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依伯
第四回
和特洛瓦做好报告后,已经很晚了,卡特尔随便煮点东西吃,洗澡后便回房间休息。打开房门,发觉自己的东西全部被掉换了,换来是一堆不属于他的衣服和小摆设,很明显有人「鸠占鹊巢」。
「你干吗!」一把粗暴的声音喝过来,卡特尔扭转头,桃乐丝气冲冲的跑过来,窜进房间里,非常不友善地瞪着他。
「你干吗进入我的房间?」桃乐丝怒吼。「想不到除了好色之外,原来你是那么随便的!」
卡特尔听了很是羞愤,按捺不住大声回敬:「妳说什么!?这房间本来是我的!妳霸占了我的地方,随便的人是妳!」
「闭嘴!谁说这房间属于你?住在这儿的人有权使用屋内所有东西,何况我是客人?我喜欢住哪儿就住哪儿!」桃乐丝理直气壮地说,啪的一声关掉房门,卡特尔拚命拍门:「喂!开门!我的东西妳丢到哪里!」
满肚子是火,卡特尔被迫睡在依莉亚的房间,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入睡。夜深人静,男屋主正是睡熟,这时,有人轻轻推开房门,握紧手电筒,悄悄走近床边,把脸颊贴着他。卡特尔感到面上阵阵凉意,于是睁开眼睛,转头看看,眼前忽然出现一把散乱盖面的长发,一身白花花的睡衣在黑暗中发出若隐若现的光,样子活像幽灵一般,把当事人吓得大叫。
「你叫什么……」迎面传来一把死气沉沉的声音,卡特尔渐渐清醒,拨开头发一看,原来是桃乐丝。
「妳又搞什么?」卡特尔愤怒地说。「人家正在睡觉,有什么事明天才算!」
桃乐丝摇摇晃晃,无力地倒在男屋主身上,说话含糊不清:「…我…我…我……」
「妳怎么了?没事吧?
一副神智不清的样子,是否不舒服了?」
「我…肚子很饿…又找不到食物…你可否煮…煮点吃的给我……」
好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街上十分宁静,行人不多,汽车也很少。柔和的阳光,不刺眼也不猛烈,春风轻轻吹拂,送来小白花的幽香,令人格外清新,每种事物配合得恰到好处。
但是,卡特尔无心欣赏美丽的风景,他抱着书包,不顾一切的拚命向前跑,尾随的桃乐丝,跑个上气不接下气,快要垮下来。
「好色鬼!别跑!停下来呀!」桃乐丝没有气力了,一个劲儿倒在地上,被点名的人回头看,大叫:「妳干么坐下来?我不等妳了!」
「我累呀!难为我没吃早餐跟着你跑!怎能再走?」
「亏妳还能说这种话!要不妳昨晚把我唤醒、然后弄坏我的闹钟,我便不会赖床,然后就不用赶的那么辛苦了!我多年来从未试过上学迟到的!」
「现在你有欺负我的意思吧?你很过分!有你的!」
「小姐!那么妳想怎样!?」
经过一轮争吵后,卡特尔再次被打倒,背着桃乐丝跑回学校,两个差点儿赶不上点名。到达学校门口,卡特尔支持不住,累的垮下来,桃乐丝整理好仪容,连忙提起手袋,重重的抽卡特尔一顿,便自个儿走了。临走前她不但一句道谢的话没有说,还用「你活该的」眼神瞅人家一下。受害人气极败坏,本想破口大骂,可惜他再无气力,只得独个儿坐在楼梯上喘息。
回到课室,才得知教授患上感冒不能上学,结果心理学系的班级不用上课,原来的课堂改为到图书馆自修。班上的小鬼们闻风高呼万岁,有的乘机溜掉,有的回到宿舍寻节目,总之各自各精彩,忙个不亦乐乎。桃乐丝在图书馆看书,突然,手机震动起来,看看来电显示,她不悦的皱眉头,不情愿地接听。
「喂!桃乐丝?妳何时才回来?还有学院寄上是转学通知,那是什么回事?」
电话后面的人像发连珠炮的,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令接听人极不高兴,她敷衍的回答:「既然通知书寄了上门,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还需要解释吗?」
「不管怎样,事前妳该跟我商量呀!」
「拜托!我不是小女孩!可否让我自己下决定?我不要你给我安排所有东西!」
「好啦好啦!我没妳办法…我不再强逼妳了,妳搬回家好吗…?」
「不!」桃乐丝大叫。「你的承诺都是假的,我不会上你的当!我已受够了!」
「不行!我只剩下妳一个,连妳也走,我怎么办?」
「你的年纪可不少了,自己理自己好了!」
接听人忍无可忍,干脆关上手机,她苦恼地抱着头,不知如何是好。另一边,在学院花园的凉亭里,卡特尔本来坐在这里温习,随便避开麻烦的桃乐丝,但微风吹来加上强烈的睡意,两者一并袭来,让他抱着书包趴在木桌上睡着,不知不觉就过了几小时。恰巧,一个少年路经凉亭,见到睡着的同学,于是上前推推他,卡特尔艰难的抬起头来。
少年微笑:「很少见到你在学校里睡觉啊。」
「嗯…是你啊,五飞…」卡特尔揉揉眼睛,伸伸懒腰。
这个名叫五飞的少年,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在校内是成绩名列前茅的高才生,品学兼优,很受同学的爱戴。五飞是中美混血儿,父母在商界中颇有名望,家境富裕,不过他年纪小小就送到外地读书,甚少回国与双亲见面。沈静的性格令他身边没几个朋友,大概两年前,转读新校不久,五飞出任学生会干事时认识卡特尔,成为朋友,尽管是不同学院的学生,两人蛮友好的。
「怎么样?听说你们学院要做跨科报告,为赶功课而没好好睡了?」五飞关心的问了几句。
卡特尔摇摇头:「不…是别的东西。」
「是什么?」五飞兴致勃勃。「难道你家昨晚有幽灵拜访?」
听见「幽灵」二字,在喝水的卡特尔吓了一跳,呛到整张脸红起来,狼狈非常。五飞有点被吓倒,相识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卡特尔有这么大的反应。见到对方辛苦咳着,他替友人扫扫背。
「对不起,我只是开玩笑…」五飞抱歉地说。
「不…不要紧…是我不小心而已…」卡特尔说,但有点心虚的样子。「啊…?已经中午了?五飞你想吃饭去吗?」
「好主意,我刚好肚子饿,一并去吃饭吧!」
接过电话后,桃乐丝好不安宁,她没向学校交代就匆匆离开校园。一个女孩,独个儿乘车到一处偏僻幽静的乡间地方。本来无心要来这种地方,人偏偏下意识地走来,桃乐丝迷茫地在原地打转,但是,既然来了,走走也没关系。于是,她提起脚步,进入乡野。
这片郊野很广阔,羊肠小道,旁边草儿丛生,然后由小径向外伸展,构成一片看不到尽处的、绿油油的大海。草原上,偶然有几朵小花,为单调的绿被子作些点缀。走了一段路,面前出现一棵大树,浓荫底下一些路人坐在盘结的老树根上休息乘凉。空气中溢满小草的气味,夹带飘来蒲公英的花。蝉的叫声,划破宁静再慢慢低沈下去,然后再次亮起,鸣叫无休止重复。
远方一棵枫树矗立在草原上,桃乐丝却步不行。她远眺着枫树,然后转身走,但是又停下来,回头再看一遍,踏上前几步,又再次站住。如是者,桃乐丝磨蹭许久,仍是没走过去。她犹豫许久,终于下决心走上前,来到枫树下面。
枫树没有特别,树根旁边,胡乱地堆放着小石头。女孩小心翼翼把石头搬开,掘开泥土,发现了一个残旧的木盒子,她如获至宝,欢喜的把它从地里拿出来。拍拍盖在上面的泥沙,打开盒盖,里面摆放着许多东西,有链子、锁匙扣、绣花手帕和写上字的记事纸贴,桃乐丝轻轻摸着它们,欣喜的笑着。不过,最使她高兴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藏在下面的旧照片。
一张熟识的少年面孔,带着满足的笑容,与自己的笑脸拼凑起来,是个多么幸福可爱的画面。回想着自己与相中人种种趣事,看的人展现灿烂的笑容,她已经很久没这样笑了。翻转相片,背面写上「和深爱的合影」的文字。桃乐丝看了,笑颜转眼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副愁容。桃乐丝把东西放回盒子里,拾取枯枝生火,然后将盒子掉进火堆中。明知里面充满各种回忆,明知是舍不得,但她还是亲手结束这段记忆,连她也无法解释为何要那样做。
回到住所,已经入黑了。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七时多了,屋内却空无一人,桃乐丝丢下手袋,呆坐在沙发上。眼睛无目标的到处望,视线最后落在客厅的钢琴上,她好奇的凝视着,怎么搬来时没有发现到它的?桃乐丝下意识地走近钢琴,坐下来,打开它,弹着几个简单的调子。
不知怎地,眼泪不自控地掉下,桃乐丝一点不感到伤心,却偏偏哭起来,泪一滴一滴地掉在白色的琴键上,身边无人见到,没有人体会到,她只得感到空虚。
门外响起声音,桃乐丝着慌了,马上抹掉泪水,关上钢琴。回头看见男屋主回来,她却一声不响。
「咦?回来了却不亮灯,妳真的是幽灵么?」卡特尔亮灯,见到地上的袋子,埋怨说道:「妳是女孩子呀,拜托整洁一点,这所房子不只有妳一个人住的!」
「我下次会拾好,你满意了吧…」桃乐丝尽量抑压着,但仍没法将沙哑的声音掩饰起来。卡特尔回望女孩,打从认识她以来,未试过像今天无大发雷霆的,走近看看,他发现女孩双眼红红的。
「妳哭了?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你别看着我!快去烧饭…快些去吧!」桃乐丝推着卡特尔,不知所措,为掩饰这尴尬的一刻,她连忙跑回房间去。
麻辣野蛮说
依:啊噢~~桃乐丝有秘密~~不可告人的秘密~~~!
卡:秘密?是什么?
依:「和深爱的合影」耶~~有蹊跷耶~~
桃:(掩住依柏的嘴巴)哪…哪有?他说笑而已!
卡:合影即是合照吗?怎么样的?我也想看啊!
依:(挣扎ing)没有了!被人毁尸灭迹了!
桃:(怯)住口!连你也想给我毁尸灭迹么!?
卡:(一头雾水ing)你们究竟说什么?为何我一点儿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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