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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的死神 —

Relena Yuy

三、黑精灵


黑暗的角落,他一直都会在那里等他,只是在等……其他什么也不要想。
推开半掩的木门,虚拟的灵魂,触及双手,在等待求赎。

他叫希罗尤尔。她是从莉莉娜口中得知的他的名字。
第一次见到他本人是在一次校运会上。独来独往,冷若冰霜……
就在比赛开始五分钟前,克莉斯还遇到了那个褐色头发的男孩子。准确的说,是一不留神撞上的。
希罗当时的眼神她永远忘不了。
并不是指责,更多的则是寂寞……
“我在你的身上……感觉到了死神的气息……”
少年凑近克莉斯,悄声说着。附带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你杀的人太多了啊……”

“我……”克莉斯瞪大着眼睛,一转身,四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
那个修长的身影。 
“希罗尤尔……”绝对是他……克莉斯似乎明白了什么。

连克莉斯也没想到,她竟会在放学后一路跟着希罗到了他家。
从一开始她就并不奢望不被发现,只是一直等不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终于,希罗在家门口停了下来。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他对身后的少女说。
“我只是想知道关于死神的事情。”克莉斯认真地说。
“没那个必要。”希罗轻描淡写着。
“是我的错吧……”
“你做了什么自己明白。”
“卡托尔受伤也是我干的吧!”少女已经略微有些歇斯底里了。
“是。”
“你和卡托尔到底什么关系。”
少年没有回答,转身朝克莉斯走去。

他停了下来,并把枪举到她面前。
“如果要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那个时候我就真正成为你的奴隶了。”

“卡托尔是笨蛋。”
“是,不然怎么会被你骗。”
希罗用湛蓝色眸子剖析似地望着克莉斯的眼,“……如果是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克莉斯盯着希罗的右手,照理她第一次看到武器应该害怕才对。

“可是,手枪,真的对你有用么。”
“也许可以帮我解脱。”
“可是我并不是为这个而来的。”
“可惜我是。”
“你真可怜…………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和我一样。”
她注意到希罗神情的变化。
“我知道……”克莉斯慢慢地吐露着,“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把我的世界毁灭,我知道……你恨我……可惜你又下不了手。”
少女将双手合在一起,作成祈祷时的手势。
“但是克莉斯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只是穿插进入我们的游戏里的一些道具。只是,我没想到你们竟然残忍到这种地步。”少女笑起来。多么诡异而又妖艳的笑容。可是在希罗看来却充满了讽刺与挖苦。
她突然一下子拉下了扎头发用的皮筋。深褐色的头发宛如瀑布倾泻下来。随风摆动着,直到腰部,就象被施了魔法一般。
那个绝对不是克莉斯!
少女对微笑着。“你觉……得她象谁?”
手上的枪,渐渐地从指间滑落下来……掉落在地上,发出“咔啷”一声响声。
希罗呆住了。
“你在怕什么,希罗,是怕面对这样的我?”

“不,她只是你的挡箭牌。”希罗努力令自己冷静着,“特罗瓦不会因为这样就对你心软,她的双手也已经沾满鲜血了,一切都是以为你。”
“真可惜。”少女闻着自己的发香,“她也好可怜……但是谁又会来同情我呢……希罗……你背叛我,还是说你从来就没信任过我?”
“我才不会相信一个要取我们全家性命的人。”
“那是……我的使命…………”
“所以才说我们永远无法走到一起吧。
斜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并勾勒着他们身体的轮廓,金色的,这是秋日里最柔和的色彩。
“我明白了,我会做我该做的事。”她突然感受到了眼泪的味道,连她自己都奇怪,为什么会有想哭的感觉。

“你……还爱我吗……”希罗突然问出声来。
他等待着。
“……我不知道……我已经记不得了。”
少年露出少有的微笑。
“没关系,迪奥会保佑你的。”
克莉斯抚着额前不停飞舞着的刘海,呆呆地立在那儿。
“你和迪奥长几乎得一模一样……”

“我一直都在犯错………不是饶恕……”

“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少年提起书包,步入夕阳。

***

回到家中,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门窗都是紧闭着的。希罗坐在莉莉娜床头,望着少女熟睡时纯真的表情,眼里流露出了少有的温柔。
我可能会害了她。但是他却不能战胜自己。希罗突然有一种要去吻她的冲动。
‘为什么呢,走就走好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我一直都在骗你……如果隐瞒也算一种欺骗的话。’他低下头,吻了少女的前额。莉莉娜身上的幽香,让希罗感到一阵心痛。
特洛瓦是对的,他不能再和莉莉娜在一起了。并不是属于人间的事,为什么一下子牵连了那么多人。他迷惑了。
他曾因为他而一无所有……不计其数的人们………………都成了死神的祭品。但是他却没办法去恨。
“替天行道”——这个理由实在荒唐得过分。可是迪奥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杀人的目的,即使被特洛瓦重伤之后。
美丽的眸子露出疲倦的神情,艰难地喘息着,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时间。
“也许我做错了特洛瓦……但是……特洛瓦……你也希望人类幸福吧,我不奢望别人的原谅,我只是按照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做而已……”也许就因为这个理由,特洛瓦犹豫了。
他放走了死神。等于给自己判了刑。……

他受到了处罚。而且必须由他完成任务。
所以,对于希罗的心情,他可能就是这样理解的吧。

“也许你会认为这样能更好的保护她。但是却会令你们两个都受到伤害……”他说,
“你开始变得心软了……希罗,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沉默……
“我希望你明白,你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我不会相信你找不到机会。”特洛瓦的语调很沉静,没有感情地说着这些,好象是在谈论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这使希罗有点难以接受,但是,“神”也不过如此罢了。
“……我明白了。”他不想再多作辩解——卡托尔一定会知道的……我骗了他……他一定不会原谅我。’希罗突然想笑,无奈自己已经无法表露感情。

“那就好,希望真是如此。”特罗瓦番开那烫金封面的簿子,显现出了卡托尔秀美的容貌。

***

希罗坐在莉莉娜的身边,仔细打量着少女精致的面容。‘真的不行了吗,我觉得已经力不从心了。’
他亮出藏在怀里的小刀。凛气逼人……卡托尔一定很讨厌这些。——但是,他没有时间了。
再次望了眼熟睡的莉莉娜,他把刀重新安置好。‘再睡一会吧,马上就结束了。’

房门再次被合上了。莉莉娜突然坐了起来。预感到要发生什么。
“希罗……”莉莉娜眺望着窗外,黑压压的一片……

***

“嗵”的一声,门几乎是被撞开的。房间里的两个人都被突然冲进来的克莉斯吓了一跳。
“克莉斯你在干什么!”卡托尔刚才还有说有笑,对她的无理感到很恼火。
克莉斯一点也不在乎是不是有外人,她几乎是命令着:“卡托尔,我有话要问你……你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
‘隐瞒也是一种谎言,不要以为用善意二字就可以将它装饰得如此冠冕堂皇!’



*红蔷薇* 完