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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着你,这样的你

作:弥尔宁宁

 

坐在那里,跟地球,跟你和你的同伴们付出过努力的过去宣战的小女孩,她叫玛莉美亚吧,特利兹的女儿。五飞,你也在她的军队当中吧,和她一同向自己的过去和曾经的同伴宣战。而我呢,五飞,我只能坐在这里看着你们的宣战。你会找到你的正义的五飞,但也许,这样已经太任性了。但我无权说你,毕竟,我们在不同的世界中。

死亡大概很快会降临,明天,或者后天。不过我已经不介意了,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真得可以如此地坦然。我有时会想,如果有一天你看见我的名字列在死者的名字当中,你会不会哪怕有一丝的动摇呢?你不会吧,因为我毕竟不是那个已经死去,却已经永远在你心中住下的妹兰,也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

逢着你的那一天,并没有一个事先的计划。你那清俊的面容和那一小束扎起的黑发使你无法被从人群中忽略掉。仿佛你是一个世界,与你的周围不同的世界一般。其实,五飞,我在那时就已经知道你了,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就是张五飞,那个哥哥要找的人,就像我清晰地在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能够帮助作为防预者一员的哥哥一样。我相信,你在那第一瞬也注意到我了吧,不仅仅是因为我东方人的五官和黑色的头发,更因为,你说过的,我长得像妹兰。

你还记得吗,那天我们对坐在咖啡厅里,你告诉我有关妹兰的故事。我坐在那里微笑地听着,咖啡的感觉有些苦涩。你不常在一个人面前说那么多吧,五飞,我算是个特别吗?也许你没有感到,可我感到了,你对妹兰的深深的愧疚大于你对她的爱,你在那只是凭由着自己怀念着她。你失去了过去的痕迹,失去了你和她之间的所有印记,对你来说的她的一切只是在你的心中不断地翻滚和回顾。知道吗,五飞,你已经进入了你自己营造的死胡同中,你已经离那个起点太远了。

可我什么也没能说,只是那么微笑地听着你说。也许你是想说这一切给妹兰听,或者你本来就只想说给一个陌生人听。其实我该打断你,告诉你你走得太远了。但是那没有用吧,固执的你依旧会遵循着自己的路走下去。就算我告诉你,加入玛利美亚的队伍已经离自己的起点太远了,已经走进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死胡同,你仍不回听吧。毕竟,我不是妹兰,毕竟我对于只是一个不知名的陌生人。

接下来的几次会面都是刻意安排的,敏感如你,大概早就察觉了吧。可你仍旧愿意坐在一个长得像妹兰的陌生人面前说有关妹兰的事。你知道吗,五飞,那样的你就像一个做了错事却不知如何补救的孩子。

你迷路了五飞,因为特利兹吧,或者只是因为你自己呢。但你真得相信特利兹的女儿,那个正坐在那里向地球宣战的小女孩,能给你指明方向吗?她自己也只不过是个被利用者,她还那么小,根本不能也不该承担起她的父亲那沉重的思想。五飞,你本是该过去帮她走出来的,你本该过去将她打醒,为什么聪明如你却会如此任性而固执呢?

五飞,我一直想跟你说,特利兹已经死了,就像告诉你妹兰已经真得不存在了一样。我一直想告诉你说,其实你并不想背叛过去,你很珍惜自己的付出和自己的同伴,就像告诉你你并不如自己所想得那般爱着妹兰一样。你并不了解妹兰,五飞,其实你更不了解你自己,你那样固执地去钻自己设下的死胡同又却死不回头。你是一个那样厌弃战争的人,却不愿给别人多一点时间去经营那脆弱的和平。为什么你明明看到自己是弱者却不愿低头,为什么你找不到争议却要坚持这样的战斗?

五飞,我本该跟你说很多,可我没能说。在我们最后一次分离的时候,我很轻地告诉你,去看看妹兰吧。可你没有能听见,你那么固执地往前走,不愿停下脚步回头看看自己究竟已经走了多远。

我去过你曾经的故乡,那片曾经那么真实地存在着,如今却只剩下无尽空虚的地方。五飞,对着那里,你不感到厌倦吗,对那无尽的战斗所带来的所谓“充实”感敢到疲惫吗?

五飞,如果妹兰还活着,一切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吧,你不会无所顾忌地去战斗,你不会任性地为了寻找自己的正义而一惜背叛过去的一切。五飞,妹兰是你和这个世界的牵绊,可是她已经死了,而你呢,则准备着这么固执地脱开一切一直走下去直到自己醒来后悔为止。

说了这么多,五飞,可是你听不见,你正站在特利兹的女儿身后寻找着自己的路。是啊,毕竟能帮自己的只有自己而已。

五飞,你会找到自己的正义的,妹兰会永远地留在你的心里的。可我呢?我只是一个逢着你的长得像妹兰的不知名的女孩,会微笑地喝着咖啡听着你和妹兰故事的陌生人。我们本来就不在同一个世界,五飞。你不会记住我的,一个什么也没有跟你说的弱者,一个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能开口过的人。

但是今天,五飞,我还是想跟你说,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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