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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 OPERATION ZERO 的情人节

[情人塔]

作:弥尔宁宁

“听说过情人塔吗?”

“什么?”

“看到海湾上相对的两座灯塔了吗?传说,如果有情人能在两座灯塔上对面挥手发誓,他们就可以经历一切的苦难走到一起,得到幸福。”

……



海风猛烈地刮着,潮水一遍遍地拍打着堤岸,全力地,无奈地,绝望地扑上去,被撕碎,散了。

她不禁感兴趣地注视着那浪花的扑腾,略略可怜而又不屑地哼了一声,嘴角向上勾起了一个不经意的弧线。她那长长的金发被海风抚动着,那极具特色的分叉眉下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傲气。此刻,她只是一个人,坐在那深入海中的丁字坝的尽头,略略靠着身后的灯塔,冷嘲似地看着海水。

海风颇有些凄厉,冰凉地要撕裂人的皮肤。乡里所谓“贵族”的小姐们都颇有些惧怕这海风,她例外。作为渔民的后代,居然会惧怕他们生活着的大海的一部分,不知那些沉睡在海中的远古祖先们该是一种怎样的表情,她拂了拂发角,嘴角的笑意颇有些嘲讽。

手边热乎乎的小毛球因为被忽略了存在,不住地往她的手背上蹭着,不时发出不满的低吟。她伸手挠了挠小家伙的头:“卡多鲁,冷吗?”那个名字刚出口,她自己却愣了一下,目光无意地注视着百米外的海湾对岸的灯塔,嘴角嘲讽的笑意不觉更浓了,浓得有些不真实。



卡多鲁·拉巴巴·温拿,她注定的未来的丈夫,却正是她,多洛斯·卡塔罗亚尼平生最看不起的那种所谓温和、善良、仁慈的男人。他有着那贵家少爷的白皙皮肤,整个人仿佛根本经不起一碰,孩子似的清秀的面容上,永远只有那种温柔的微笑或是自责的神情。

她第一次在正式的场合,他们的订婚仪式上看到他的时候,他有些愧疚地看着她,仿佛这门注定的婚事却是由于他的过错才一手造成的一般。“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我最讨厌你的地方就是——你太好了。”她在他耳边戏谑似地低语着,看着他茫然的目光,她狂笑地走开,肆无忌惮。



她略略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把那只叫做卡多鲁的白色小狗轻轻地抱放到自己的腿上。小家伙则就那么心满意足地趴在那,柔柔地蹭着她的身子。她看着他,不由爱抚地一笑,那一瞬竟是一丝少女的柔美。但仅是那么一瞬,她的嘴角有习惯性地嘲讽地勾起来,显得不太真实。



那一次,就像如今一样,黄昏,落霞将海染上了淡淡的迷人的血色。她就坐在这,而他,正巧坐在对面的灯塔下。两人遥遥地可以相望,却彼此仿佛看不见。她突然想起了渔民们古老的传说,那个有关幸福的许诺。她恶作剧似地向挥了挥手,他竟也欣喜地回映着。但他的脸色很快变得焦急,海风和潮声吞没了他的话音。

当身边那个小小的白球随着一些碎石一同掉到水中的时候,她才明白他焦急什么。而几乎在同时,对岸入水的声音响亮而动人。等她回过头去,只看见他留下的那美丽的水波,带着夕阳的血色,一圈圈地荡漾着。

她从来没有料到,他会游泳,而且游得这么好。在那浪头中,他就如一只敏捷的海豚在自如地穿梭着。他那美丽的金发和白皙的皮肤,在夕阳下仿佛和浪花融为了一体,他仿佛生来便是在海中一般。她托着下巴默默地看着那个飞快地接近着的身影,竟有些欣赏地浅笑着。

不一会,白色的小家伙兴奋地抖着身上的水,不住地往救了他的人身上蹭着。他笑得很柔和,夕阳金色的光泽勾勒出他精致的五官。“我不知道你的泳游得这么好。不过,这点距离,我就足够救它了。”她看见他的脸上滑过那么一种无法言状的神情。“那么,是我多管闲事了。”她突然觉得他那孩子气的脸上失落的表情让人心疼,她有些想看他孩子似的生气。“也不全是。为了谢谢你救他,就叫它卡多鲁好了。”他竟笑了起来,笑得很温柔,轻轻地抚摩着湿漉漉的小家伙。她无由地感到非常生气,生气那个一向不粘人的小家伙正不住地往他身上蹭,生气他不生气反而笑得那么开心,像得到了糖的孩子。她的嘴角略略勾了起来,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风愈发地刺骨,怀中的小家伙吃不住寒冷,拼命地想望她的大衣中钻。“真没用。”她低低地责备了一声,带着怜爱的神情,温柔地让自己陌生。



没想到他会出海。

出海一直是她的梦想,随同村里的渔人出海去,在那里挣扎着生活,用自己的血去祭奠那些沉睡在海中的祖先。可从出生开始,她的全部人生已经被安排好了,在这么一个所谓“贵族”的家庭长大,没有自由,等待着嫁给温拿家的那个温和地令人气愤的他,然后生孩子,老去,一直到进坟墓。她知道,无论这么挣扎,自己没有,也不会有自由。所以她从来不挣扎。

而那个同样被安排好人生温和的他,却居然挣扎了。

他走的那天,风一如今日的冰凉。他脱下自己的大衣交给她。她嘲讽地笑着,看着她,怀中的小家伙却不识时务地想往他怀里钻。她没有伸手去接那件大衣。他则尴尬地站在那里,寂落的表情像个被拒绝了的孩子,让人心疼。“一年归来。”他把自己的目光避开,勉强地笑了一下,正准备缩回手来。她却忽然一把拉过他手中的大衣。她怀中自由了的小家伙一下扑到他的怀中。他愣了一下,看着她,笑了。“要小心,别再掉到海里去了。”他很认真地对怀中的小家伙说,轻轻爱抚着它。她看着他,昂着头,略略地挑着眉。

一年归来,这是当地流传了很久的渔民的习俗。如果渔民出海,一年未归,则他的妻子将完全自由了。他想做什么呢,牺牲掉自己去给她自由?真是一个单纯的傻瓜。她的父亲不会管这些东西,他即使永远不归了,她也永远不会自由。她会被安排别的婚姻,或也许,孤独到死。她嘲讽的嘴角又扬了起来,却没能笑出来。

她抬头,目光碰到了甲板上他的目光,一如平日的温柔。她竟有些无由地烦躁起里。皱了皱眉,快步地转身离开,坚决地不愿回头。风拂着她柔美的长发。有些冷,她披上了他的大衣。



“多洛斯——”叫声在海风中轻轻地漾着,若有若无。她佯装没有听见,出神地看着那灯塔后快被无尽的大海吞没的夕阳。“多洛斯——”没想到,打招呼的人竟然跑近到她的身边。她回头,女友正在停在她身边,有些坏坏地笑着看着她。她不自在地扬了扬眉毛:“怎么了?”“一年归来哦,就是今天,二月十四号,情人节。”她突然愣住了。海风静静地拂着她的额发,怀中的小家伙深藏在他送的大衣中。她的目光正好落在对岸的灯塔上,风中若有若无地回荡着那个有关幸福的许诺。

“我要回去了。”她有些烦躁地站起来,惊醒了怀中安睡的小东西。

“多洛斯——”站在身后的女友的微笑仿佛早知道她的反应一般,“听着,你该脱掉自己的面具了,你也该知道,他会是给你幸福的人。”风很大,浪哗哗地拍着岸,可女友的话却一字字清晰地传入耳中。她快步地转身离开,如一年前一般,坚决地不愿回头,如逃了似地跑开。



深夜大雨把她从床上惊醒,风暴要临近了。

她躺在床上,古老的时钟缓缓地移动着那沉重的指针,一下一下,盖过屋外风的怒吼,伴随着她的心跳,在耳边震动着。她不知到自己在期待什么,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一切很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除了风和她都睡着了。十二点的钟声悠长而平静。一年归来——她突然想大笑起来,早知道那个家伙,那个永远没有脾气只会自责的家伙,他不会回来,不会在今天回来的。现在她自由了,他那天真的所谓的自由。

她从床上爬起来,朦胧的雨夜中,两个孤独的灯塔默默地对望着,只是那么几百米的距离。椅子上搭着他的大衣,小家伙正安静地缩在角落中睡得正香。

她茫然地坐在那里,听着风的怒吼。“那么现在,你可以回来了吧。”她轻轻地呐呐着,连自己也听不清。



“温拿家的少爷今天凌晨回来了。昨晚大风暴,他的船还差点沉了。”正准备下楼梯,她的父母一如平日悠闲地坐着喝着早茶。“真可惜啊,昨天正好是他离去的一年整,他离开的时候好象说一年归来什么的……”“唉,有什么关系。居然在意那些渔民的习俗,这个孩子也真是……”

她紧紧地抓住扶手,几乎站不稳。一种陌生的冰凉的液体轻轻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


“听说过情人塔吗?”

“什么?”

“看到海湾上相对的两座灯塔了吗?传说,如果有情人能在两座灯塔上对面挥手发誓,他们就可以经历一切的苦难走到一起,得到幸福。”

……

[END]

Comments

RelenaYuy:很少看到有关这两个人的文章,很不错,很喜欢哦,虽然这个传说比较的~~恩~~

Amily:很喜欢的说,不激励一下说不过去。

Had:我还以为是什么塔呢,看来某柯的力量还真是大,看到如此“温柔”的多洛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