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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记者(1)

文 南星

 

 



“噢,我的小莎莉,你为什么要对我生气?你弯弯如有的眉毛蹙得那么紧,哦,瞧瞧着我,瞧这个可怜鬼。”应庄园里农工的邀请,萨奇在天黑之前留在巴顿农庄边缘演唱,虽然萨奇的嗓音略有些嘶哑,不太适合唱这种民俗歌曲,但由于他十分夸张的表情与动作,也博得了农工们的喝彩。
当天快黑的时候,萨奇随便拿了几枚在帽子里面的硬币,便将剩余的分给了围观的小朋友们,然后趁乱悄悄向镇中心走去。

华灯初上,深蓝的天空点缀这几颗亮星,萨奇不禁想起前几天来到这个镇上时的事情。当时他又饿又累,随便找了个马房便倒在稻草上睡着了。记得那天大约也是这条路上,这片天空,感觉却全然不同。流浪多年的疲惫,竟然在这里烟消去散,他想大概和第二天发生事有关。

当他正睡得昏天黑天时,突然有人往他向上贴,接着有人捏他鼻子,扯他头发,扯他耳朵,他不得不起来制止这种事,当他眼睛睁天时,一张脸把他吓了一跳,然后他看到一张看起来酷似猫但是无疑是一种名为“狮子”的动物的脸悬在他的头顶上。
还有奇形怪状的五个小孩以担心,无视,不屑,不屑,恶笑的表情站在他的周围。恶笑着甩着长辩的小孩将狮子压在萨奇身上,问他从哪里来。小狮子不可怕,只是它的抓子正在他脖子上,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马房的大门被打开,耀眼阳光冲入他的眼中,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用力推开滑道门后,那人把手插在腰间。
“我知道你们躲在里面,快出来!”
叫声未毕,只听得一阵阵碎步在草堆后响起。那五个小孩极聪明的藏在了萨奇身后。(其实萨奇正好睡在了五个小孩藏在草堆里的木箱上。)——毫无疑问地,萨奇成了替死鬼,发觉他们又如此用意的萨奇无奈地站了起来,走向马房门口。
凯瑟琳惊讶地捂住嘴,然后指着萨奇的头狂笑起来。
“怎么,怎么……了?”萨奇皱着眉头问道。
“你头上,你头上!”凯瑟琳好不容易止住笑。“你是太阳吗?”萨奇久久合不拢嘴,心里挣扎起来,“好歹我想帮你们呐,这五个讨厌的小鬼。”当他在凯瑟琳掇来的水中看到头上横七竖八插出的稻秆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图”的常理阻止着他发狂。
正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凯瑟琳笑眯眯地问起来:“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什么?”萨奇还没恢复状况,但看来已经可以接受愤怒以外的信息了。
“名字,名字啊?!还有,请问你来自哪里?” 凯瑟琳继续说。
“你跑到我家马房里来躺着,我想你大概是离家出走吧?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哟!”
萨奇开始流冷汗,(“她怎么会知道?!” )
“镇西的亨特,在翼的雷文,婶婶家的古拉文斯,多道尔府上的金斯基……他们逃家时都会来这儿,有时还会有三四个一起逃过来呢!不过家人们都没想到过这里……” 凯瑟琳十分诡异的笑起来。“你该不会和他们一样与父母闹别扭才逃过来吧?!要小心哦!听说这马房半夜闹鬼的……”萨奇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不是因为鬼,而是因为凯瑟琳的话,——他惊奇于少女直觉的敏感。
“哦……我叫萨奇,既然你知道我是逃家来的,就不要再问我从哪里来的了,我来自临镇,具要位置不方便说,……”萨奇勉强在凯瑟琳直露的眼神下回答着。“我是浪者,我唱歌维生……”
萨奇的声音越来越小,背后也开始流起汗。“我……”
凯瑟琳好半天才收回眼神,恍然大悟式地笑了起来。“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房里潮气好大哦!我顺便给你做早餐好了。” 凯瑟琳快乐的表情连萨奇都不免被感染,再加上她伸出来预备和他握手的手,那么修长的美丽,萨奇早已忘记了不快。
他拉起凯瑟琳的手,以法国骑士的曲膝礼,吻了她的手背。“您真是一位公主啊!”又以优美的法文泳叹着。
“赞美,我乐于接受,你的表情证明了你的真实!” 凯瑟琳巧妙地用了一段歌院唱段来回答萨奇。
然后,他们渡过了一个十分愉快的早晨,萨奇将凯瑟琳带得远远的,直到他看到那五个小孩跑出马房,作鸟兽散。
“你确定你刚才说‘你们在那儿!’没错吗?”萨奇试探着问凯瑟琳。
凯瑟琳带着坚定的微笑,摇摇头。“我确定没错!”此时,坚定又透出一番天使才有的幸福表情。“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啊,那五个小孩——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宝贝!”
萨奇从斗蓬里拿出一个十八音蹄形竖琴。手灵活地在弦间拔弄,没有歌声,只有弦音,悠悠地、悠悠地伴着软软的秋风。
第二天,萨奇厚颜无耻的白睡白吃一天。(睡比吃得多)
第三天,又以旅途劳累的理由继续白吃白睡;第四天也是,第五天也是。第六天也是……
在吃睡间,他很快与那五个小孩打成一片,甚至也会像小孩一样向凯瑟琳要“姐姐的特别的蛋奶布丁了”。
不过好景不长,凯瑟琳开始“对于大懒人——萨奇再教育政策”每天在天亮时把他赶出马房,不管他是不是正在睡,头晚几点睡……
于是,他现在每天下午开始便在镇中心晃点,等酒吧开门后,就坐到小表演台上为在家唱歌,或者和些漂亮的农家少女跳舞,可谓过着夜夜笙箫的生活,夜晚结束后,他还会得到两三枚银币作为报答。
相当乐于这种庸庸的生活,这种生活可以使他忘记以往生活的压抑与不快,他甚至有种爱上这种平静了。
农家女们丰润的面颊,纯真的笑容,这些都是他住的地方所没有的,他愿意尽自己的才智为她们而歌唱,而他最愿意为那位有着红褐色卷发的少女而唱。
他在冥冥中觉得这伤巧合正是他一直希望的,兴许,她就是那位足够温柔能包容他的散慢的人,正如歌里唱的:
“好孩儿啊,不要离开你的母亲,直到那最合适的人,夺走你的心。”
兴许视线被吸引就是这“最合适”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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