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214情人节征文

<喜喜>

by: 查查

「囍，习惯称为『双喜』，它形状像汉字，但其实是一个符图，是日常生活中极为常见的吉祥符，有喜上加喜，双喜临门的象征意义。」



太阳渐渐西沉，午后阳光懒洋洋地照在下坡的路上。

这条路不适合车辆行走，他预先把车辆放在市中心，自己则徒步前往工作的探测地点。因此在完成任务后，他必须经过这条大路才可返回城市中央。

这处人烟稀少，平常也没有多少人去这种地方，有的只是一片茂密的山林，还有四处唧唧啾啾的鸟鸣声。

他心情轻松地步行了半个多小时，然后走到了平地，之前百转千折的道路现在是平坦笔直的大道，两边是怡人的草地，森林边的同时点缀着几棵高大的树木。


这是……？

刚才路过此地时，好像没有这东西的……

他疑惑地向左面的森林走去，越往越深入，就在森林中心地带，树木长得就跟耸高的树穹一般雄伟，也因此树荫之下经常笼罩在一片黄之中。

就在一股感情的波动下，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向着不明的方向前进。

快到了…快到了……


穿过了这个森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色彩斑斓的花圃。

这…跟「那时候」的花圃……

是怀念，或是对它的钟爱，他不自觉的向前移了数步，鸟语花香，蝶飞翩翩，他彷佛陷入了梦境之中。


（身为你的妻子，我并没有让你丢脸吧……）

他想起了她那固执的微笑，也是她最后一个微笑。

妹兰……

他们虽是夫妻，但俩人之间却没有感情可言，因为，他们从来没有一起生活过。

所谓「父母之言，媒妁之言」，他跟她的婚姻是由龙族的族人决定的，这也可算是政治婚姻的一种，目的是要他名正言顺的继承龙族，同时也是为了让这一族更强大。


「五飞，以你的性格，为什么会答应这头婚事？」那个与他同房的同学一边看着对方执拾行李，一边若有所思的问道。

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默然的整理着手上的东西，直到把行李箱合上后，才转身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你认为我可以拒绝吗？」

（违抗族规就等于逆天命）

这一点他很清楚，而且，前来通知他的族人也曾用这一句话提醒他。

然后，为了尽早举行婚礼，他终止了学业，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A0206殖民地。



「很高兴你来到这里，五飞。」来接见他的正是龙紫玲，「从今开始，直到婚礼完成之前，你就暂住在这里吧。」

刚抵达这个地方，就立即被安排来到这个宅第内。

说是宅第，不如说它更像一个牢狱，一个把他困在这里的地方。回顾四周，只能看见四面墙壁，唯一能望向远方的，就只剩下他抬头望着的一片天，一片由人制造的蓝天。


第二天，龙族当家安排了下人婢女前来侍候。但一向习惯自由的他，唯有躲在书房逃避众人的打扰。

唯一能让他找到乐趣的，就是从书中吸收的知识。

不足数天，书房中的书已被他翻阅了一半。


刚诵读完手上的书本，他便立即往书架朝了一眼，突然，视线停留到一本书上，那本书的名字叫《囍》。

翻掀了数页，内容大多有关中国传统婚姻的习俗，如换庚谱，指的是媒人提亲后，若男女双方八字相夹，没有相冲，便互相交换两家的庚谱，作为订亲的最初凭据。

他再翻阅下去，看见了「三书」、「六礼」的条文，什么「聘书」、「礼书」、「迎亲书」，其实到了这个年代已经没有这个习俗，况且，听当家之言，他们的婚礼是非常的简单朴素，并不会跟从以前的礼节，完成所有程序才算完婚。

看到「六礼——亲迎」一栏，他泛起了自嘲的笑容，这词意为新郎乘礼车，赴女家迎接新娘，谓之亲迎。但实际上，他从没有向龙族提亲，也没有向他那未来妻子求婚，他是入赘到龙家当继承者，而不是书中说的「赴女家迎接新娘」。

沉默地放下了书本，然后步出房间，或许是时候换个方式在余下时光寻找乐趣。



明天，就是他们成婚的日子。

在宅第四周的窗子，纷纷贴上了又大又红的囍字。

男女双方在婚礼前夕，择定良辰进行上头仪式。上头象征一对新人已步入「成人」阶段，并祝福他们同偕白首。当然，他们也分别要进行这个仪式。

他穿上了新的睡衣，让族中的长辈替自己梳头。一面梳，他就一面听到对方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白发齐眉？我跟她可以做到吗？

他的嘴角划到一定的弧度，直到现在，他甚至一眼也没看过自己的妻子，这种盲婚哑嫁的方式，真的能够白发齐眉吗？


待对方梳好后，便将扁柏和红头绳系在他的发上，再催促他把汤圆吃罢。

突然，一阵狂风乱舞，把窗前的囍字通通吹掉了。

身旁的人脸色顿时大变，口中默念了几句就把片地的红纸执拾好。

对于这些行为，他疑惑了。难道囍字被吹倒就会不吉利吗？但他没有问，这个问题到了很久很久以后，他才得到真确的答案。



大婚当天，因为新娘子的闹翻，仪式也草草收场。

那是他第一次跟妻子——龙妹兰的见面。

自那次后，他便认定了这个妻子与众不同，不是因为对方经常把「哪吒」放在嘴边，而是她对正义的那份固执，比任何一个男子还要坚持，或许是男尊女卑的传统思想关系，逼使她要成为「哪吒」的决心。

但是，对于她的一切他却不以为然，可能，他觉得俩人之间，是无法发展出任何感情的。



他一直以为她只有男性坚持的一面。

直到发生攻击殖民地内部的事件后，她在花圃中依偎着他的身旁，他看到气若浮丝的她看着花园里的花时，露出了少女般的笑意，他才知道，她一直都很渴望成为一个普通的少女，只是自己没有用心去察觉、留意而已。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对她的了解并不深，对她，也谈不上爱这回事。可是，为何从前那些盲婚哑嫁的夫妇能够恩爱地白头到老，但现在，他们既然已成为了一对夫妻，却还不能真正明白对方的心意？

他反复的想着。


「身为你的妻子，我并没有让你丢脸吧……」

妹兰虚弱的抿起嘴，像是想要回以一个力不从心的微笑。这个微笑，让过往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都在瞬间消失了。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她，他感到心痛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感受到对方的感觉，她承认了自己是他的妻子，但他呢？有真正的接受过对方吗？

心中只想着，从今开始，他要学习珍惜她，爱护她。

可惜，结局却总是让人感到无奈、心酸。

人总是到失去了才学懂珍惜，在没有了才知道什么是好，他也一样。



他认定是战争拆散了他俩夫妻，一直也是这样认为。

直至多年之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他再翻阅《囍》这本书时，那种想法才开始有了变化。

当中有一段记载了关于「囍」字的文字：「囍，习惯称为『双喜』，它形状像汉字，但其实是一个符图，是日常生活中极为常见的吉祥符，有喜上加喜，双喜临门的象征意义。……若在大婚之前，此字被吹倒或缺了一半，则视为不吉。其修补方法为……」

如果在第一次接触那本书的时候，他愿意更仔细地阅读下去，那么，她的结局有可能会被改写。

但所有的事已经定下了结局，现在只能当作回忆。


妹兰……

在花圃中，他想起了以往跟妻子的所有事，或者花圃早已成为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对了，那个时候好像没有正式的三书六礼，也没有向她提亲呢……）


突然，他半开玩笑的低声说道：「如果再有机会的话，哪吒…不，妹兰…妳愿意嫁给我吗？」

片刻，一阵清风微微吹过，瞬间卷起了片片花朵在他身旁起舞，彷佛是她含羞地答允了。

看到这情景，五飞会心微笑后，便转身离开这个似梦非梦的花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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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选这对做主角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接下来要推出的新文四部曲中是没有五飞的份，所以别无选择下，又不想被说忽略了五大主角之一，于是…（殴）

众：别强词夺理！
查：没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