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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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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行道已经完全清场！部队可以进行撤离，快点！时间无多了！”
机场滑行道上的清理工作差不多完毕，烟雾也渐渐散去，PREVENTER的MS部队开始登上前来接应的重型运输直升机准备撤离。
“敌人的火箭炮阵地开始向我们这里射击，要保护好运输机的起降区域。”诺因的MS站在运输机旁边，先行掩护其他小队撤离顺安机场。
“少佐，大部分的部队都已经成功撤离，我们也进行收容吧。”旁边的僚机发讯询问道，基地内的北韩军残部重新集结后便展开反攻，所以现在这里的形势是一秒比一秒危险。
“不！W03还没有归队！我们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诺因斩钉截铁地否决了撤离的建议，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希罗和莉莉娜那边还没有半点消息，而且连前去接应两人的多诺也在这时候失去了联络。
“W03！这里是W09，请回话，W03！请说出你目前所在的位置，收到没有？”诺因再次徒劳地呼叫道，但顺安基地本身发出的干扰信号太过强烈，始终得到的回答只有沙沙一片的无线电静默声。
“少佐，离指挥部划定的最后撤离时间差不多了，请进行收容吧。”另一旁的的运输直升机亦发讯过来，敦促诺因和掩护小队尽快撤离。
“再等一会儿吧！5分钟……不，2分钟也好！”诺因祈求多诺他们来得及赶回来会合，但希望却是越来越渺茫了。
“这里是长弓18，我们刚刚在基地的西北区域发现一架我方的MS残骸——”在战场上空盘旋的一架武装直升机此时发回的侦察报告，彻底地打碎了诺因最后的一线希望：“确认了，是一台S12型改的杜拉士，可能就是W03。”
“什么？驾驶员呢？能不能确认驾驶员生还？”诺因觉得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人在瞬间为这个噩耗而坠入了万丈深渊。
“不能确认，现场的烟雾太浓了，但机体的残骸看上去似乎是被肢解过一样……”
“请再确认一下！说不定驾驶员还生还着……”
“指挥部呼叫各机——”这时候，莉狄的声音插进了各机的频道中间：“停止所有的攻击和搜索行动，所有机体立刻撤离……”
“大佐，W01和W03他们还没有与本队会合，现在不能就这样子把他们扔下不管！”
“W09，这是命令！”
“大佐！他们俩都是我的部下，我一个人不能……”
“诺因！敌人前来报复的两个陆军装甲师和空军现在离这里只有不够30公里的距离，他们的战斗力可以在半小时内把我们全部歼灭！我们不能够冒险！”莉狄的话中亦同样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大量的北韩军队已经反扑到顺安基地的周围，他们再敢逗留的话就只会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长弓18，放弃搜索返航；W09和掩护小组立刻进行收容。”
“……明白了。”既然是命令的话，那她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但是，她绝不会就此而放弃。
你们，一定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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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伤口还痛吗？”莉莉娜稍稍侧头地问道，她感觉希罗的伤势不轻，步伐也慢了许多，于是便不顾他的意见伸出手撑扶着他一路走。
“不碍事的，这样子的程度还死不了。”希罗还是冷着脸地回答道。
“会死的哦，笨蛋！”莉莉娜对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斥责着，但心却硬不下来：“笨蛋，你以为你是动画片里头那样炸一百次也死不了的男主角啊，只有白痴男生才看那种节目。”
“放心好了，现在看来暂时摆脱了敌人。”两人相互撑扶着，在幽静的林间小径上摸索着前进。
“我们现在到哪儿去？”莉莉娜低头在他的耳边问道。
“现在返回机场的道路大概被敌人控制着，我们不能够从那里回去，要另外找捷径才行。”捂住腹部的伤口，希罗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莉莉娜大吃一惊，慌忙拿开希罗捂住伤口的手一看，只见手掌和衣服都染满了鲜血。
“天啊……”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量的鲜红色液体，像决堤一样在活生生的人体内涌出。
“不行！不行！”莉莉娜慌了起来，她脱下自己的外套并用它按住希罗的伤口，：“这样子不行！你需要赶快送到医院里去动手术，不能够再走了，这样子的话你的血会流光的！”她强行地把希罗搬到一棵大树根底让他坐下。
“莉莉娜！我们不可以停下来，敌人跟踪着我们！他们随时都会出现！”希罗对莉莉娜此时的行动不敢苛同，他想站起来，却又被那双看似纤弱但有着无比力量的手给按下去。
“不行！不行！你再乱动的话你就会死的！”蔚蓝色的大眼睛中浮起一层泪光。
“我死了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够活着回去的话！这是我的任务！”
“……难道我对你而言，就只是一个任务而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为这种无聊的理由而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在乎你的话！我该怎么办？”
“……”两人的目光无声地相视着，彼此的眼神在一刻传递着无数言语之外的讯息。
“走吧，如果我倒下的话，至少还可以让你一个人活着。”希罗轻轻地推开她：“保护你，只是我想做的事……”
“不……”莉莉娜没有移动半步，她在风中静静地伫立着，表情安定而坚强。
“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敌人很快就会追上来！”
“不——”
“咔嚓！”希罗拨出手枪指着莉莉娜的心口：“……如果这样子的话，与其让你落在敌人手中，我……只好在这里杀了你……”
莉莉娜什么也没有说，她任凭枪口抵着自己，轻轻地扑进希罗的怀中。
希罗的脑海“咚”一声变得一片空白，手上的枪也垂了下来，“啪”地跌落到地面上。
“……希罗，你知道吗，从刚刚在机场的时候开始，我就决定了无论结局是如何，我都会相信你，无论结局怎么样——”莉莉娜的头埋在希罗的胸前：“即使，你认为杀了我，是比较合适的话，请你动手吧……但是，请你、请你不要再让我离开你，即使是杀了我，也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胸前的衣襟已被她的泪水染湿了，他心中的某个角落亦因此而融化着……
就这样子，在这棵大树下，少年和少女静静地依偎在一起，让属于记忆中的时光永远地在这一刻定格。
***
“嚓——”身后的草丛突然传来的微弱声响，结束了这段如梦幻般的魔咒。
希罗脚下一跃迅速地捡起地上的手枪，同时用身体掩护着莉莉娜，枪口指向发出声响的方向——
一把自动步枪亦以豪不逊于他的速度出现在他的面前。
“希罗！”莉莉娜大声惊叫，刚才贪图沉溺于粉红世界中流连，竟然忘记了自己身陷于如此险恶的环境中。
持枪的双方不作声息地对峙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氛……
“是你。”希罗先把枪口移开，这是他确认了来人身份后理所当然的行动。
“啊，是我。”身穿着MS驾驶服的多诺也把枪放下，左手手臂上有一个明显的伤口，现在只是用救难绷带简单地包扎起来。
刚刚那刻全身神经紧绷的希罗才松了一口气，人不支地蹲坐到地面上，莉莉娜慌乱上前扶着他。
“杜利安小姐……”多诺走到希罗旁边扶起他的肩膀，同时向莉莉娜打招呼道。
“你是希罗的同伴？”看见他那身军人的装扮，莉莉娜大概猜测出对方的身份，而且听得出他和刚才的白色MS驾驶员的声音是一样的。
“我叫多诺，多诺·班杜。”点点头，简单地自我介绍道。
“刚刚那架白色MS，就是你驾驶的？”
“啊，对不起，MS被那个黑色家伙给打散了。”多诺稍带歉意地回答：“对方的速度太快了，力量也出乎意料地强，我还是头一趟碰上这样的狠角色……”
“多诺，你可以活着就已经够幸运了。”被两人一左一右撑扶着的希罗低着声地抬起头：“那个黑色家伙……卡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球，没有多少人能像你一样死里逃生。”
“别说话了，我和多诺找个地方帮你安顿一下，先把你的伤口给治好。”莉莉娜柔声地说道。
“嗯，就照着莉莉娜的话办吧……”多诺附和着，三个年轻的身影在深幽的林间慢慢地穿行。
***
顺安空军基地，巨大的照明灯投射出光柱把天空照得犹如一片白昼，三五成群的米格战斗机编队时不时从低空中掠过，试图前去追击在一个小时前撤离的PREVENTER部队。
那台黑色MS停放在基地的其中一个角落，此时地上遍布了燃烧着MS和装甲车残骸，周围穿梭的医疗车辆不断地把死伤者送走，消防车则忙于把机库烧起的冲天大火扑灭，但由泄漏出来的航空燃油给水洒上却烧得更加厉害，让火势一时间完全无法控制。
“都已经把航空燃油罐给烧着，即使把整个西朝鲜湾的海水抽干上来也扑不灭这火。”卡隆一脸悠闲地靠在黑色MS旁边嘲讽着，几辆电瓶车停在一旁正为黑色MS充电。
“上校！”穿着北韩军服的龙驾车在卡隆面前停下来：“戈里登的充电工作就快完成了，你还要继续出击吗？”
“当然，一个精明的商人在货还没有到手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把他的牌全部撤走……”卡隆饶有兴趣地欣赏着眼前火光雄雄的混乱情景。
“上校，刚刚消防班的士兵跟我说了件很有趣的事情，他们在北边的围网外曾经发现有一男一女的人影经过，然后往龙洞山那边的方向消失。”
“呵，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事情。”之前因为多诺的阻挡而失去了希罗和莉莉娜的影踪，所以卡隆现在急于对两人展开围捕行动：“命令你的人把龙洞山给翻转过来，务必要把那两个人给搜出来，男的要杀死，女的怎样玩由你们，但要活命的。”
“明白了。”
“J9型戈里登的充电工作完成！”后方的整备人员大声喊叫道。
“好吧，一起来玩刺激无比的狩猎游戏吧。”卡隆扔掉手中的烟头踩在地上，然后转身朝着黑色MS走去……
***
龙洞山麓的一座猎人过冬时用的空置房子，此时亮起点点煤油灯的火光。
幸好多诺在弃机时带在身上的急救包，里头有简单的野战手术刀具和止痛药物，在现在昏暗的灯光下展开了一次小规模的野战手术。
“不用担心，虽然弹片分布范围很大，都没有伤着血管和神经，包扎一下就没有事的。”多诺用一只手把希罗身上的弹片都清理出来，而莉莉娜则负责着上药和包扎的工作。
“没问题，我在学校时学过基本护理常识。”莉莉娜把破布撕成碎条状：“上药以后再包扎，也就不怕伤口受感染。”
多诺轻轻地点头，希罗由手术开始后就维持着一贯冷淡的表情，仿佛受伤的伤口是长在别人身上似的，由始至终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直到这时候，第一次有机会看见希罗赤裸上身的莉莉娜，被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所震撼着。
“我们的军医说过，希罗全身的伤痕大大小小共有二百多处，按这样的经历推断他在很早以前便已经死掉过三次以上。”趁着用开水给手术刀消毒的时候，多诺压低声地向莉莉娜透露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实。
“天啊。”莉莉娜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那一道道疤痕：“你究竟……你究竟曾经历过些什么事？”
“我是士兵，这是我的命运。”希罗沉声回答道，虽然那些伤疤带来的痛楚一早已经消除了，但刚刚让莉莉娜的指头碰触的那一瞬间，竟然会有一种灼热的感觉……
“笨蛋——”莉莉娜声音有点哽咽地为他包扎着伤口：“什么烂捞子命运，什么烂捞子战争专家……你是个人，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已……”
温热的液体再次悄然地滴落到包裹着手臂的绷带上，希罗抬起头有点呆然地看一边掉泪一边使着劲缠绷带的莉莉娜：“怎……怎么？你哭了？”不知道为什么，这项发现让他十分在意，甚至有点吃惊的感觉。
“……眼睛里头吹进沙子，没有傻瓜会在这种时候为你这种大笨蛋掉眼泪。”她迅速地拭去那几滴不知不觉滑下的露珠，装出来的仍是那个逞强的面具。
“咳——”多诺知道现在自己有点电灯泡的作用，但已经没有多余时间让两人再来卿卿我我的样子：“希罗，这里不宜久留，敌人的搜索队相信很快便会跟上来。”
“多诺，你身上还有发报器材吗？”单枪匹马不可能突破出去，尤其是带着莉莉娜的情况下——如果还可以和PREVENTER总部联络上的话，或许会还有机会得到救援。
“有，只是一台HFS。”多诺身上只有一台MS驾驶员逃生时携带的HFS高频信号发报器：“不过，我尝试过使用，但顺安基地这里周边范围的干扰信号太强，其他的信号都被拦截下来。”
“这样子的话，我们只会给困死在这里。”希罗撑起身子，摊开一张地图，多诺走过来指着地图上的一点：“……出发前我们已经计划过，万一有行动人员被击落后不能及时和本队会合的话，都到这个CV集结点来等候救援。”
“这里？”
“是一个韩战时期的废弃军事基地，步行的话离这里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而且就在山背后，相信那里的通讯状况不会受到顺安基地的干扰信号影响。”多诺冷静地分析解释道。
“但我们到时候怎么样和他们联络？”希罗伸手拿起衣服，莉莉娜心怕碰到他的伤口，抢先一步夺过衣服为他披上。
“明天拂晓时分的7时正，应该会有侦察机从CV集结点上空经过，虽然以HFS的频率还远远不可以和指挥部联络上，但让飞过的侦察机收到HFS的信号肯定没有问题，我们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收拾着装备的期间，多诺点算一下剩余的弹药，只有一把自动步枪和两把手枪，子弹大概还有一百多发，可以算是差不多弹尽粮绝的地步。
“莉莉娜，希罗就拜托你，我走在前头开路。”多诺说完，便弄熄了煤油灯，背起枪先行走出房外。
“莉莉娜，自己还能行动，用不着你……”希罗的话未完，莉莉娜一言不发地弯下腰把手穿过他的腋下扶着，娇小的身子使尽力气地把他撑起来。
“无论你要顾着你的男性尊严还是战争专家的面子，还是等到活着回去后再跟我辩论吧！”扔下这句话，她便决定在路上都不再搭理这块不解风情的大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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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佐，请批准我再出击，即使没有增援也没有关系！”诺因还是一身MS驾驶员的装束，她回到作为临时基地的美军舰队上后，便一直向莉狄申请着准许她再度出击。
“诺因，我们还只可以在这个海域停留四个小时，美军就要撤回横须贺，这个轮不到由我们来拿主意。”莉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诺因：“对不起，诺因，我知道希罗和多诺他们下落不明的消息让你很难受，我们也一样；但是，我们这次出击的首要目的是为救援被挟持客机上的无辜乘客，在数百人和三个人的安全之间我必须作出抉择——”
“所以你便认为希罗他们三个人的牺牲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诺因沉不着气地大声指责道：“这就是你的行动逻辑？”
耳边响起突然爆发出来的一声娇叱，舰桥情报室内的美军官兵不约而同地把视线集中带这两个一身戎装的美丽女郎身上。
“少佐！即使你是如此地强词夺理，也不会对事情的解决有任何的帮忙。”莉狄双手叉腰，不怒而威地展现着领导者应有的威严：“我以朋友的身份对你说，现在这个时候请你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了我们，也为了他们三个人，诺因。”
“我想，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诺因咬着下唇，呐呐地答道：“但是越是拖延多一分钟，身处敌人领土上的他们，生存的可能性就越减一份，即使我能够冷静下来，也不可以这样等下来了！”
“诺因……”莉狄一付眉头深锁的模样，她只是习惯了把自己的不安隐藏在内心深处而戴上冷漠的面具而已，因此此时此刻，她同样是十分为身陷险境中的三人深感忧虑的。
“噢，两位，对不起，能够打扰一下你们说话吗？”一名金发碧眼的美军军官走到两人的身旁，看样子他不是特意过来搭讪美女的。
“有何贵干？杰克逊中校。”莉狄抬高头望向这名美军方面派出的联络官。
“侦察机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按照原定计划中侦察顺安基地的部分现在得修改一下，对方的一个空军航空团已经到达了顺安基地，我们不可以再派遣中低空飞行的侦察机前去顺安基地，现在只能在沿海地带活动。”美军方面的援助不是没有限度的，万一前去的飞机被击落了，便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这关系。
“我明白了，中校。”莉狄叹了一口气，以她的权限也不能够再对美军提出其他要求。
“等等——”杰克逊才刚刚走开，诺因突然间醒悟过来地拉着莉狄的手：“用不着使用美军的飞机，让我们的飞机去，你忘记了CV集结点吗？说不定我们可以在那儿有所发现。”仿佛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但是，美军也不允许我们的飞机在这时候出击，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了。”
“至少请求他们到CV集结点看看，安，求求你吧，要不然的话我们会亲手剥削了他们三个人的生存的权力，我们会让自己成为了杀死他们三人的刽子手！”诺因倾尽最后一份的努力，试图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思考了大概三秒钟的时间，权衡各种方案后的莉狄终于接受了诺因的说服，心急如焚的她也下定决心要放手一搏：“那么……少佐，你确实有把握，他们到时候会在CV集结点上出现吗？”
“对！我有信心他们能够坚持到达那儿！”对自己而言，对莉狄而言，都是一趟破釜沉舟的赌博。
“好吧，少佐，我会尽能力让侦察机飞到那儿的——”莉狄毫不迟疑地向着美军指挥部那边走去，还不忘转头对诺因丢下一句话：“对了，可能冒险了一点，但也不妨顺便让他们带上‘那东西’；既然是希罗的话，那小子或许用得上的，趁现在赶快去准备一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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