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跳跳 (satanglanbacchuszu) Noin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年纪不大,栗色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深绿色的眼睛,透出的总是忧郁。Noin每天都在想他,经意不经意,仿佛成了一种习惯。
认识他,有三年零两个月了,noin想。在现在这个动荡不定的世界,炸弹随时会在你眼前开花。有人说生命的开始和结束都是美丽的,不过,noin觉得,生命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死亡,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轻描淡写地灌以美的名目,需要更深刻地思考。
Noin讨厌战争,生命可以被自己选择结束与否,也可以被时间选择,还可以被命运选择,命运不包括人为的,比如,战争。在战争的年代中,noin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东西。
会喜欢上那个人,对于noin,是一件意外的事,因为,那个叫Trowa的人,不属于noin相信的人或事的范围之内。他,是一个军人,一个真正参与到战争中的人。战争,总是令人不能相信的。
三年前,国家元首的一段热血沸腾的发言,仿佛激起了人民战斗的热情,虽然,一开始,这场战争的目的就不明确。三年之后,疲倦的人越来越多,好天气,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Noin从一开始,就非常厌恶这场战争,但是,现在,好象又有一点感激,感激它把trowa带到了这里。
Noin那时还是一个高中生,所在的学校后面就是一座山。这样的学校,在这样的年代,不可避免地要修建防空洞。当防空洞完成的时候,trowa出现了。他被任命带领学生进行紧急逃难演习,深绿色的军装,很合身,走起来,轻轻地,不像军人那样规整有力,更像一个诗人。
Noin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他,同时,在心里轻叹,原来,一见钟情这种事,真的存在,而且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这种感觉来得非常温柔,不是被雷打中的那种,而是像trowa的脚步,一点点地,进入了自己的生活。见到trowa的第二天,noin不知道为什么感冒了,于是,在心里,noin把trowa称作自己的一场温和的感冒。
Trowa的军队扎住进noin的学校,noin很开心,五楼的走廊可以看到军营那部分的进进出出,noin特别注意栗色的头发,有些气恼,为什么军人那么喜欢戴帽子。晚上,noin会刻意留得晚一点,在学校各处逛逛,也只是,期望能与trowa擦肩而过,再看看他栗色的头发和深绿色忧郁的眼睛。
长笛的声音,很单薄。一月的一天傍晚,风有些凉,但因为战火的缘故,让人总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闷热在里面。校园里很静,走在后操场上的noin这么想。
长笛?!noin惊醒似的抬起头,那单薄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前面,暗夜中,一摸银色,跳动了一下。快步走过去,没有任何激动地发现,正是自己找寻多日的trowa。还是深绿色的军装,混在黑暗当中,一如他隐藏在眼睛中的忧郁。noin没有任何惊喜,好象这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的一样,她没有打扰他,在旁边静静到听他吹长笛;他也没有赶走她,静静地吹长笛给她听。一曲终结,noin说:“很单薄呢……”trowa瞄了一眼noin,冷冷地说:“你的衣服和身材也都是。”声音有些低沉,让人想起他的眼睛。
Noin对trowa说:“晚了,我回去了,你送我吧。”
一切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三年,过去了。
进了大学,战争居然还没有结束。Trowa很快就调走了,到了前线。Noin没有哭,笑得却少了起来。盼望着trowa的来信,收到时总是短短几个字,没有“爱你”之类的词,只述说现在到了哪里,还有,仍然活着。Noin不敢对trowa说“我爱你”,只是说“很想你”, trowa也只说“很重视你”。在战争的年代当中,他们,都不敢轻易给对方诺言。
情人节,对于noin来说,是个孤独的日子。三年来,trowa没有一次能够在自己身边。第一年noin写信告诉trowa说做了朱古力给他,那以后,情人节的前后,误差不超过两天,noin都会收到trowa的来信,上面写着“很好吃”。Noin笑得有些心痛,但是她坚持不在不是情人节的日子把朱古力送给trowa。她对trowa说:“我都留着,哪天你在情人节这段时间出现,我一并给你。”朱古力现在放了三年,两年,一年的都有,noin在等待。
今年的情人节又到了,做好朱古力,看着窗外尚未发芽的树枝,noin想又可以见到送信的了。Trowa的信虽然不是很多,也足以让她和送信的人认识,成为朋友。敲门声起,不慌不忙地走过去,一打开,是深绿色的军装。就像当初在操场上见到他时一样,没有什么惊讶,让进屋来,快快地拿出四块朱古力放到他怀中,抬起眼来的时候,已经微有雾气了。
朱古力的香甜散发出来,trowa细细地品尝了每一块,不曾对存放四年是否还能吃有所疑问。Noin拼命地眨眼睛,让trowa变得清楚一点,灯光下的一切,都很容易迷糊。Trowa吃完,noin的衣服,也湿了。
被那片温暖的深绿色包围了起来,上方传来每天都回味的声音,低低的笑意,告诉noin:“不如我想象中的好吃呢……”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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