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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注视的荣耀(4-6)

文 THE END


第四章


狄奥在报纸上看到联邦的征兵公告。
内容大致是联邦为了拓张0917卫星的军力,征兵三千人。
他明白这是联邦在打着卫星的幌子,编算自己的阴谋。联邦的种种行径让他厌恶。
他思索这次征兵又会有多少壮丁被骗去做联邦的走狗,他没法嘲笑那些被骗者是愚蠢的,因为设下这个骗局的是强大的政府。他想大概没有人会知道真正在利用、欺骗自己的其实是自己所信赖的政府,这是很讽刺的事。他感到这个世界真的开始疯狂,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是谎言,而他无法了解任何一句话后隐藏了多少阴谋。

他对这个世界沮丧,这个世界需要变革。
他为自己庆幸,至少自己可以遇上博士、遇上那些志同道合的伙伴,这让他的沮丧不至于变成绝望。他感激他的命运。

但是很快,博士的迟到减淡了狄奥的感激之情。
昨晚,博士告诉他你得去执行一个任务。他问什么任务?博士说明天再告诉你。博士让他上午九点到地下室去。
他准时地来了,却不见博士。
无所事事地等待令他烦躁,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他在报纸上看到联邦的征兵公告。

后来博士来了,他不满地向博士抱怨。他说喂,老头子你迟到了2个小时!
博士说不要吵,你知不知道我很忙。他摆摆手,示意狄奥不要在继续迟到这个无关紧要。他问你看了OZ的征兵令吗?
狄奥说看了,怎么样?难道你想让我参加征兵?
博士说是啊,你变聪明了嘛。
狄奥以为这是博士的玩笑,他说你脑子生锈啦,我去那干吗!
博士说我不是在开玩笑,这就是你的任务。
博士没有给狄奥惊讶的时间,他说0917卫星其实是联邦的秘密军工厂,联邦正计划生产大批量武器,这次征兵就是为了这个。这是我刚刚知道的机密消息。
狄奥说我就知道OZ在卫星征兵无非就是征集苦力。
博士接着说你参加这次征兵,到0917去。那里有联邦的里奥的详细数据,是死神建造的重要资料,你必须偷到这些资料。
狄奥说你说得怎么轻松,你以为干这些事很容易啊!
博士咧嘴笑了,他拍拍狄奥的脑袋,他说就是因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才会派你去。对了,伊克塞尔的女儿也会和你去。
狄奥大声质问为什么也让她去?0917是很危险的地方!他的心发出了尖叫,他感到担忧,他希望他的质问会让博士收回明日香与他同行的计划。
博士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她是L2工学院的学生,联邦命令L2工学院派遣5名学生去参与里奥的建造。
表面上,联邦说要让各大卫星的工学院最优秀的学生受到他们的特别教育。今年2月,联邦在5个殖民里选出了20名学生,对外宣称要把他们送到地球进行深造。但是他们实际被送往的是0917军工厂。当然,外界对此全然不知。
狄奥问伊克塞尔不是卫星的政要吗?就不能让她不要参合到这件事吗?
博士说对卫星居民来说,子女能被联邦选中是一种荣耀。伊克塞尔如果拒绝让明日香参与到此,就等于是在告诉联邦有人知道他们的阴谋。
这是一个充分的理由。狄奥却还是想反驳博士,因为他害怕她陷入危险,他想让她避开这个危险。
但是他无能为力。
博士说你的任务除了窃取资料,还要带着明日香逃出0917,你必须保护她。
他说我当然会保护她!你说的逃出来是指什么?
博士说联邦为了保护军事机密,会杀死参与制造的所有工人、技师、设计人员。
联邦根本不把卫星居民当人。
狄奥的内心感到寒冷,他对联邦的残忍恐惧,他不是怕死,但是他无法确认自己能带着她逃脱、他也无法想象如果流星计划失败,卫星的未来将会怎样。这种恐惧感很快变成愤怒,愤怒对他是一种鼓励。愤怒令他丧失理性,让他无所畏惧地去向联邦实施报复。

他的身份是威克多.麦斯威尔。
博士为他准备得很周详,伪装的、但是毫无漏洞的个人资料;任务所要用到的全部工具。
他要做的是伪装成士兵,潜入联邦的军事基地,窃取资料,然后带着明日香逃出0917卫星。他出发的那天是4月13日,基地在6月17日0000时派MA在0971卫星的供氧装置那里接他们回L2。他有2个月的时间来窃取资料、准备他和明日香的逃走。
他检查了他要带的工具——夜视仪、装上消声器的手枪和冲锋枪、通讯器、管制刀具、开锁工具、入侵电脑的病毒碟片。然后在同伴的帮助下,把它们收进行囊里。他的行李包特制的夹层塞满了弹药、枪支;他的鞋根底藏着通讯器和夜视仪。他的衣物大多都是厚重的棉衣、棉裤,他们将里面的棉花取出,塞进弹药、刀子、开锁的工具和电脑碟片。
他们的伪装很完美,这看起来就像普通的行李。
他和他们道别,他说我一定会回来的,他开玩笑说如果回来了,一定要弄牛排给我吃。

他希望在和他道别的人里也有明日香。
他不愿意她受到伤害。


 

第五章


新兵们挤满了机场,等待着联邦军官的检查。他们的行李只能有衣物,联邦军官会翻出他们的所有的物品,逐一检查他们的行囊里是否有不应该带的物品。
通过检查的士兵登上时空穿梭机,机器将他们载往0917卫星。
还没等到检查的士兵们,无所事事地交谈着。他们对长时间的等待厌烦、低声嘲笑联邦的小心翼翼。他们并不担心那群傲慢的联邦士兵会在他们的包里搜出什么。

狄奥有一点紧张,他的手心有酥痒的感觉,他不断摩擦自己的小手。他必须表现出镇定自若,他心里说如果这样子的伪装都会被发现,那就是没有天理了。他的自我安慰让他紧张感略有松弛。但是他马上想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天理的世界,他的情绪变得很激动,不仅是紧张,还有对联邦的仇恨。
他告诉自己,这次的任务一定要成功。
他再次复习早就编好的假身份,他叫威克多.麦斯威尔。然后他在脑中,认真地检查自己每一句台词有没有漏洞。
一切都准备妥当。

联邦军官叫到了威克多.麦斯威尔。
狄奥深吸了一口气,拿着自己沉重的行李走向检查站。他让自己的脚步保持匀速,这样看起来他不会显得太紧张。
联邦军官问你的资料呢?
狄奥说报告长官,我是威克多.麦斯威尔。这是我的档案。说着,他把自己的档案呈交给联邦军官。
军官接过,粗略扫了一眼。狄奥担心地注视着军官的表情,高兴的是他的脸上清楚写着他没有在这份个人简历中察觉任何漏洞。接着军官问你今年只有14岁吗?狄奥说是的,长官。军官又问你为什么参军?狄奥心里在偷笑,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问题。他回答说我想保卫卫星,军人是我的理想。他装出认真的表情。
军官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他看来,威克多.麦斯威尔不过是一个愚蠢的、热血的小鬼。

一旁的联邦士兵从狄奥肩上拿过他的巨大背包,粗暴地翻弄包里的衣服。狄奥知道他们是在检查自己有没有携带通讯器材、武器和其他严禁物品。他紧张极了,他的内脏辛痛地蠕动着。
联邦士兵显然对一个只有14岁的、瘦弱的小鬼没有太大的戒心,他们不相信一个小混蛋能有什么能耐,所以他们的检查并不细致,他们把背包还给狄奥。
狄奥拿起背包时,舒了一口气,他的身子也恢复了平时的感觉。他悄悄说着感谢上帝。他高兴极了,不过他克制住自己,太过于激动会引起怀疑。
他对自己的表现满意,他向联邦士兵鞠躬,他笑着说谢谢啦,长官们。
但是,被感谢的人完全不知道‘谢谢’的真正意思,他们想这个小鬼真是蠢极了,居然向送自己去死的人道谢。所以他们不耐烦地指着时空穿梭机说小鬼,快到穿梭机去。


时空穿梭机起航的同时,狄奥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从L2到0917的六个小时足以让他好好睡一觉。
到了0917,那里驻扎的联邦军自然不会给他们这些苦力有休息的时间。
但是他无法入睡,他很担心明日香。他会在到达0917卫星后给博士讯息,明日香也一样,到时他就可以知道她的情况;或者他们可以在0917的机场相见。六小时太长,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她是否成功通过联邦的检查。担忧烧灼着他,就像被扔进火里。
座位在狄奥左边的少年,打断了他的思考。少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狄奥说威克多.麦斯威尔。狄奥的声音显得疲惫,他想一个人安静地过一会儿。
但是少年对此完全没发觉,他继续、兴致勃勃地和狄奥搭话。
少年说勒克司,我是勒克司.西亚。
勒克司看了一眼狄奥的长辫,好奇地问现在还有男人留长发吗?你的发型真奇怪!接着他喋喋不休地发表了自己对狄奥长辫的看法、还讲起了他死去的弟弟。
狄奥几乎处在梦游的状态,他看着勒克司的嘴巴不停张合,但是却没听进他所说的话,他的脑海只有在牵挂明日香。勒克司的热情让他很烦,但是交谈可以令他安心。
最终他还是迷迷糊糊地陷入半睡眠,得到了少量的休息。

惊醒狄奥的是时空穿梭机着陆引起的巨大震动。
他们已经到达0917卫星。

狄奥抬起穿梭机的窗子,他寻找着明日香的身影。
他害怕看不见她,他再次涌起紧张的感觉,甚至比刚才进行检查时的紧张还要剧烈。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就视力所能看见的极限搜寻她。
终于他在人群中看见她。她漂亮的浅黄色头发被风吹起,在他的眼中划出一道弧线。
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捆绑着、折磨着他的恐惧消失了。
狄奥与明日香都顺利来到0917,他咧嘴笑了,他高兴地对勒克司说穿梭机驾驶员的技术真是烂,着陆竟然可以有这么大震荡。
勒克司对他主动与自己说话感到惊讶,他说我还以为你是不爱说话的人。

 

第六章


联邦军为他们的骗局找到了很好的幌子。
他们总是可以为阴谋找到理由。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骗子。

联邦对被选来的学生说在去地球之前,你们要在0917卫星实习,熟悉兵器真正的制造流程会对你们在地球的学业有所帮助。
很棒的谎言,明日香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
她皱着眉头,她对现在正在讲话的人全然没有好感。
伊尼玛.埃唯中校,0917军事基地的最高负责人。
这个只有23岁的联邦军官,早在第一次见面,她就在他身上嗅出了她所憎恨的一切肮脏东西。
伊尼玛极度献媚、造作的笑容就像一条冰冷的蛇在背上蠕动。

明日香遗传了父亲伊克塞尔.修斯比的优秀基因,对军工业知识的深刻认知几乎是于身俱来。10岁大学毕业,今年14岁的她现在L2联邦立工业学院攻读博士。
超前的教育让她有着与同龄小孩不相同的成熟、沉稳。
对于这样一个天才,联邦又怎会放过?
她必须且只能永远为联邦效力。
所以联邦给她施了一个歹毒的咒语。

伊尼玛对明日香表现出亲切,他关怀地询问有关她的事情。
明日香.修斯比毕竟是L2殖民卫星领导人伊克塞尔.修斯比的宝贝女儿。
伊克塞尔.修斯比不好得罪也没有必要得罪。
所以他特别照顾地给她安排了一间单人房。
他说明日香,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她想不耐烦地给他一个白眼,但是出于礼貌,她只是微笑着说谢谢,埃唯中校。
她同样不能得罪这个最高负责人。


她与狄奥到达0917是前天下午,他们偷偷在地下回廊见了面。他们用通讯器告诉G博士我们已成功潜入0917。
狄奥笑嘻嘻地说我们不是潜入,我们是进入。
博士说你们每周联络基地一次,报告情况。
然后他们着手安排他们的计划。
首先,他们要找到这间工厂的地图,这并不困难,他们只要偷到设计图就好。他们还得找到一个不会被人发现、隐蔽的地方收藏弹药和武器。明日香会偷偷拷贝出她所能接触的所有的资料。这些都不是难题,重要的是他们必须破解联邦系统的防护锁,进入联邦的内部系统,调度出联邦所有武器的数据。最顶级的电脑黑客破解联邦的保密系统至少需要半年,而他们仅有2个月的时间、作业的时间只能在无人的深夜。
但是也绝非不可能,因为他们的能力绝非电脑黑客能比拟。
只要抓紧时间,就能办到。
狄奥说我晚上出来见你很不方便,我们普通工人都是两百多人住一间房。
他说想要趁他们睡着溜出来是不可能的,我没法保证他们都睡熟了。
他说不过我会尽量抽出时间找你。每天临睡前可以有两个小时,那是自由活动时间。
明日香说出来两个小时应该没关系吧。
狄奥点点头,说不过也只能两个小时,我们十点整要点名。
明日香说那就来我房间找我吧,我住的是单人间。等一下离开时,我带你去我的房间。
她解释说那个伊尼玛.埃唯中校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对我比较照顾。
他笑了,他说叔叔他的官爵头衔还真是有用,我们见面就都在你房间吧。我会自己进入你的房间。
他们约定好每晚八点在明日香的房间里见面。
他交代明日香说没事的时候,最好别在基地乱走。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她对狄奥的话感到不满,她作为战士的自尊受到伤害,她不高兴地说我和你一样都是战斗的专家,你不需要专门关心我。
她不希望自己是狄奥的包袱,也不希望狄奥时时刻刻都为自己操心,他应该多担心任务而不是她。因为她确信自己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
所以她说与其考虑我,不如多想想怎样才能完成任务。
狄奥说你们两对我来说同等重要。
他顿了顿,其实他想说当然是妳比任务更重要,但是他没有勇气这么说。
他想说我对你的关心不单是由于我们是共同战斗的伙伴,还因为我很喜欢你。
但是他有些害怕明日香看穿他的想法。
所以他说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作为同伴,我必须尽我的责任保护你。

他立刻结束了这个话题,他说你明天可以偷到工厂的设计图吗?
她满意地笑了起来,她对狄奥的拘谨和小心翼翼有些生气,但是她还是很开心的露出笑容。
他不懂明日香在笑什么,他心想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孩。
他说没有地图,我们就无法行动。他还说如果危险,偷东西的事就交给我。不过我不知道谁手上有这东西,你得帮我调查一下。
她摇摇手,说安啦,这种偷窃的小事就交给我吧。明天晚上就把设计图交给你。
接着她眨眨眼睛,她说你真的那么关心我?职业小偷先生?
她的话使得他的脸完全涨红,他想如果让她知道就全完了,他急忙说关心你是同伴应作的事,我是你的搭档,这是应该的。
他说话变得语无伦次,他发觉自己没有把事情解释清楚,所以他又补了一句,他说我没有其他的想法。
结果他又发现自己这句话还是没有讲明白,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辩解。
所以他只好窘迫地站着。
所以她只好说我知道,我知道啦,我们是同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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