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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滴眼泪 —

作者:Lin

8-

与卫星的交流会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天后政府的报告会结束,剩下的就是民间商业团私下互相合作谈判以及一系列的招商活动。卡特尔与吉菲斯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调出了行程进行了直接的会面。


室内一直响着静谧的风琴声,一点点的在昏暗的灯光里扩散开来。他举着加了冰的白兰地,透着晶莹的酒液,望着对面的通讯器。许久,他轻轻一叹放下酒杯。

“温拿先生。客人已经到了。”在等待多时的消息突然的从外面的通讯接入时,他先是一愣。然后从交叉的双手中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请他进来。”

他依旧摆着一如往常时的表情,完全隐藏先前的某些焦躁与不安迎接他阔别已久的老朋友,当那双温绿的双眸出现在视线内,这个金发平静的年青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他所能说出的话也仅仅是这一句,但他感到满足,因为在对方的眼里也露出了久别重逢后那些温情的元素。

“嗯。”习惯于平谈的男子点点头,自然的坐在他对面,他静静的看着似乎已经为他准备了很长时间的酒杯。

金发少年很快的为他倒酒,又利落的加完冰块,然后轻松的靠着坐椅,“特洛华,工作很忙吗?”

“是啊!由于突发事件的关系,我们不得不加大工作量。”特洛华说的时候,卡特尔笑出声,然后晃着脑袋问他。

“所以专程来问罪了不是?”

特洛华也笑了笑,“怎么样,和山得鲁斯见过面了?”

“见是见过了。但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我对他的本意还不是很了解。”他说,交叠起双手,想起和那年轻人会晤的场面。美貌与智慧,财富与权力。该有的他都有,在那种令人捉摸不清的笑容背后,又是一种怎么样悲凉的说不出口的心来。他直觉的感到眼眸深处的伤痕,虽然淡薄,虽然掩饰的够完美。但一样的。那种散发在他周围的空气。

“是吗?我并不讨厌他。”特洛华说,他说的时候温润的绿眸露出淡淡的遗憾。

“非要到你死我活才罢手吗?我们是不是变得令人厌恶了?”金发的男子低声说,他开始动摇,因为太久没办法说服自己,一切都没有变。自己更没有变。

“我不期待他会像玛丽美亚一样最后幡然悔悟。原本就是一个不容一方的开局。我无所谓谁站在哪里,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只相信自己。相信我选择的世界。”

“特洛华。我们会赢吗?”

淡漠的男人,脸上晕开一个苦涩的笑容,短暂的留在嘴角,然后隐去。他很快的将脸转向窗外,夜色正浓的殖民地,在沉黑的空气里零落的点着千亿的星光,没有自然,人类依旧还有星星。



L1衛星最豪華高級的酒店,現已被大批的警衛與便衣層層保護起來,方圓百裏出入人員都要經過無數道的關卡。原因無他,全世界最重要的人莉莉娜·多利安在這幢建築內。吉菲斯依舊保持著一贯的笑容,但在他的眼底卻已經寫滿了怒火與嘲笑。

“先生,非常抱歉。現在我們無法答應您的要求。”保安人員不知第幾次耐心的回答吉菲斯的外出請求。

“那麽,我想知道,要什麽時候我才能有自由?”他微微眯起眼睛,雖然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但刻意閃爍的問話,使保安為難的面對青年極不滿的情緒。

看出了與面前人發再多牢騷也無用,吉菲斯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帶著歉意的向對方說道:“我能理解你們的工作,能不能讓我和麦斯威爾先生直接聯繫一下呢?”

“當然。”保安如獲釋放的立刻拔動對講通訊器。而後他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吉菲斯靜靜的注意著變化,揣测迪奧說了些什麽,但總得不出要領。

“先生,麦斯威爾先生現正在衛星總控制室,沒有辦法直接聯絡……”

吉菲斯壓下心裏頓時冒起的火氣,短短的回答一句,“是嗎?……那真遺憾。”

他要關上房門時,保安突然說了令他震驚的話,“是這樣的,唯先生說十分鍾後他會親自來。”

“唯先生……?”關門的手猛然止住了動作,“唯先生……?希洛·唯?”

“是的。”不知道他為什麽表情變化如此之快的保安人員立刻回答說,“您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向唯先生提出。”

“謝謝。”茫茫然的關上門,他的大腦中劈天蓋地的湧出那天在機場的景像。那雙玻璃般透明又冷澈的眼眸。

他走到沙發前,木然的坐下了,有一刻的時間完全不能使自己平靜。但他終於坐直了身體,這場戰爭的前哨來了,無論什麽時候,他都要以最完美的形態來迎接挑戰。

房門是在響過三聲門鈴後被自動由外面打開的,很明顯他並不等待他的允許,也再給他充分準備後走了進來。

“希洛·唯。”短暫的報完名字,希洛迅速的打量了房間的擺設。

“您好。吉菲斯·山得魯斯。很高興能見到您。”他的舉止坦然,笑容是公式化又帶著尋常迷人的明亮。他像是自那畫上走下來的救世主,在上帝賜給他的筹码裏毫不拉下任何一處。

希洛第一次有感迪奧的矛盾,世界上或許有了一個莉莉娜就足夠,但並不代表從此就少了一百個羅姆菲拉財團。這男子也許未必能為己方,也必然不會為羅姆菲拉之流。他擁有更上層的氣度,介於兩者之間,又可跨躍任何一方。

“唯先生想喝些什麽?”他指了指桌上的酒,希洛淡淡的說道。

“不,我在工作中。”

“這我倒忘了。”他笑起來,“那咖啡如何?”

“我並不是來陪你喝咖啡的。如果要外出的話,把外出的地點和回來的時間交待一下。”

“我覺得這是個人的人身自由。預防者是否想利用權限變向的軟禁?”

“這是我們的工作,如果你想出去,一旦有任何事都與預防者無關。”希洛說道。

吉菲斯搖搖頭,似乎有點委屈的樣子回答,“自我踏上衛星地表的那一秒起,預防者就有責任保障我的安全。我可以原諒一次的失誤,但不打算享受第二次的特殊待遇。”

希洛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不用和我玩文字遊戲,我再說一遍,你踏出這幢大廈的門無論是死是傷都與預防者沒有任何幹系。”

吉菲斯挑高一道眉,“好的,唯先生。我們可以接著玩下去。但請您一定要光明正大的玩。如果不是正面打敗敵人也就沒意義了。如果您認為有必要在私下過招我不會介意。我能站在這裏,並不是把自己完全暴露給你們。至少這點您今後會明白。”

希洛皺皺眉,但很快他似乎有點領悟但又完全不能肯定。在他猶豫準備回答的時候,通訊器突然響起緊急聯絡。

“特洛華?”他有點意外的聽到對方的聲音。本以為會是迪奧。

“希嗎?在哪兒,立刻回控制室。”對方也沒有太多的解釋,一句聯絡後斷了通訊。

“您有事嗎??那就不打擾您工作了。半小時候我會出門去感受一下衛星的生活。或許一時候後回來,或許兩小時後回來,也或許永遠不回來。”

希洛沒有回答他,很快丟下一張ID卡轉身就走,吉菲斯看著他離開,隨後拿起桌上的ID卡玩轉在指間。

“希洛·唯。你現在還能正面向任何人開槍嗎?”淡淡的笑,印在落地窗前青年的表情,是如機械壁下人工夜色般殘缺。


希洛跨進控制室的時候,迪奧已經坐在那邊等他了。希洛一下明白過來,帶點苦澀的感覺裏,似有似無的是幾年來的合作與信任仿已裂出一種聲音來。

“你也變得不直率起來了。”要他回來,不親自聯絡而是拜託特洛華。何時他們之間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

“抱歉。”迪奧說,“特洛華在卡托爾那裏。但他有份情報剛剛傳過來。所以我稍稍的利用了……”

“我明白了。”一舉手阻止他再往下說,“是什麽情報?”

“你剛才在吉菲斯那裏,你與他說了些什麽?”

希洛沉默了很久,一言不發的走到控制台,快速的鍵入程式與密碼,很快剛才在吉菲斯房內的所有影像全部清晰準確的顯現在迪奧面前。

迪奧看到最後一段,臉色也轉的難看,他交疊著雙手,“你該多陪陪莉莉娜小姐。”

他的聲音才落下,希洛已重重的一拳擊在了操作盤上,螢幕立刻像散了花一般模糊開去。迪奧的一句已經充分的證明了自己的推斷。

他憑什麽將自己這樣不要命的暴露在敵人的老家?

因為他手裏握著的是莉莉娜·多利安。

“特洛華的情報裏說到的就是這個問題。他希望希洛能三思而行。吉菲斯不是傻瓜。”

“玉石俱焚嗎?”輕輕的吐出幾個字,希洛發現他的心已不似從前那般的堅如盤石。或者夾雜了情意,割不斷也舍不了。

“不,更糟的是地球上的瑪麗美亞。如果莉莉娜小姐有意外,她很容易以繼承者的身份立刻獲勝。莉莉娜小姐對瑪麗美亞的疼愛是任何人都看在眼裏的。”

“我是希洛·唯。不受任何人的威脅。”他說的時候是那樣的疼痛的表情。迪奧都以為那是希洛作為曾經那個自己最後的掙扎。

“我會盡快找出那個危險的。”迪奧想,這時候他所說的話也只有這一句而已。因為希洛與自己都開始死亡。在這種即將到來的戰鬥面前顯得力不從心,患得患失,再也不是從前一捶定江山的英雄。他們是兩個人,害怕失去與想要去保護的兩個活生生的人。



他很自然的笑,因為他看到了長辫子男子在對面朝他這裏來。

“控制室回來了嗎?”

“聽說您急著傳我,我趕回來。”迪奧說,他們一同走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響著清楚節奏的腳步聲。

他看了看他,也不問他是從哪裏來,只是淡淡的問一句,“你學過跳舞嗎?”

“沒有。”

“步法不錯。”他拍了拍肩,“是要保護我還是要監視我?”

“保護莉莉娜小姐。”只是這一句,吉菲斯的臉色迅速的變冷漠,原來的調笑在一語之間化灰而去。

“我可以接受你的保護,接受你的監視。但不需要一個譏諷。”他坐進車子,一手操作著地圖,一邊拿出不知何時準備的旅遊導冊。仔細的翻了兩頁。他歎了口氣。

“為什麽我每每對你說話總要動了真氣呢。”

這句話說的極為奧妙,就連迪奧也頓時不知所措,但他的表情是那麽惆悵,或許他常寂寞,或許他希望自己也能有個那樣的朋友。像希洛與自己一樣相處。天生是死鎖一起,朋友是最好的朋友,敵人是最強的敵人。

“L1有什麽好方沒有?”

“呃,是想吃東西?”

“不,想了解衛星的特色。”

“是嗎?”迪奧輕聲的回答,很快的他打入一陣指令,車子啟動平衡的按照他的設定行駛。

“要帶我去哪兒?”

“衛星的特色。”他說,把頭轉向窗外。

“這就是你所出生的衛星。人工的天,人工的地,還有在人造的國度裏的你們。”

還有一場快要來臨的風雨,同樣是人手裏繪出來的圖。


衛星的特色是什麽?

在宇宙看月球像一個墳場。

他們站在那裏靜靜的望著黑暗裏的月球,他說,“月球有一面永遠也沒有陽光。”

他說,“曾經有一刻,我將生命交給了那裏。我差點死在那裏。”


寫這一章出其的不順,一個月前寫一段,然後希洛見面那段怎麽寫怎麽不理想,刪寫了重寫了好幾次。時間拖久了,看看前面就覺得有些變味了。^^

祝OZ生日快樂~!雖然遲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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