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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二重奏


By:小猫


“嗨!!站住,你们这群小偷!!”

随着老板愤怒的叫声,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怀抱着苹果从店里一哄而出。他们矫捷地穿过L2殖民卫星上曲折的小巷,很快就在视野中消失。
在AC187年,每一个遭受联邦高压统治的殖民卫星上,这都是常见的情景。
这是一群在战争中父母亲人的孤儿。没有任何生存本领的他们,只能靠小偷小摸度日。
孩子们冲过好几处居民区,为首的一个停住脚步,在确定没有人追上来后,让队伍停下来休息并开始清点战利品。
因为偷苹果顺利得手,十几个孩子心情愉快,在街角不停地打闹叫喊着,街上凡是有耳朵的人都会注意到他们。
只听其中的一个说:
「啊呀真不愧是老大,这回又成功了,我们又有好一阵子不用愁吃的啦。」
虽然一群孩子身世年龄来历全都不同,但他们像任何一个小社会团体一样,有着自己的领导人。
刚才那个被称为“老大”的孩子,有一头黑色短发和明亮的黑眼睛。他叫做苏洛,就是这群孤儿的头。
苏洛也很高兴,但他没有理会身旁的伙伴,而是径直走想一个看起来不大合群的缩在街角阴影处的晦暗人影。
「喂,新来的,怎么样?有没有害怕?」
这个被问到的孩子,有一头长长的黄褐头发,乱蓬蓬的,好像从小就没有修剪过。深紫色的眼眸闪着不信任的光。他像许多的战争孤儿一样,没有自己的名字,只能用「喂」,「新来的」一类的代词来称呼。

「哼…」像是听到了一个不值得回答的问题。他无视周围人不满的目光,不屑地将头别到一边。
苏洛笑了。


*                      *                     *

新来的男孩确实有点离群。也许是比九岁的苏洛小一岁的他本来就些孤僻的缘故吧。尽管苏洛待他很好。其他孩子还是有排挤他的意思。
不过事情也不会总是这么倒霉的,男孩也有大显身手的机会。

那是在一次全卫星居民身份清查的时候。
流浪的孩子们被联邦的宪兵赶至无路可逃,包括苏洛在内的很多孤儿都被军方的大囚车带走了。
侥幸躲过一劫的几个孩子急得要命却束手无策。忽然,一个大喊道:
「新来的,快想想办法啊!!」
当然,新来的男孩因为敏捷的身手也逃了出来。但听到这句话后,这个本来焦急万分的孩子却笑了起来。「哈哈,现在我倒成了最合适帮忙的人了。」
带着一副「没问题看我的吧」表情的男孩头也不回地追军车去了。剩下的人纵然心中还存有疑惑,也只得相信他。其实他们一直都有一个想法:这个被老大认同的家伙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男孩果然成功了。他在军人不留意时放倒了看守,偷出了钥匙解救了被困的人。
这群孤儿终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危难时期,而男孩成了他们的英雄。

「谢啦。」
后来苏洛对他说。男孩也笑了。别人才发现,其实他是一个常常有着明朗笑容的人。


*                      *                     *

AC188年,L2殖民卫星上开始流行一种可怕的传染病。
虽然当地政府很快就研究出抗病毒的药剂配给居民,不过像男孩这样无家可归的流浪的街童根本得不到配给。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病倒,死去。男孩也只能悲哀地注视这一切,脸上常见的明朗笑容也消失了。
最后,连一向坚强的苏洛也被传染上了。

「喂,苏洛!!你不要死啊!!」
一天傍晚,男孩看到苏洛的状况更不好了,不禁对他大喊着。
苏洛勉强睁开眼,看着男孩。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有冷汗无声地从额头滚落。男孩看着,感到鼻子有些发酸,差点掉了眼泪。苏洛笑了,他说:
「呵,我不会死的啦。就算我死了,你也会活下去,对吧?」
一句话后,苏洛又沉沉地闭上了眼睛。男孩只觉得心头被一种沉沉的感觉压得无法喘息。
为什么?既然注定要如此死去,为什么还让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算已经努力地活到了现在,我们的生命还是如此的没有价值?
苏洛已经无法回答他这些问题了。于是男孩愤愤地一甩头,自暴自弃的念头油然而生。
反正也是死,不如冒险去干一回!
他决定潜入医疗中心偷出药剂。

在半夜行动之前,他特意向孤儿中最年长入过一回院的孩子打听了医疗中心的事情。
「嗯……你看,这里是一楼的监视室,24小时录象监视哦……楼梯上是红外线报警……我不小心才踩过的,差点被打死耶~……说起士兵……这十个……二楼也是……最少也有几十个的说……对了,你问这干嘛…?」

他一边在地上比画一边说着,一抬头,却发现早已没了听众。

男孩一路向医院跑着,心里稍微有点怕。当听说有那么多敌人在等着他时,他感到要保住性命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并不特别怕死,只是不甘心白白死在医院而没法拿出能救苏洛的药。


 是命运之神的眷顾,还是死神的垂青?   
那一天,男孩真的活着从戒护森严的医疗中心偷出了药。

遗憾的是,男孩没能赶上将苏洛拉走的死神。                 
                  
是清晨了。卫星上这人造的景色失去了地球日升时的光辉和它给予人们的希望,取而代之的是无边青灰色死寂。
苏洛在地上静静地躺着,男孩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他真的是就要死去。
跪在他身边,握住他一只冰冷的手。
「喂……喂!我拿到药了!你不要死……不要……不要死啊!!」
只是反复重复着同一句话,泪水安静地从男孩颤抖的脸庞划过。落在地面上,粘湿了尘土。

苏洛只是看着男孩,深深的黑色眼眸,仿佛看到了他心里的深处。
「你很善良呢……真的,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善良的人……」
渐渐地,苏洛的眼神失去了光彩,声音也低了下去。喃喃地,仿佛跌入一个遥远的梦里。
「……我死了,会变成死神……一直在你身旁的……你不会怕的……是吧…?」
「不会,当然不会!!」
男孩只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只要有苏洛,我们就是最好的狄奥!」

苏洛的手垂了下来。在他死去的苍白的脸上,男孩看到了一个不曾见过的淡然微笑。

原来,死亡比永恒来得还要安宁。

不过,我会活下去的。苏洛,你会陪着我的,对吧?


*                      *                     *
AC195年,一个叫做狄奥的十五岁少年,为了保卫L2殖民卫星人民的和平,驾驶着机动战士,穿梭在宇宙的战场上。

人们称他为「死神」。


*                      *                     *
「有了苏洛,我们就是最好的狄奥!」
苏洛,
我俩永远不分离。


                               / END


注:“苏洛”:SOLO——独奏;“狄奥”:DUO——二重奏。
           这就是「有了苏洛,我们就是最好的狄奥!」这句的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