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eration Zero] produc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
BY: NOIN
终于!终于脱稿了。
这句话前后喊了一百零七次,这会儿是真的终于写完了。
看看结尾那里关于草稿改动的时间,发现这篇小小的小说写作跨度居然长达半年,作为作者的自己也不禁咋舌。说到底,NOIN也不是写作的料子,如果要等这篇东西开饭
的话,都不晓得饿死多少回了。
多亏了隔壁某K的支持,耐着性子帮NOIN从头到尾审稿一遍,还提出十分中肯的意见。为了贯彻这些意见,[未来]的面世时间比原定又推迟了三个月。这还算好,因为NOIN自从看过不少了不起的朋友们写的了不起的同人小说后,对原来的稿子已经意兴阑珊,不很打算再把它搬出来献丑的了。还是K说得对,什么事都有第一次,好歹是花费了巨大
的心血,总不能对不住自己的努力吧。于是继续埋头修改,直到现在大家看到的规模。
不知道这算不算NOIN的处女作?虽然之前也有涂画过若干创作,但那些是一时性起将梦中的景象和故事以文字复述出来而已。
象[未来]这样对脑海中偶然浮现的念头不离不弃,不单在文字上精心地进行再加工润色,而且重视创立写作的风格,尝试以各种角度来丰满人物的形象,甚至试图在字里行间表露出某种对人生的探讨和想法,这还是第一次。
说到写作,NOIN比较钟情于侃侃而谈的叙事风格。故事不需要大起大落的情节,难得却于细微中见真情,有如白开水一般,细品才能体会个中滋味。毕竟平淡的生活──村街小巷,柴米油盐才是真正的人生。惊天动地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总有特定的环境背景,不可能没完没了地演绎下去。何况珠玉在前,GW的原作已经够波澜壮阔,同时结尾又为五子明示了一个归于淡泊的前景。以NOIN的理解,很难再续写出轰轰烈烈的情节来。
同时认为“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爱情并不符合多诺的性格,因此一开始就为小说奠定了潺潺流水的基调。可是写着写着,心里渐渐浮出有些模糊的怀疑。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便继续埋头苦干,同时也熬不住寂寞地阅读其他GW和SD的同人,更加对于那些才华洋溢而多产的小说作者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其他不论,光是边写边就能放到留言版供大家及时欣赏的本领NOIN便望尘莫及。NOIN对文章的总体组织很差,经常写了尾还要巴巴跑回去去检查头,才能修理那许多的不连贯或者矛盾的地方。因此在整篇小说未经细琢完成之前,拿出来现丑只有饴笑大方的份儿。慢慢终于承认写作真是熟能生巧的事,看看人家贴的文,那是真功夫,确实经得起推敲的呢。
闲话休得扯远。话说呼哧呼哧地闭门造车了几个月,NOIN终将第二稿写毕(第一稿自己也不忍卒读,所以不提)。恭恭敬敬地递交隔壁某K过目。
拖了好几十天,结果K最后的回复是,[未来]给人的感觉,“如果是不熟GW的,或者是只想看爱情故事的,就会觉得故事有点沉闷,因为两个主角的对手戏不算多,有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噼里啪啦的火花。”
细心琢磨良久,当初心底那份模糊的意识,瞬间浓烈无比。原来NOIN一直惴惴不安的,正是[未来]缺乏清晰明朗的情节。
K大人的意见一针见血,归根结底缩成一句:你到底写的是爱情故事吗?
有如当头棒喝,NOIN一下子就蒙了。 当初是为了给多诺配对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纯粹是要替他创作一段与往昔不同的经历。一路随心所欲地写,所有的情节都是顺手捻来,似乎是当中的人物自己把握着故事的发展。作为书记者而存在的NOIN况且为此沾沾自喜,当然不会认真去考虑故事到底要说明一些什么,更没有觉悟说原来爱情必须描写得丝丝入扣才能感人肺腑。反倒是为了达到“平凡”的目的,絮絮叨叨地在一些生活琐事里打转。
想起大岛渚被记者请教到他的“御法度”故事宗旨的时候,这位才华洋溢的老导演似乎对问题相当不满:
“如果两三句话可以表达清楚的东西,就没有拍电影的必要了。”
简直是豪气万丈的回答。虽然不能作为作品言之无物的借口,在某一程度上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呢。
那么,[再见是未来的开始]到底要说明些什么问题?
人生中充满各种各样的偶然;许多的偶然凑在一起,便成了必然;
遵照自己的感情行事,是人类最自然的生存方式;
爱情未必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美好,正视现实才是最大的考验;
爱一个人,最重要的也许不是山盟海誓和甜言蜜语,生活中的小小细节更能体现对方的用情;
爱需要两个人齐心协力。即使面对未知的将来也愿意为对方负担责任;
真正能打动人心的是处处为对方着想的行动和默默的关爱;
还有许多许多……说不清的感触。
最重要的,当然是为多诺,安排一个美丽的人生啦。
一言惊醒梦中人,虽然说“一切尽在不言中”是写作的最高境界,小说毕竟不如漫画那么直观,人物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靠作者妙笔生花细细道来。既然立心要写出属于多诺的爱情,就要认真挖掘,写出有理可据的情节,那样的感情才能令人信服。
而爱情小说,当然就需要着力描写当事人的情感交流,考虑两人之间的感情该怎么样发展才能使读者感受到自然顺畅水到渠成。可是,初版的[未来]似乎并不包含很强的说服力。两情相悦,无论如何匪夷所思,都总应该有个理由。许多言情小说中喜欢用所谓“前世约定乃至今生一见倾心”轻轻易易就把两人为何得以互相吸引的原因交代过去,NOIN总怀疑这是不负责任的写法。
为什么多诺会喜欢美蒂?为什么美蒂会钟情于多诺?[未来]的字里行间却是欲抱琵琶半遮面,缺乏实在的感情依据。这样的勉强的拉郎配,如何能打动人心呢?
“当然,这是主角的个性导致的,但一旁看戏的人总要有点东西看,不能总见两人沉默对视吧。所以我想除了从第三人称角度来写外,还可以加些第一人称的角度,让读者看见角色心理真正的挣扎,那应该会更吸引,两人为何会互相吸引也就更有佐证了。”
K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于是,NOIN尝试代入到角色中去,设身处地地为他们思考,在彼种情况下会怎么应付,在这种环境中又会如何反应。将心理活动的描写大大地丰富了。故事的编排也相应做了改动,力图使行文更加流畅。在数番的努力后,[未来]好歹可以称之为爱情小说了。
[再见是未来的开始]的创作基础,源自于富野由悠季和矢立肇原著的人称GW前篇的漫画[EPISODE ZERO]。相信很多人都已经拜读过。
美蒂喜欢多诺,在[EPISODE ZERO]中已经有明确的设定。
那么,多诺对美蒂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由始至终,多诺都是一个不轻易表露感情也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他对于身边的人,无论是手足之情,同伴之爱,都是通过行动表露出来的。
美蒂为了使病重的父亲和年幼的弟弟们在战乱中苟且残喘,不得不为了微薄的报酬充当军方的奸细,出卖了反抗联邦而战的雇佣兵团。
心细如发的“无名”一开始便对不期而至的美蒂的身份有所怀疑,然而他并没有张扬,任凭她逗留下来。
因为,他愿意信任她。
在军队中他也许有很多父兄辈的同伴,可是他没有朋友。她是他第一个遇见的同龄人,也是第一个向他示好的女孩子。
两人常常是出双入对。她甚至送给他一条精致的十字架,作为见面的礼物。他钟爱地随身戴着。
他不止一次地对美蒂暗示,“我们是同样命运的人”。
自从美蒂的出现,雇佣兵团连续遇敌,莫名其妙地落入联邦的圈套,折兵损将。“无名”开始对她暗暗留神,但依然不愿声张。 因为,他信任她。
联邦展开最终回的灭绝性扫荡,他甚至拼死救助了美蒂。
联邦的行动中,他们成了唯一的幸存者。面对尸骸遍地的营地,他问美蒂的第一句话是:他们给了你多少报酬。 他根本就已经明白悲剧的来源,只是还抱着一丝侥幸,无法说服自己而已。然后,他很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被信任的人出卖了,他极度悲哀,可是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愤怒。
一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十岁女孩,旦夕间毁灭了一队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无名”从小朝夕相处敬若父辈兄长的同袍们亦尽数归天。 继幼儿时失去亲人后,童年的多诺再度失去同伴和唯一的栖身之地。他又沦为无家可归的弃儿。
终于,“无名”向造成了这一切的美蒂扣动了扳机。
可是复仇的枪口对准的不是犯下恶罪的女孩,而是她送给他的、他珍爱如斯却导致了己方全军覆没的十字架。
那其实是联邦的信号发射器。
十字架破碎了,以为难逃一死的美蒂也愕然。
惨遭变故,一向敌我分明、行事极有分寸的“无名”居然对身为奸细的美蒂手下留情。是出于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呢?
因为年少的美蒂也是战争的受害者所以推己及人?
因为美蒂还有可以回去的家,还有父亲和弟弟,还有一切他所没有的东西?
抑或,还有其他原因?
以十字架代替美蒂的性命,这个举动,与其说是象征着多诺和这段友谊的决裂,毋宁说是请求美蒂脱离尔诈我虞的乱世,洁身自好吧?
面对“无名”毫不犹豫的枪口,美蒂冲动地对他哭喊了许多咒骂的话。只有心底最真诚的那句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她知道犯下可怖罪行的自己没有资格说那句话。
然而,“无名”明白她最想说的那句话。
短暂的相处,他已经对她了如指掌。
他关怀她,爱护她,甚至不惜包庇她。
他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却能够细腻地读懂别人的心。他感受得到对方和自己一样的心情。(这和后来他初遇卡多奴的反应同出一辙吧?)
虽然如此,他可以做到的也是转身离开而已。
一切都无法挽回,身世浮萍的他更没有能力去承受她的感情。
说到这里,有谁还会怀疑“无名”的心意吗?
可惜身为当事人的美蒂,自己并不清楚。
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原因促成了我选择美蒂作为多诺的真命天子,这是早在[未来]的念头出现之前,萦绕脑中的因[EPISODE ZERO]引起的一个疑团。
完整地看EZ的人都知道,这几篇相互独立的漫画,讲述的是五子在流星行动开始之前童年的生活。当中的涉及内容,基本上其实对GW电视版起了一个拾遗作用。
希罗为什么会念念不忘“遵照自己感情行事”,他又是如何被J博士相中加入地下组织的;
自称死神的迪奥,其辫子和名字的来历,还有与瘟神G博士领导的清道夫集团间的瓜葛;
卡多奴如何认识马瓜拿四十二人组和S博士,战斗时为何总是戴着一副不合时宜的墨镜;
五飞对“哪吒”这个称呼的情意,以及由不问世事的大少爷转变成驾驶升龙高达捍卫正义的斗士的原因。
这些故事,全部都对日后各人投身秘密行动的动机、与高达计划的牵连等背景解释得清清楚楚,各人的性格也补充得更加完整。
只有多诺的部分,几乎是与正篇毫不相干的。身为主人公的美蒂日后再也不曾在任何官方的GW作品中露过面。唯一有稍微提及的是在ENDLESS WALTZ多诺的回忆片段中,有一个不到两秒的镜头,出现了她送给他的十字架。虽然嘉芙琳后来确实出场了,在EZ中,却是和多诺毫无瓜葛的路人。所谓对布鲁姆家难的追忆,也根本没有对往后的情节发展产生任何直接或简介的影响。
可见EZ的“无名”篇,完全是为了替多诺凑故事而编就的。毕竟多诺的出现,在GW中完全是个异数。
按其他各篇的道理,编剧们大可以说说多诺其实和高达很有渊源啦、什么地方曾经受过什么神秘人物的指导啦、再不然就是和真正的巴顿家族间的恩怨情仇啦之类和正篇有联系的故事。可偏偏富野先生他们就舍近求远,舍易求难,凭空增加这段说不清理还乱的纠缠来,而且是和嘉芙琳以外的女孩子。这到底是何等居心?
在NOIN眼里,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未来]的框架也就是在这一霎那灵光中,确定了下来。
当然,这是在“异性恋爱”的前提下做的推测。^O^ 毕竟整个[未来]都是建筑在这颗“心”上面的,被推翻的话,就没有可看性了。
有及以上种种,才会有[再见是未来的开始]一文的诞生。
NOIN斗胆安排十年一别,旧地遇故知的情节,提供一个机会,让曾经一段大家都没有道破、或者说没有机会道破的感情延续。
然而历尽惊风骇浪,拥有了自己的名字,得到了可以回去的地方,成为多诺的“无名”人生兜兜转转,还是继续着漂泊不定的浪荡生涯。
而美蒂却如他所愿,开始了平静稳定的新生活。
她对他的心依然,他对她的心也没有变。
新的问题却已出现了。
美蒂需要全力抚养两个尚且年幼的弟弟,分身乏术;而多诺也无法地绝断地离弃曾经与他甘苦与共的马戏团。
步入成年意味着需要负担起应由自己背负的责任,人生不仅仅是自己的,也要为身边的人打算。需要考虑的事情比当年更多也更难应付了。他们不得不正视现实。
多诺选择的是将心意继续埋藏在心底。
而美蒂也尽力让自己显得刚强。
直到再度分别的那一天……
可是这么一来,就变成了遗憾的故事了。一心要为多诺安排出美好人生的NOIN,当然
不希望这样的情形出现。
要知道,莉利娜跨越千山万水,也要追逐希罗的行踪;
比露迪孤身闯入敌营,为的是替迪奥搜集情报;
莱茵义无反顾奔赴战场,只因为萨古斯身在其中;
效忠杜鲁斯的尼迪安,更是奋不顾身……
GW中的女性无一不具有为了爱情不惜牺牲的勇气。美蒂当然也不会例外。
毕竟遵照自己的感情行事,是人类最自然的生存方式。
因此,她勇敢地按照自己的感情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即使得不到正面的回应,只要能使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便
已经足够。
从来只会照顾别人的多诺,轮到自己徘徊在左右为难的人生交叉点……
两个人,再次面临着伤感的离别,而再见,却是遥遥无期。
两个人的未来,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开始?
小说的名字,是一早便已经定下来,这在[命名记事]中将会提到。(命名记事有三篇,由于涉及到登场人物的先后顺序,只能按照连载的进程,逐渐放上来。从中大家也可以发现这篇小说写作的宗旨其实是一直在改变中的。)虽然是拿来主义的产物,但在本文中,还有另外的解释。
童年的美蒂和多诺,由于一项罪恶的安排而邂逅,阴谋揭露后只有以分别告终;十年后再次因偶然而相逢,惺惺相识后又是匆匆的别离。
十年前两人分手的时候,彼此对自己的未来都渺茫而悲观;十年后再度告别,没有了伤感,却增加了信心。因为未来,已经掌握在各自的手中。
再见,是告别的意思,也有再度重逢的意义。
其实说起来,这个故事是没有尾巴的。至少不是大团圆的美满结局(呀,暴露了内幕真相)。因为NOIN能力有限,只能把问题提出来,却没有解决的能力。但是总能让大家看到一点点的曙光吧。
虽然从来不相信“有情喝水也能饱”,但是彼此之间有深厚的感情作为基础的话,无论如何棘手的困难,大家都有信心共同应付。
过程往往比结果更加重要。对吗?
为了得到一些关于爱情的灵感,修改的过程中,一直在听周华健和齐豫的[天下有情人],也就是NOIN最喜欢的金庸小说[神雕侠侣]的主题曲。细细听来,里面有些词句还真象那么回事地让人感触。
虽然没有算过总体的字数,不过原来是写作九章的,在[命名记事]中也会提到。但是不断的修改和补充,结果比原先的内容增加了一倍不止,仍作九章的话,每个段落的内容就会惊人地庞大,所以一不做二不休,重新大斧头地分配了各章情节。修订后总共确定了多少章,先卖个关子,请大家期待吧。
因为花了无数心血来写,所以[未来]也是迄今为止NOIN自己最喜欢的作品。也因此萌生继续为其他四子写下去的念头,不过,写作实在是太辛苦的工作了,所谓不偏不倚地顾及到每个角色的写作,只能是梦想吧。然而意外地发现,五子中似乎最不受欢迎的五飞,其实坊间为他撰写的有关恋爱的同人小说最多。大家都很同情他失去了妹兰的样子,不约而同地为他安排了另一位青梅竹马的红颜知己。而专门为卡多奴度身定做的爱情篇呢,竟然还没发现的样子。大概他太纯真,让人想象不出情窦初开的温拿少爷,应该如何举措吧?
2000.12.09
2000.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