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追忆——我犯下的罪
在雨中打完那一架,五飞离开了家,独自回到O老师那儿。他提出加快神龙高达的制造,同时开始接受一系列托鲁吉斯机体测试。一贯的婚后生活继续着。
“妹兰,五飞这些天一直在接受‘托鲁吉斯’的测验吗?”龙紫铃通过电话问孙女。
“是的,祖母。他说他很累,不想天天跑来跑去。”龙妹兰独自一个人做在餐桌边喝牛奶,时间已是晚上9点钟了。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妹兰,有时你也稍微主动一点,别老僵着。”
“我知道了祖母……晚安!”关上电话,她拿着电话与杯子出了餐厅,准备回房间去看电视。
门铃响了。
“小姐。”去开门的仆人叫道。
“什么事?”她转身到了门厅。
一个男子架着虚脱似的张五飞,另一个男子拿着五飞的衣服站在门口。
“这……”她愣了一下,马上将电话与杯子交给仆人,迎上前去,“怎么回事?”
“张五飞先生不适应托鲁吉斯机体又过度疲劳,昏倒在机舱里,我们就送他回来了。”这两个男人都是龙紫铃的手下。
“……帮忙把他带到房间吧,跟我来。”龙妹兰很明白现在要扮演的是张五飞的妻子。这个她很恨的角色,也许该上去扶五飞,可她实在不确定自己是否承受得了他的重量。
“谢谢你们。请代我想祖母问好。”龙妹兰关上了房门,对两个男人笑着。
“那我们先告辞了。”没有看出一丁点破绽,两人离开了。
龙妹兰重新开门进了寝室,张五飞躺在床上,闭着双眼。
为他脱去鞋子,为他脱外套时,龙妹兰扶了五飞一下:好轻……我还以为他很胖呢……他的肌肉真结实……将五飞的外套扔到床边,为他盖上被子:过了今晚全会好的……
那天晚上,我几乎什么不知道。身体像被几千万绳索绑住一样,体内有液体在流,只有这一点证明我还活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强制自己从床上坐起来,去把那到了喉咙口的东西吐掉……我几乎站不住,从寝室到浴室的短短几米仿佛有L5到地球这么长……张开嘴,东西马上吐了出来……我是怎么撑住的……
“五飞?!”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怎么了?”一只湿湿的手摸到我的肩上。
我无力地抬起头,面前的镜子中出现的是一个浴后穿着睡衣的少女,她漂亮极了。
“五飞,我马上叫医生,你坚持一下!”龙妹兰松开扶住五飞的手,准备用浴室的电话叫私人医生。
“别叫……”五飞微弱的声音传进她耳中,随后,一个人从她后方抱住她。
龙妹兰抬起的脚落回了原地。她吃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讨厌我吧……”
“不……”明明想大叫“是的”,可龙妹兰觉得自己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了。
“……我们结婚吧……”
她在他怀中转过身:“五飞,我看你别再去驾驶托鲁吉斯了……我扶你回去……”
我吻了她!是的,哪怕只是潜意识,我吻了她,随后,除了听见自己心跳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五飞8点钟就醒了。
我身体里的生物钟怎么调不过来?他边埋怨自己,边将一只有从温暖的被窝里拿出来,可马上又停了下了,因为床头柜上的闹钟不见了。
对了,昨天他们把我送回家了,那这儿是……他猛地坐了起来,身边的枕头上已空无一人。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然后目光不由回到了自己这边的床头柜上。
一个相架,五飞将它拿了起来,龙妹兰与程蓉,背景是一个绣有竹子的的双面大屏风。女孩子就是这样!想着,他将相框放了回去,他这才发现,相架旁那个深蓝色的盒子是一个表面有时钟的八音首饰盒。
8点08分。我该回去了。想着,他起身下床,穿衣服,离开。
“先生,您起来了?!小姐正在餐厅!”一个家人向五飞行了个礼。
五飞一摆手,径直向门厅走去。
“五飞,”经过餐厅时,正在桌边的龙妹兰叫了一声。
五飞停下了脚步,转向餐厅,桌边坐着一位身穿白色旗袍,披着中长发的少女,他简直认不出她了。
“不吃早餐吗?现在还不晚,不用急着赶回去,况且……”
她的话被打断了。“我可没有那心情,要吃你一个人吃吧!”五飞只是向那原应属于他的座位看了一眼,随后便从龙妹兰眼前消失了。
“先生,您要出去?我马上准备车。”
“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吧!”
“可是……”
“你们只要服侍好小姐就可以了!”
五飞与家人的谈话声传入龙妹兰耳中,随后是开门声与关门声。
张五飞是叫出租去O老师那儿的,龙妹兰是自己开车去反方向的程蓉家的。
你再坚持一下吧!看出窗外,五飞默默地对妻子说:等“神龙”一完工,我就把一切全告诉超老师,然后离开AC206。
你是个无药可救的人!开着车的龙妹兰对自己说:哭什么?本来就该是这种态度,本来就是一开始你闯的祸。
重新扎起小辫子的龙妹兰几乎丧失了所有活力,连与程蓉在一起都无精打采,但龙紫铃毫不知情。
五飞与龙妹兰结婚快4个月时,龙妹兰接到祖母的通知,他们结婚4个月纪念将举行依次舞会,为此,龙妹兰不得不和五飞联系。
“你明天回来一次吧!”龙妹兰很平静地对电话那头的五飞说。
“有什么事现在说就行了。”五飞躺在床上,听着移动电话。
“我知道你烦我,但哪怕装装样子,也回来一趟吧。”龙妹兰的眼泪滴在自己手上,心中有说不出的委屈,“而且,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张五飞愣了一小会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难道超老师知道了!”
“没有……如果真的没空……明天我过去……”
“不,我回去。”
“那好,再见……”龙妹兰挂下电话。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张五飞将电话放到枕边,安说的好象很有道理,我该去接受这个妻子,该去当什么龙族族长。他将头扭向左边,看着床头柜上的红木盒:其实,妹兰教养很好,人又很漂亮,虽然叫自己“哪吒”,但配我实在是绰绰有余了……可我为什么老不愿意接受她呢?如果换成安……
第二天早上10点五飞便回了自己的“家”,原来想早点谈好,早些回去,可妹兰已经出去了,家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你们有没有她朋友的电话?”五飞问面前的一排家人,“比较好的或普通的也行。”
“先生,小姐从不把这种事告诉我们。”
五飞看了看手边,已是晚上8点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五飞拿起电话,决定播电话给龙紫铃,如果龙妹兰不在那儿,他打算出去找。电话号码已拨了3位,门铃响了。
五飞从沙发上站起身,先家人一步开了门,是龙妹兰。
“你来了!”她走进门厅。
“你去哪儿了?”五飞关上门就问。
“这与你无关。”她将双肩包扔到沙发上,“我们谈正事吧!”
“你去哪儿了?”五飞又问了一遍。
龙妹兰看着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语气平静极了。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五飞几乎吼了出来。
龙妹兰垂下双眸,坐到沙发撒谎能够:“你把我当什么?芭比娃娃?……就算是个芭比娃娃,也需要人疼爱,需要照顾啊!”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你们全下去。”五飞一惊,对家人命令道。
“你去见过李申了……”张五飞在龙妹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我知道你们有矛盾,什么都在争……连我也像个筹码一样……”
“……你把我叫来谈什么事?”五飞实在不忍心看面前的人再伤心了,马上转变了话题。
“……这个星期天祖母在总部大厅为我们开一个舞会,是为了纪念结婚4个月,你参加吗?”
“我会去的。”五飞手伸进了外套口袋。
“……这个舞会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祖母。”五飞手停住了,吃惊地看着她,“然后,你爱去哪儿去哪儿,爱干什么干什么……龙族、战斗、正义,全与你无关了……”
“你的意思是离婚?”五飞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龙妹兰点点头:“4个月已经够了……”
“然后呢?你打算嫁给李申?……算我没问。我走了,周六回来,再见。”
龙妹兰坐在那儿,想着一个小时前李申说的“只要你用心一点,和五飞在一起,一定可以幸福,我保证”。
可是全结束了!祖母、李申、蓉蓉,你们都这么说,可他……一点挽回的话都没说。
“小姐,你不留先生吃晚饭吗?他早上10点多来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过。”
龙妹兰惊异地抬起头,茶几上是一杯动也没动过的果汁。
他早上就……她跑去打开门,可除了环形灯火,什么都没有了。
“我睡沙发就行了,你放心。”周六晚,坐在寝室沙发上五飞对穿着睡衣的龙妹兰说着,“随便干什么,大可当我不在。”
“……昨天,一个叫郦菁的女孩打电话来找过你……你不回电话吗?”龙妹兰站在正在理沙发上东西的五飞身后。
五飞扭头看着她,原本打算说什么,但想到之前妻子说过的离婚,话又咽了下去,回头继续做事。
电话铃响了。
“喂……祖母,你不用担心,他一天都在家。我让他接电话……”龙妹兰将电话交给已走过来的五飞。
他们又没有露馅,在这心中的最后一夜。
“张五飞先生与龙妹兰小姐已经到了。”有人报告龙紫铃。
话音未落,在众人掌声中,穿着深红色吊带裙的龙妹兰挽着黑色礼服的张五飞出现了。
龙妹兰今晚很漂亮,黑色的头发盘在头上,银色的发卡在卷卷的黑发中闪闪发光,挂坠不大的钻石项链,细细的钻石手链,钻石耳环,手指上是蓝宝石结婚戒指。在家时,五飞就被这种“天生丽质”惊呆了,可对于这样一位将与自己不再有任何关系的女性,他连一句赞美的话也没说出口。
同样,龙妹兰对于这位不再会一起生活的“念明星学校的书呆子”也什么都没说。
那个舞会太漫长了。我请妹兰跳沙龙舞时,献上的是她最喜欢的毋忘我——这是李申破例告诉我的,我看见妹兰眼中有一丝惊讶,可随后那个醉心的笑容是真心的,还是逢场作戏就不得而知了。
配合一下吧!曲罢,五飞在舞池中央,众目睽睽之下吻了龙妹兰。
“全结束了!”龙妹兰笑着看了看五飞,“我打算明天去见祖母。”
“是吗……”五飞看着她,“我会与你联系的。”
“那我进去了!”龙妹兰打开车门,出了轿车,“晚安。”
“晚安。”车门关上了。
龙妹兰转身向大门走去。
“妹兰!”五飞按下车窗叫道。
“什么事?”她转过身。
“……那天早上的早餐……很对不起,我实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其它没什么了,再见。”
“……”龙妹兰向车子远去的方向跑了几步:蓉蓉……谢谢你告诉了他……虽然流出眼眶的是眼泪,但她的脸上仍带着笑容。在这一刻,她做出了一个关系到自己一生的决定。
那天早上的早餐,是龙妹兰做的……
“O老师,您好!”一个身穿白色上衣,黑色长裤,背着双肩时装包的女孩给O老师来了个90度的鞠躬。
“龙妹兰小姐?!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五飞不是在这儿吗?”她一笑。
“是啊,彼斯……”想让安去叫五飞,可警铃突然响了。
“O老师,有部队攻击AC206。”
“什么?”
“老师,五飞刚才说有事出去了,托鲁吉斯无法出动!”有人报告。
“我去!”龙妹兰像换了个人似的,将包扔给工作人员,向更衣室飞奔而去。
“你疯了,你是个女孩子,快下来。”约2分钟后,O老师向正在进入托鲁吉斯驾驶舱的龙妹兰大叫。
“我要保护龙族,因为我是‘哪吒’!”
那天早上,我是因为想回让妹兰不要去与超老师说离婚的事才离开的,可半路得知有人攻击AC206,我折了回去。
O老师告诉我托鲁吉斯出动了,我马上知道是她。我连衣服也没换就上了神龙,O老师对我说“‘神龙’没有武器”。我回答:“正好,我也没有正义。”O老师问我为什么,我回答“因为我不想成为看着妻子去送死都见死不救的胆小鬼。”
我到达战场时,妹兰已坚持不住了,我让她退后,她竟问我为什么!“作妻子应该听丈夫的话!”我接下了她手中的加农炮:没有力量,高谈正义有何用处?
可不幸的一切开始了:能量到底了!面对冲过来的MS不知如何是好的我看见托鲁吉斯冲了过去。
“妹兰!”心中一阵绞痛,我大叫道。如果我穿着太空服,我会立刻去那片亮光中救她。
“作为妻子,没帮你丢脸吧……我保护了花园。”我用“神龙”的手握住漂浮的她时,她说。
“你真傻。”那就是深藏在心底的爱的开始。
“所以……到我去花园吧……”我惊呆了。
我将“神龙”停在了别墅外面。
我是顺着高达的手滑下的:“妹兰!”我脱去她的太空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已经到家了……”
“五飞……”她睁开双眼,“我想去……”
“我马上带你去花园!”我加快了脚步。
妹兰很轻,真的像个娃娃,一只惹人怜爱的芭比娃娃。
我一刻也不想离开她身边,可她身上多出骨折,如果不是我在撑着,也许她会马上倒下去。
“我从没这样看过话……”她的声音很微弱,“……真美……”
“妹兰,我去叫医生,你等一下。”说着,我想站起来。
“别去……陪我看一会儿花吧……”
我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因为我实在无法拒绝她。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我看还是去叫医生吧……等你伤好了,我天天陪你来看花。”我几乎在央求她。
“……如果你答应天天回来,那我就答应你。”她的固执让我傻了眼。
“好的,我明天就搬回家住。”先为她治伤是最关键的。
“……我很坚强,是不是?作为妻子,没让你丢脸吧,五飞……”她突然说道。
“你比谁都坚强……”我准备起身去叫医生。
“不……你比我坚强多了……”她的头靠在了我的肩上,“五飞……”我万万没想到最后,她叫的是我的名字。
是不好似太亲热了?当时,我这样想,可最终没说出口。
“妹兰……妹兰……”我叫道,“……不会吧……妹烂,你别吓我,你醒醒……你怎么可以这样走了……妹兰……你还没承认我是你丈夫呢……妹兰!”
后来,O老师将妹兰的背包交给了我,里面是皮夹、行动电话和属于我们的结婚戒指。在整理遗物时,我第一次打开了哪个八音盒:
在妹兰最喜欢的《SHINING》声中,我看见的是那张原以为已被她撕碎的婚礼酒宴上的照片。舞会那天深夜,妹兰在日记中写到:
也许从那天踏进礼堂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五飞,但我直到今天才发现……
……
明天确实要出去,但不是去和祖母说离婚,而是去对五飞说我爱他。
……
我双手趴着桌边,哭着跪倒在地上。
直到失去了她我才知道曾经拥有她是件多么幸运的事。为什么她倒在怀里时,我仍没将当时裤子口袋中的手链交给她?为什么那天晚上,我没有告诉她郦菁是彼斯·安的未婚妻?
……
心在绞痛着,眼泪一滴滴流这。
AC194年,我失去的不仅是一个家,而且连同自己的半个灵魂,一件无价之宝。
这场婚姻给我的是一个龙财阀主管的位置,可如果可能,我想用它换回我的龙妹兰……
“潘亦小姐吗?”
“对,请问您是哪一位?”。
“L5殖民地.龙财阀的主管张五飞。”
“五飞,你怎么年纪这么轻就是龙财阀的主管了呢?是家庭继承的吗?像卡托而那样。”
“是我妻子的关系。她是龙财阀的继承人,我和她结婚后我就成了继承人。”
“现在有你,我不会再想她了。”
“你就是个特大的惊喜啊!”潘亦扭头看看五飞,“来地球路上海琳还给我看你和卡托而照片呢!那时候我叫她别作嫁给卡托而的美梦,说你还有点希望,她竟然说我们比较素配……”潘亦笑了,“真是奇特啊!现在居然和你在一起。”
“……你说以前我们见过面吗?”
“这我可不敢确定”
“……这是惩罚……因为我犯过罪……”
“……我该为你受惩罚的……因为是我对你犯了罪……但……我真的很爱你……想保护你……
……妹兰……
现在,仿佛听到你的声音,一句‘过来吧’,向着在寂寞中快倒下的我
现在,仿佛看到你的身影,向着紧闭双眼,等候的我
昨天还因泪水暗淡发愁,我的心,现在……
还记得吗?目光和目光想碰撞的那一刻
还记得吗?手和手相接触的一刻
那是第一次的,爱情的开始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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