来。

「别担心,是我。」奈把盛载茶具的盘子放在桌上,泡一杯红茶给他。「进展如何,希罗?」

希罗一眼也没有看她,说:「收到迪奥的电邮了,差不多组合出整个程序,可惜依然缺了些部份。」

奈拉来一把椅子坐下,细细尝着红茶,「幸好杜利安家的系统不赖,在分析数据方面发挥很大帮助。」

话虽如此,希罗还是不以为然,「不行,还不行。不管怎样,一定要找出破绽,阻止OZ的阴谋。」说时紧紧捏住拳头,仇恨之火在钴蓝眸子中燃烧。

「放心吧,一定会成功的。」奈柔声安慰道。

叮当──提示声响了,接到新邮件。是迪奥吗?希罗放下茶杯去检查邮箱,却见一个匿名送出的电邮,标题写着「Alpha?Gamma?Beta」。希罗和奈互相看了看,决定打开它。接着屏幕一黑,几秒后弹出一行文字。

「前进抑或退出?」

不只思索希罗按下Enter,电脑运行一阵子,并播出一段影片。

泛黄的影像,飘忽不定的镜头,相信是三十多年前拍摄的。画面映着一所病院,病人全被牢绑在床上,有些痛苦地呻吟,有些咬牙切齿挣扎;忽而一阵尖叫,让所有人陷入恐慌,病房一片混乱。噗的一声,影像就中断了。

平常不过的纪录片而已,横看竖看不觉有何异样,寄件人想要传递什么讯息?是隐含深意还是恶作剧?奈和希罗也弄不懂。

「希罗,你认为呢?」奈问。

少年淡淡地回答,「明知故问…」

听了,奈忍不住轻声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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